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魂就残魂。”
李一将黑棍抛回系统空间,星枢自动修补着屋顶的破洞,
“反正我的砖也是残片——说不定哪天凑齐了,能召唤出真正的上古神器。”
无月的鬼火在他头顶聚成狐狸形状,地书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野心不小。不过先说好——”
她的声音突然低哑,带着千年鬼蜮的沧桑,
“若有一天你听见深渊下的‘呼唤’,记得用这根棍子敲碎自己的膝盖骨。”
秋风卷起满地梧桐叶时,李一重新躺回摇椅。
小狐狸抱着晶核在他胸口打盹,黑棍在系统空间里发出细微的震颤,像极了深渊战场上,星枢与混天绫共鸣时的频率。
他望着修补如初的屋顶,忽然笑出声——
管它是神器残魂还是上古秘宝,此刻能躺在保安亭里听风看云,逗逗女鬼,哄哄狐狸,才是他李一最想要的“神器”。
“对了,”
无月的声音从黄泉路方向飘来,
“下次去深渊,记得给我带块骨龙的脊椎骨——地书缺个书签。”
李一摇着星枢应下,却在看见小狐狸用尾巴给他盖帽子时,忽然明白:
有些秘密,像深渊的星辰般遥远;而有些温暖,却近得像掌心里的青砖,随时能焐热这人间的烟火。
……
青云山的晨雾裹着新翻的泥土香漫过竹林时,李一的星枢正轻轻叩击着紫竹庙的朱漆门环。
鎏金香炉里的檀香燃得正旺,烟柱笔直升空,在半山处与云海缠绵成缕,倒比他在深渊见过的任何鬼火都更有生气。
“李董早!”
胖胖的庙祝顶着圆滚滚的肚子跑来,袈裟下摆沾着昨晚修补供桌的木屑。
他抬手拂袖,却不小心带翻了香灰罐,急得双下巴直颤:
“您看这香火,比上周又旺了三成!今早还有仨施主求签,都说灵验得很!”
李一看着香炉里插得满满当当的香,想起三个月前这里还蛛网密布,不由得满意点头。
他拍了拍庙祝的肩膀,星枢在袖中轻轻震动——砖面的“福”字纹路与庙前的紫竹产生共鸣,竟在叶片上凝出露珠,滚落在功德箱上发出清响。
“干得不错。”
他扫过重新油饰的壁画,画工虽称不上精湛,却把他揍骨龙的场景,画成了“紫竹仙童降魔图”,倒也有几分童趣。
庙祝的圆脸笑成弥勒佛,袈裟下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老婆发来的短信:
【孩子奶粉钱有着落了!】
他慌忙按灭屏幕,耳垂却红得透亮:
“全靠李董栽培!您不知道,我这简历投了三十多家庙,不是嫌我胖,就是嫌我学历太高……”
“菩提佛教学院硕士,还主持过千年古刹。”
李一挑眉,指尖划过供桌上的《心经》抄本,墨迹未干处竟透着淡淡星辉,
“屈才来这小庙,图什么?”
庙祝的笑容突然凝固,肥厚的手掌搓出沙沙声:
“不瞒您说,那家庙被房地产商收购改度假村了……”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僧鞋,鞋尖还沾着改行当泥瓦匠时的水泥,
“老婆在超市当收银员,孩子该上幼儿园了,爹娘的药不能断……”
山风掀起庙门的铜铃,叮当声里李一看见对方袈裟下露出的膏药贴——那是搬砖时磕伤的痕迹。
星枢在他掌心转出微光,砖面的饕餮纹竟温顺地蜷成一团,像极了小狐狸吃饱后的模样。
“恭喜你,被录取了。”
他伸出手,掌心躺着枚刻着紫竹纹的徽章,
“但丑话说在前头——”
星枢突然悬浮,在功德箱上刻出“心诚则灵”四个小字,
“若敢用香火钱买**彩,我就让小狐狸去你家床底啃拖鞋。”
庙祝的双下巴抖得更厉害了,却在触到徽章的瞬间,感受到股温和的灵力流入经脉。
他想起面试那天,眼前的年轻“施主”随手用青砖修补了坍塌的偏殿,砖上的纹路竟与庙中供奉的紫竹神像底座完美契合。
“俺懂!”
他扑通跪下,额头磕在青石砖上,却被星枢轻轻托起,
“您就是活菩萨!以后这庙的香火,保管比灵山还旺!”
李一望着庙外渐渐聚拢的香客,有背着书包的学生,有拎着菜篮的阿婆,还有开着豪车来求签的商人。
小狐狸不知何时蹲在庙檐上,尾巴卷着庙祝偷偷塞的供果,眼睛却盯着功德箱——
那里躺着枚亮晶晶的晶核,不知哪个施主当成“许愿石”投了进去。
“记住,”
他转身时,星枢在庙祝的袈裟上烙下道隐形的星辉印记,
“菩萨不需要鎏金香炉,只需要人心干净。”
下山的石板路上,李一摸着口袋里庙祝硬塞的平安符——上面歪歪扭扭画着星枢和小狐狸。
远处传来庙祝的吆喝声,混着山雀的啼鸣,竟比任何佛经都更让人安心。
他忽然明白,所谓的“香火鼎盛”从来不是神像的金身多亮,而是有人愿意在这喧嚣世间,为彼此留一炷带着体温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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