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白”分析仪屏幕上的黄色笑脸疯狂闪烁,内部发出沉闷如同擂鼓的嗡鸣。旁边巨大敦实的“灵药大乱炖”锅身暗沉哑光,唯独锅顶那巨大螺旋喷口像只蛰伏的机械巨兽,发出低沉的蓄能咆哮。指示灯在环形仪表盘上疯狂跳动,尤其那“饥渴度:99%”的红色条带触目惊心!
时间!像被架在火上炙烤的猪油,滋滋作响,飞快融化!
“云飞扬!”龙北琴的吼声如同锋锐的锥子,瞬间刺破了这片由分析仪嗡鸣和合成锅蓄能的低吟组成的诡异背景音,钉在刚刚还处在三观碎裂余震中的仙门弟子身上!
云飞扬猛地一个激灵,抬眼对上龙北琴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那里面不容置疑的命令让他下意识挺直了腰背:“在!”
“你!立刻!马上!用你最擅长的剑!”龙北琴一指不远处的民防队总部——那座唯一还算完整的石头屋子,“给老子把这屋子拆了!里面所有家具、屏风、坛坛罐罐!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是能烧的!统统劈成柴火!规格要整齐!大小要均匀!劈不好的边角料给我嚼碎了咽下去!半小时!不!一刻钟之内!我要看到能塞爆这破锅的柴火堆在它嘴边上!懂?!”
他手指狠狠戳向合成锅顶部那个螺旋喷口,仿佛要把眼前的瘟蛊连同云飞扬一起塞进去生吞活剥了!
“……是!”云飞扬被这气势汹汹的命令砸得一懵,但看着龙北琴那快要燃烧起来的眼神,根本不敢多问,斩钉截铁应下!呛啷一声,腰间佩剑出鞘半寸,寒光刺目!他二话不说,转身就朝着那间还算完好的石屋冲去,步伐快得带起一阵风,仙门真传的矜持碎了一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劈柴!塞锅!
龙北琴根本不去管云飞扬怎么劈房子,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瞬间锁定了人群边缘几个负责维持秩序、此刻也一脸惊骇的民防队骨干!
“刘把头!李三儿!赵大锤!”他点名如同催命的鼓点,“滚过来!”
被点名的三人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冲到龙北琴面前,腿肚子都在发软:“圣……圣手爹!您吩咐!” 他们看着那闪烁着“饥渴度99%”的庞然大物,又看着旁边那个屏幕上不断刷着“深度扒皮中……解析进度18.76%……”的傻缺黄脸箱子,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立刻!分头行动!”龙北琴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带着火星子,“第一!用最快速度,把城里所有还在喘气儿的铁匠、木匠、瓦匠、泥瓦匠!只要是能用锤子、能磨凿子、能喘气儿的匠人!统统给我弄到这儿来!一个都不能少!哪个老家伙说自己腿脚不好抬过来的!哪个小子说手笨只配烧火的!统统押来!敢放走一个,我剁你一根手指头!”
刘把头脸都吓白了:“这……这……马上办!马上办!”他连滚带爬地扯着嗓子喊人去抓……不,是去请匠人了。
“第二!”龙北琴的目光转向另外两人,“打开咱们所有的应急仓库!粮库、药库、器械库!把里面所有能堆到那锅边的东西!麦子、药材、矿石边角料!哪怕是修城墙剩下的砖头!只要能点火!能燃烧!有能量的玩意儿!统统给我搬出来!堆到那破锅嘴边上!不准偷懒!不准藏私!烧完了我赔!现在!立刻!马上!动起来!跑慢了,信不信我把你丢锅里跟那些瘟蛊一起炖了?!”
李三儿和赵大锤被最后那句“一起炖了”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地招呼人手冲向仓库方向,动作麻利得前所未有。
命令像滚雷般砸下,整个灾民区边缘瞬间被激活!
“快!拆门板!”
“抬麻袋!粮食先堆边上!”
“去!再叫几个婆娘过来帮忙扒草!晒干还能当引柴!”
“二狗!去西街把王麻子铁铺那把老锤子扛来!人扛不动就把他抬来!”
“张老抠那药铺库房!给我撬!”
呼喊声、奔跑声、劈砍声、重物拖拽摩擦声、远处云飞扬拆屋劈材的剑气撕裂声……各种杂乱却透着拼命节奏的声音瞬间交织,覆盖了原本绝望的哭嚎。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如同困兽临死反噬般的求生欲,在命令和死亡的威胁下,轰然爆发!混乱中开始凝聚起一条指向性的、粗糙但高速运转的链条!目标只有一个:填饱那“狗蛋”锅的肚子!烧!烧穿那该死的瘟蛊!
不到一炷香(不到十五分钟)。
呼哧!呼哧!
一个光头锃亮、肌肉虬结得像老树根、脸上布满火燎煤灰痕迹、但此刻被跑得通红透亮、挂着豆大汗珠的老铁匠,被两个年轻力壮的民防队员几乎是架着胳膊拎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串气喘吁吁、拿着各种锤子、凿子、锯子、眼神里全是惊疑不定的老老少少工匠。
“爹!爹!喘……喘口气!”扶老铁匠的一个年轻小伙正是他儿子王小锤,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起开!”老铁匠周大锤一跺脚挣开儿子,蒲扇般的大手抹了一把汗,胡子拉碴的脸上混杂着跑出来的潮红和惊魂未定。他被推到龙北琴面前,看着眼前这造型怪异又透着邪乎劲的“大锅”和“黄脸箱子”,再看看周围搬空粮袋、药箱、甚至砸锅卖铁搜罗各种可燃物的混乱场面,喉咙发紧,声音嗡嗡的带着点发颤:“圣手爹……您……您老让俺们……砸锅炼铁?这……这黑疙瘩(指合成釜)……是啥炉子?俺老周打了一辈子铁,也没见过这阵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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