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们都落伍了。”
被唤作小美的胖女生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卫衣上的卡通熊随着动作晃出褶皱,
“我刷到个‘砖哥’的传说,用一块青砖拍死了骨龙!有图有真相!”
她把手机转过来,锁屏壁纸赫然是李一战斗时的远景——
星枢虚影砸向骨龙的瞬间,被路人拍成了模糊的砖形光影。
“真的假的?”
圆脸女生眯着眼凑近屏幕,
“这照片糊得像马赛克,万一是块陨石呢?”
“才不是!”
小美急得直拍桌,震得小龙虾汤汁溅上李一的战术靴,
“博主说砖哥是中年帅大叔,浑身肌肉比健身房教练还结实!”
她说话时,陈舒晴的混地绫突然在桌下轻轻抽了抽,少女军官的耳尖泛起可疑的红。
“中年大叔啊……”
连衣裙女生托腮幻想,
“要是能亲眼见一面就好了,说不定还能要个签名——”
“别做梦了!”
小丽突然笑出眼泪,划开一条新的评论,
“最新消息!砖哥不是大叔,是军部的老头子!听说皱纹能夹死苍蝇,头发都快掉光了!”
小美的表情瞬间凝固,肥厚的脸颊皱成包子:
“老头子?那、那算了……我还是喜欢年轻点的,比如新闻里说的‘星轨队李上校’,听名字就很有气质!”
李一猛地低头,用啤酒瓶遮住发烫的脸。
星枢在桌下轻轻震动,砖面的饕餮纹竟挤出个类似偷笑的表情。
夏英的链刀“咔嗒”敲在他腕骨上,少女压低的笑声混着麻辣味钻进耳朵:
“听见没?老头子,你的皱纹该去做做护理了。”
“要你管。”
他闷声灌酒,却在抬头时看见凤若兮似笑非笑的眼神。
离火队队长的玉笛正卷着小美的一缕头发玩火,火苗在发梢跳成俏皮的爱心形状,却在女生察觉前悄然熄灭。
隔壁桌的讨论声渐次被新上的小龙虾淹没。
李一摸着口袋里的星枢,砖面还残留着战斗时的温度。
他望着窗外的城市灯火,忽然想起深渊里那些没有星光的夜晚——原来他们拼了命守护的人间,连这样叽叽喳喳的饭桌八卦,都显得如此珍贵。
“老板,再来十份蒜蓉!”
小美的吆喝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李一看着她用力剥虾的模样,忽然觉得所谓的“英雄传说”其实并不需要被看清模样——
只要有人记得,在深渊的黑暗里,曾有一群人用青砖、链刀、火凤凰,为人间筑起过一道光的城墙,便已足够。
夏英的链刀突然戳向他碗里的虾:
“看什么呢?再发愣,你的虾就要被苏灵偷光了!”
他抬头时,正撞见苏灵若无其事地缩回手,狙击镜墨镜下闪过一丝狡黠。
而远处的小美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们说,砖哥会不会也在这家店吃小龙虾?”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砸在李一身上。
他低头看着满手的油汁,忽然笑出声来,举起啤酒瓶向隔壁桌遥遥致意:
“说不定——他正在听你们夸他帅呢。”
夜风裹着小龙虾的香气掠过,将这句话揉碎在霓虹里。
而隔壁桌的女大学生们,永远不会知道,那个被她们议论的“砖哥”,此刻正坐在她们身后,用一块曾经拍死骨龙的青砖,悄悄压着即将被风吹走的账单。
……
战后的江河市像块浸在蜂蜜里的威化饼,甜得让人发懒。
李一的保安亭外,爬山虎沿着铁栅栏织出绿帘,小狐狸蹲在他肩头,蓬松的尾巴一下下拍打着他的保安帽。
躺椅随着他的摇晃发出吱呀声,混着远处北斗集团的车流声,竟比深渊里的骨雾共鸣更让人安心。
“再敢把我塞在星枢里当挂件——”
小狐狸的爪子扒拉着他的耳垂,尾尖卷着枚荧光草编成的戒指,
“我就把你的战术靴全咬出窟窿!”
“行行行,祖宗。”
李一摸出枚拳头大小的骨龙晶核,在指尖转出银光。
晶核表面还留着星枢的砸痕,小狐狸的眼睛却瞬间亮如深渊荧光虫,爪子拍得他锁骨生疼。
阴风裹着桂花香钻进保安亭时,李一正用星枢当扇子赶蚊子。
无月的白裙扫过地面,发间的纸花突然燃起幽绿鬼火,吓得路过的快递员一个趔趄。
“姐姐今天怎么有空?”
他抬了抬帽檐,瞥见女鬼指尖缠着的地书残页,
“不用去黄泉路巡逻?”
“谁说女鬼不能白天逛人间?”
无月的裙摆掀起冷雾,在地面凝成彼岸花的轮廓,
“再说了——”
她指尖轻弹,地书从袖中飞出,书页上的古老符文映得李一的保安服泛着青光,
“你的破书比黄泉路有意思多了。”
星枢在躺椅下轻轻震动,李一随手招来地书,牛皮封面上的“山川社稷”四字已褪色成淡金。
他翻到无月标注的页码,却见空白处用鬼火写着个歪歪扭扭的“木”字,旁边画着棵被雷劈中的歪脖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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