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八年的寒冬,在北宗子氏轰然倒塌的余震和南宗子氏遗脉重拾荣耀的曙光中,缓缓流逝。当洪武九年的春风再次吹绿江南岸,带来的不仅是万物复苏的生机,更有一股磅礴欲出的、属于崭新时代的强健脉动。新政的根基,在血火、争论与铁腕的夯实下,已深深扎入南直隶的沃土,开始绽放出令整个帝国为之瞩目的璀璨之花。
洪武九年二月初,户部大堂。随着秋税收上来后,算盘珠子的爆响如同欢快的春雷,持续了整整三日。当户部尚书捧着最终汇总的洪武八年全年南直隶税赋总表,老泪纵横地跪倒在奉天殿丹陛之下时,整个朝堂都屏住了呼吸。
“陛下!太子殿下!天佑大明!洪福齐天!”老尚书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嘶哑颤抖,“洪武八年,南直隶五府,全年税赋核算完毕!”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高喊:
“田赋:折合银币两千六百四十三万八千五百两!”
“商税:银币三千九百七十二万五千六百两!”
“市舶司关税:折合银币一百八十五万四千两!”
“合计:六千八百零一万八千一百两!”
六千八百多万两!这个天文数字,如同九天惊雷,在奉天殿内轰然炸响!震得所有朝臣头晕目眩,心神摇曳!
要知道,在推行新政之前,整个大明帝国的全年税赋收入,也不过两千多万两白银!而如今,仅仅是南直隶五府一地,一年的收入就达到了恐怖的六千八百万两!三倍于昔日的全国总收入!
“好!好!好!”龙椅之上,朱元璋连说三个好字,猛地站起身,古铜色的脸庞因激动而泛着红光,开国君主的豪迈与喜悦溢于言表,“栋儿!咱的好儿子!哈哈哈!六千八百万!六千八百万啊!”他畅快的大笑声在巍峨的殿宇中回荡,“有此巨饷,我大明何愁边患不平?何愁河道不修?何愁黎民不安?传旨!重赏吴王朱栋!重赏南直隶所有推行新政有功之臣!户部,立刻拟定封赏章程!”
太子朱标亦是心潮澎湃,看着父皇的喜悦,看着朝臣们脸上那再也无法掩饰的震撼与叹服,一股为弟弟感到无比骄傲的热流涌遍全身。他躬身道:“父皇,此乃新政之伟力,更是父皇慧眼识珠、鼎力支持之果!栋弟在南直隶夙兴夜寐,呕心沥血,终不负父皇重托!”
“陛下圣明!太子殿下英明!吴王殿下功在社稷!”这一次,无论是武将勋贵,还是文官集团,尤其是那些曾反对或观望的,都心悦诚服地跪倒在地,山呼海啸般的颂扬声直冲云霄。铁一般的结果,比任何雄辩都更有说服力。新政的成效,已经无可辩驳!
然而,帝国的惊喜还远未结束。二月中旬,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太仓刘家港,海风带着熟悉的咸腥气息。
“回来了!船队回来了!”
“快看!是定海号!靖海号!镇海号!洪武号!都在!”
“还有瑞恒昌的船!后面…后面好多番邦的船啊!”
了望塔上激动变调的呼喊,如同点燃了引信。整个太仓港瞬间沸腾了!沉寂了将近一年的港口,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锣鼓声、鞭炮声、人们激动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
巨大的船影缓缓驶入港湾。首当其冲的,正是那三艘如同海上堡垒般的神机福船——定海、靖海、镇海!黝黑的炮口依旧森然,船体上留下了风浪冲刷和战斗的痕迹,却更显威武雄壮。紧随其后的,是悬挂着大明旗的官船洪武号,以及瑞恒昌的三艘大型福船。而在这支庞大船队的后方,竟还跟着数十艘形制各异、悬挂着不同旗帜的番邦商船!暹罗的、爪哇的、苏门答腊的、印度的、甚至还有几艘阿拉伯风格的大船!它们如同追随头雁的雁群,被大明船队引领着,驶入了这片充满财富梦想的东方港湾!
盛庸屹立在定海号高耸的船楼上,黝黑的脸庞刻满了风霜,眼神却锐利如初,更添了几分沉稳与威严。他看着岸上沸腾的人群,看着那熟悉的港口和远处飘扬的大明旗帜,紧绷了将近一年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一股巨大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鸣炮!升旗!奏凯乐!”盛庸沉声下令。
轰!轰!轰!
三艘神机福船侧舷炮口依次喷出火光与白烟,震耳欲聋的礼炮声响彻海天!巨大的日月旗和神策水师战旗在桅顶猎猎升起!雄壮的凯旋乐曲从各船响起!
船队缓缓靠岸。跳板放下,盛庸一身锃亮的鱼鳞甲胄,披着猩红的斗篷,第一个大步踏上久违的土地。早已等候在码头的朱栋,一身亲王常服,亲自迎了上去。二人四目相对,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末将盛庸!参见殿下!幸不辱命!船队远航南洋诸国及倭国博多港,今全数归航!”盛庸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好!盛将军辛苦了!神策水师将士辛苦了!所有出海的勇士,都是我大明的功臣!”朱栋亲手扶起盛庸,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激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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