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朝会。
神霄帝久违的一年两次出现在了朝堂之上,上一次时还是为了讨论蛮族入侵。
十日之前的春闱已然放榜,而这一次将要举行的是更加重要的殿试。
凡是能进入的殿试的,都可以称作天子门生,也就是进士。
往年的时候,神霄帝都在经舍出题阅卷,这一次却出奇的亲临现场。
和预料中的一样,鱼幼薇名落孙山,唐柔却以春闱第五的成绩进入了殿试。
张安取过一个卷轴,在神霄帝面前缓缓张开:“陛下,请出题!”
神霄帝取过毛笔,只是思考了一下,便在卷轴上写下了两个字。
等大太监张安举着卷轴向文武百官和学子们展示时,朝堂之上顿时出现了议论之声。
却见卷轴上写的,依旧是【纳谏】二字。
按照春闱大考时的排名,只有前三十六名可进大炎宫殿考试,剩下的100多人则被安排在了殿外。
礼部尚书文言敬用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同僚:“陛下又出此题目,怕还是对那篇《治安疏》耿耿于怀!”
户部侍郎回道:“那个叫林骁的倒是有几分文采,只不过进谏需要技巧,就算那家伙当了官,也只是个愚忠之臣。”
“那殿试之后,我们还要不要上疏保他?”文言敬问。
御史台大夫郭书夜插嘴道:“当然要保,如果陛下真杀了那人,以后我们御史台还如何进谏?
武死战,文死谏,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想把他弄到御史台来。”
“别说话了,学子们开始答题了!”户部侍郎提醒道。
由于殿试与会试出的题目相同,所以这次神霄帝将考试时间缩短成为了两个时辰。
在此期间文武百官陪同,等学子们答完题,前36名的卷子会被传阅评价,最终皇帝一锤定音,做出最终的排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学子开始奋笔疾书,唐柔略微思考了一下,也开始往宣纸上落笔。
两个时辰后,神霄皇帝敲响了身旁的铜罄,两旁太监出列,开始收取学生的卷子。
而后这些试卷便开始在文官手中传阅。
礼部尚书文言敬看着手里的纸张:“强军八策,文采倒是不错,见识却落了下乘,竟然想要我大炎穷兵渎武,可惜这一手好字了!”
“文兄慎言,虽然试卷都被秘法隐去了名字,但这口气这行文,倒有几分右相的影子。
你别忘了,右相的孙子李昀也在这前36名当中。”户部侍郎提醒。
“哼,那又如何,就算右相在此,这篇文章我依然不会打出高分。”
鱼余同手里拖着一篇《谏神宵十思疏》不住的点头:“不错,不错!”
随后他将文章递给正在闭目养神中的左相:“师兄,你来看一看这篇!”
朱浩缓缓睁开眼睛,接过鱼余同手里的考卷。
“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
君人者,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下百川……
总此十思,弘兹九德。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
朱浩读完之后点了点头:“此篇可为第二。”
“师兄排名第一的是哪一篇?”鱼余同疑惑问。
“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朱浩笑着将卷子还给了鱼余同。
鱼余同皱了皱眉反应过来:“你是说林骁的那篇《治安疏》?”
朱浩没有回答,继续闭目养神起来。
神霄帝再次敲响铜罄,张安上前一步朗声道:“想必诸位已经看完了试卷,由尔等挑出前十名,陛下再做最终排名!”
当今朝廷虽清流独大,但这些人可是实打实的读书人,只需几眼便能判别文章的好坏。
很快他们便将认定前十的文章递了上去 ,神霄帝亦有不俗的文学造诣,自然也察觉到了那篇《谏神霄十思疏》的不凡。
这篇文章的内核翻译过来便是:
1.见到**时,要知足自戒;
2. 兴建工程时,要知止以安民;
3. 身处高位时,要谦虚自省;
4. 担心自满时,要虚怀若谷如江海纳百川;
5. 喜好游乐时,要自我约束;
6. 担忧懈怠时,要慎始慎终;
7. 怕受蒙蔽时,要虚心纳谏;
8. 惧谗邪时,要正身黜恶;
9. 行赏时,防因喜滥赏;
10. 处罚时,防因怒滥罚。
神霄捋着胡须笑道:“这样写才对嘛,看来我大炎文人并不是不能写出好的文章,比那狗屁不通的治安疏强多了!”
神霄帝环视众人:“那朕便以此篇为最佳何如?”
众人都看过这篇文章,也皆以此篇为最佳,心悦诚服躬身:“陛下圣名!”
随后神霄帝又选出了第二和第三,这三篇文章的作者,便是此次殿试的前三甲,也就是所谓的状元、榜眼、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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