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穿越了，你还叫我节制一点 第40章 暗流激涌与西域明珠

傍晚时分，狄仁杰自“鲁成”房中踱步而出，身后是满面堆笑、热情相送的袁天罡。两位老人站在院中，一个抚须含笑，一个佝偻谦恭，俨然一幅老友叙话的和谐画面，演技皆臻化境。

狄仁杰手中拿着几张从蛇灵总坛缴获的机关图纸，朝“鲁成”拱手道：“多谢鲁先生为老夫解惑，此间水利闸阀之精巧，令狄某大开眼界，受益良多。”

“狄公太客气了！”袁天罡扮演的鲁成连连摆手，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沙哑与谦卑，“些许粗浅经验，能入狄公法眼，已是老朽之幸。唉，若是老主人袁公尚在，以他天文术数、机关营造之能，定能给予狄公更大助益。” 他适时地“缅怀”了一下自己，不忘自抬身价。

狄仁杰目光深邃地看着他，顺着话头叹道：“鲁先生节哀。袁公之大才，狄某早年亦有耳闻，只恨缘悭一面，未能请教，实为憾事。”

“时辰不早，老夫就不多打扰了，鲁先生早些歇息吧。”

“狄公慢走。”袁天罡躬身相送。

狄仁杰刚转身迈出两步，忽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状似随意地叮嘱道：“哦，对了。近日神都之内，恐有些许不太平。为先生安危计，还请暂居狄府，近日莫要随意外出。”

袁天罡心中凛然，面上却愈发恭敬：“是是是，多谢狄公关怀，鲁成一切听您安排。”

“嗯，如此甚好。”狄仁杰这才真正转身，身影缓缓消失在暮色渐深的庭院小径上。

待狄仁杰走远，院内再无旁人，袁天罡（鲁成）那副老迈谦卑的姿态瞬间消失。他直起些许佝偻的腰背，浑浊的双眼中精光四射，警惕地扫视四周，随即迅速退回房内，紧紧关上房门。

他坐回案前，闭目凝神，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心中暗忖：“狄仁杰这老狐狸……方才言语似有所指，他究竟知道了多少？是疑心于我，还是仅止于蛇灵？” 一丝不安掠过心头，但旋即被更大的野心压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任你狄仁杰智计百出，也绝算不到洛河涛声便是丧钟！”

夜色渐浓，一道如鬼魅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庭院，轻飘飘地从窗户滑入室内，正是奉命前来联络的小梅。

“老主人。”小梅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

“嗯，各处准备如何？”袁天罡睁开眼，目光锐利。

“小慧与恒斌均已回报，万事俱备，只待时机。”

“很好。”袁天罡稍感满意，随即又问，“你与小凤在狄氏父子身边，可曾寻到下手良机？”

小梅面露“难色”，低声道：“回老主人，狄明武功深不可测，警觉性极高，奴婢与妹妹曾冒险试探，非其一合之敌，险些失手被擒。狄仁杰身边则有李元芳与玄甲卫寸步不离，难以下手。若调动大队人马，则必然暴露，恐误大事。”

袁天罡闻言，并未过多怀疑，只是冷哼一声：“无妨！待大事一起，刀剑如林，高手如云，堆也能堆死他们！方才狄仁杰来此，言语间试探之意明显，恐怕已嗅到些许异常。”

小梅配合地露出“惊容”：“这……这该如何是好？”

“慌什么！”袁天罡斥道，“他若毫无察觉，反而不合常理。正因他有所疑，却未必能窥得全貌，我等才更需快刀斩乱麻！计划……必须提前！”

他压低声音，将调整后的行动细节、联络信号一一告知小梅，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去吧！传令下去，依计行事！胜利已在眼前！”

“是！”小梅领命，却又迟疑道：“老主人，东宫那边，仅凭小慧她……能成事吗？”

袁天罡得意地捋了捋假须，透露出一丝机密：“哼，你以为我等是孤军奋战？告诉你也无妨，太子府中，自有我们的强大同盟！李显殿下及其拥趸，才是此番主力！我等里应外合，何愁大事不成？”

小梅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恍然与振奋：“原来如此！奴婢明白了，这就去传令！”

身影一闪，小梅已如夜枭般融入黑暗。

她却并未远去，而是绕了一圈，确认无人跟踪后，迅速回到了灯火通明的郡公府。

……

郡公府正堂，狄仁杰、狄明、太平公主、李元芳以及苏显儿等核心人物皆在等候。小梅将袁天罡调整后的计划和盘托出，尤其点明了袁天罡自以为是的“同盟”——废太子李显。

“好！小梅，你们姐妹又立一功！”狄明抚掌笑道，一切尽在掌握。

狄仁杰长吁一口气，神色肃然：“看来，这最后的帷幕，即将拉开了。袁天罡想引老夫入东宫之彀，老夫便去会他一会！还有那虺文忠，不过是暗处伤人的魍魉之徒，何足道哉！这群逆贼，犹做黄粱美梦，实乃蚍蜉撼树，可笑至极！”

李元芳难得地露出笑容，接口道：“大人，您这‘请君入瓮’再‘瓮中捉鳖’的戏码，可是愈发纯熟了。末将就等着看他们目瞪口呆的模样了！”

堂内众人闻言，皆是大笑，紧张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狄明收敛笑容，开始做出最终部署：“父亲亲赴东宫，虽有元芳和显儿、小梅、小凤护卫，但安全第一。苏定方率右千牛卫精锐，提前埋伏于东宫外围，信号一起，立刻攻入，镇压逆党，关闭水闸！”

“流朱、小月、青鸾！”狄明看向这几位身手不凡的女子，“你们带领权善才的左千牛卫，负责清剿归义坊恒斌府邸及周边的蛇灵杀手。记住，坊内多有勋贵百姓，行动务必迅捷，尽量减少波及！”

“李多祚将军的右羽林卫，严密监控恒斌所部左羽林卫。据内应张环密报，左羽林卫并非铁板一块，多有忠义之士，可相机策反，瓦解其战力。”

“洛州刺史及左右金吾卫已得密令，必要时紧急疏散洛河沿岸承德、立德等坊市民众，以防万一。”

“我自坐镇上阳宫提象门，总督左右龙武卫策应全局。太平坐镇贞观殿，由锦衣卫与左右监门卫严守宫禁，无令不得出入。”

“郡公府由婉儿、青霞主持，紫玉协理，玄甲卫与府中武婢内守，李朗率左千牛卫一部外防，务必确保府邸万全，尤其是两位小姐的安全！”

狄明环视众人，最后看向狄仁杰：“父亲，您看如此安排，可有疏漏？”

狄仁杰抚须沉吟片刻，点头道：“思虑周详，甚好。只是……明儿，你将身边得力之人都派了出去，自己也要当心。还有家里，切莫大意。”

“父亲放心，孩儿省得。”

……

就在这山雨欲来的紧张氛围中，郡公府却悄然多了一抹亮色。

连日布置，狄明也需稍作放松，便带着家人于神都内外游玩，既是舒缓压力，也是迷惑对手。

而此番出游，众女之中，多了一位身姿曼妙、带有异域风情的女子——娜鲁。

此女乃是幽州之战后，吉利可汗为换取俘虏所赠。当时狄明军务繁忙，只命玄甲卫将其安置后苑，几乎忘却。直至前日与上官婉儿叙话，方知此女存在。

据婉儿查证，此女名娜鲁，确系月氏国人，因国中剧变，身负血海深仇，欲借突厥之力复仇，却被当作礼物转献狄明。

锦衣卫核实其身份无误，身体清白，且仰慕中原文化与本主威名，自愿入府。

当狄明听到“娜鲁”之名，再见其真容——那头标志性的褐色波浪长发，深邃立体的五官，兼具异域风情与绝色之姿，虽比记忆中《神探狄仁杰》剧情里更显年轻青涩，但那份独特魅力已然初绽——心中不由大喜过望，直呼吉利可汗这份“礼物”送得甚合心意。

厅中，娜鲁依中原礼节，盈盈下拜：“月氏国娜鲁，拜见大都督。”声音带着些许异域口音，却更添韵味。

狄明端坐其上，努力维持着威严：“抬起头来。既入我府，身世清白，便是缘法。本都督并非强人所难之辈，你……可愿真心留下？” 心中却道，若是不愿，说不得也要学一回霸道德行了。

娜鲁抬起头，碧蓝如湖的眼眸望向狄明，带着坚定与仰慕：“回大都督，娜鲁愿意！大都督英雄盖世，名震寰宇，能侍奉左右，是娜鲁之幸！”

“好！”狄明心中畅快，面上却不露声色，“既如此，起身吧，坐到我身边来。”

“谢大都督。”娜鲁落落大方地走到狄明身旁坐下，异域女子的爽朗性格可见一斑。

狄明看着她精致的侧脸，语气放缓：“既是一家人，你的仇，便是郡公府的事。待此间事了，时机成熟，我许你亲回月氏，了却恩怨。”

娜鲁闻言，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与感激的光芒，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真……真的？谢，谢谢大都督！娜鲁……娜鲁不知如何报答，定当尽心竭力，侍奉大都督！”

狄明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既是一家人，何须言谢？日后在府中，与婉儿、太平她们一般相处即可，不必过于拘礼。去吧，婉儿已在为你安排新的居所，既入我门，一应份例用度，皆不可少。”

“是！娜鲁告退。”女子再次行礼，步履轻快地退下，褐色的长发在身后荡起一抹动人的波浪。

狄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颗意外落入怀中的西域明珠，在这风暴将至的前夜，倒是为紧绷的神经带来了一丝别样的舒缓。然而，他很快收敛心神，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