朔州以北五百里,死亡界限。
一道血红色的灵力光幕,如同巨神用泼天热血书就的诏令,通天彻地,隔绝阴阳!光幕之上,女帝威严的符文如烙铁烫金,悬挂于风雪怒号的天穹:
“奉天承运,女帝诏曰:朔州魔域,生灵禁绝!入者死!九族连坐!天下共击之!钦此!”
光幕之外,地狱投影人间。
积雪被无数双脚踩踏成污黑的泥浆。新的灾民潮,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绝望,像被驱赶的羊群,层层叠叠挤在光幕边缘。哭嚎声汇成惊涛,足以撕裂冻原上最厚重的寒冰。
“娘——!娘你醒醒啊娘——!” 一个面黄肌瘦的少年抱着冻僵的老妇,眼泪混合着鼻涕糊满了脸,拼命用头撞击着那看似无形实则坚不可摧的光幕。光幕冰冷的触感刺痛他的额头,却连一丝涟漪都不曾泛起。
“里面!神仙在里面!让俺进去!俺娃要饿死了啊!神仙发发慈悲!” 一个妇人头发散乱,衣衫褴褛,怀中的婴儿气若游丝,哭声细若猫叫。她疯狂地用手抠挖着光幕下的冻土,指甲翻裂,鲜血淋漓,仿佛想挖出一条生路。
“放俺们进去!陛下开恩啊——!” 更多嘶哑的呼号混杂着绝望的唾骂,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悲鸣。
光幕边缘,焦黑的尸体散落,扭曲着死亡的姿势。那是几个小时前试图冲击封锁线的“警示”。一队身披厚重玄甲、面无表情的边境士兵,如同冰冷的雕像跪在光幕内侧,头盔下的眼神麻木而恐惧。为首的影龙卫全身裹在灰影里,声音不带一丝人气,透过光幕冰冷地回荡在每一个灾民耳畔,更狠狠砸在远处神国内每一个遥望者的心上:
“谕旨如山!擅闯者——形神俱灭!九族尽诛!”
恐惧的寒风,瞬间越过血幕屏障,狠狠刮进了神国的核心。
高耸的万吨水塔塔顶。临时被安排值守的灾民柱子,扶着冰冷的金属栏杆,眺望着远方那片被赤红笼罩、哭声震天的地狱景象,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他嗓子干得发疼,声音嘶哑地问旁边的同伴二狗:
“狗…狗子哥…真封了…真出不去了?俺爹娘还在外头……说好春天送粮来的……”
二狗死死盯着那血幕下蜷缩的身影,脸色和地上的积雪一样惨白,嘴唇哆嗦着:
“封了…彻底封死了……神仙…神仙被皇帝老爷恨上哩!咱们…咱们全被关里头…关进这铁笼子…出不去了……”
恐慌如同瘟疫,迅速在刚刚建立起一丝“自理”希望的神国流民中蔓延。粥场边正在小心翼翼记录米数的王大柱笔头一顿,墨迹在粗糙纸页上洇开一大块污渍。他猛地抬头望向血幕方向,粗壮的指关节捏得发白。
就在这时,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惶惶不安的人群。龙北琴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安置仓前那片曾吞噬三十万大军的黝黑神田中央。
风雪卷动他单薄的黑色衣袍。他眼帘微垂,双手缓缓平伸,手心向下,虚按在那冰冷刺骨的冻土之上。
一种极其细微但无比清晰的地脉律动,自他掌心之下无声扩散开去!嗡——!
那一刻,所有身处神国范围内的流民——无论刚刚获得一口稀粥热气的,还是累得瘫在草毡上的,或是恐惧到浑身发抖的——身体都极其细微地一震!
仿佛某种无形的烙印被悄然刻入骨髓。一股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却异常坚韧冰冷的能量丝线,顺着他们的脚底涌入身体!丝线所过之处,皮肉之下悄然覆上了一层薄如蝉翼、隐现淡蓝霜纹的透明薄膜!寒气渗透肌肤,非但不刺骨,反而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定感,仿佛体内沉睡的野性被唤醒了一丝。
王大柱正因心绪波动气息急喘,猛然感觉手臂上刚才因抗米袋拉伤的那道旧伤处,那火辣辣的疼痛感竟凭空减弱了大半!他下意识握了握拳,一股细微但清晰的力量感在指间流转,远超他饥馑数月后的极限!他猛地瞪大眼睛:
“咦?这…俺这膀子……好像得劲儿了?!”
龙北琴收手起身,目光淡漠地扫过这片风雪中惊疑不定的两万饿殍,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嵌入冻铁:
“境内灾民,皆为神国基石。” (神国二字,重逾千钧!)
“王大柱!”
被点到名字的汉子浑身一激灵,几乎是本能地挺直了腰板冲出人群:“神仙!大柱在!”
龙北琴的视线落在他因为激动和刚才那奇异感觉而微微发红的脸上:
“男丁。挑三千。身壮。敢拼。组营。”
他伸手,遥遥指向旁边一大片空地。
念头微动:兑换目标:基础霜纹盾(淬火精铁/熔炉废渣复合锻造)、无锋重铁棍(熔炉废渣铸造/附微量熔炉煞气)!3000套!确认!
空气仿佛水波般荡漾!一片寒光闪耀,夹杂着铁血煞气的冰冷兵器,如同从虚无中长出!瞬间整齐铺满了空地!
三千面盾牌,形制古朴,通体深蓝近黑,金属表面淬炼出玄奥细密的霜花状纹路,散发凛冽寒气!三千柄齐眉高的铁棍,非金非木,布满坑洼,入手冰凉沉重,透着一股蛮横杀伐的无锋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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