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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受污染的土地和河流,百姓苦不堪言!

那份关于清源县环境污染的报告,苏正并没有立刻动笔。文字可以揭露罪恶,但文字本身没有温度,也无法承载真实的苦难。他需要去亲眼看看,亲身感受,那些被华丽数据所掩盖的、正在流血的伤口。

第二天,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自己开着那辆普通的国产车,离开了县城。他没有走通往工业园区的柏油大道,而是选择了一条更偏僻的乡间公路,沿着清源河一路向下游驶去。

车窗紧闭,但那股熟悉的、酸腐中夹杂着化学品的气味,还是丝丝缕缕地钻了进来。越往下游走,这股味道就越浓。路边的杨树叶子,本该是翠绿的,此刻却蒙着一层灰,边缘带着不正常的焦黄色,无精打采地卷曲着。

他的第一个目的地,是王家屯。

这是一个在地图上都不甚起眼的小村庄,紧挨着清源河的一条支流。苏正把车停在村口的大槐树下,换上了一双早就准备好的旧布鞋,像个来乡下采风的城里人,缓步走了进去。

村子里很安静,甚至有些萧条。正午时分,本该是炊烟袅袅的时候,但空气中飘散的,只有那股挥之不去的怪味。几条土狗懒洋洋地趴在墙根下,连叫的力气都没有。

他信步走到村东头的一片农田边。田里的玉米秆子长得稀稀拉拉,又矮又黄,像是营养不良的孩子。有些玉米棒子已经长了出来,却小得可怜,上面的玉米粒干瘪瘪的,许多都已发黑霉变。

一位正在田里拔草的老农直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注意到了田埂上站着的苏正。老人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一道道沟壑里都填满了风霜。

“后生,看啥哩?”老农的声音有些沙哑,每说几个字,就要费力地咳嗽几声。

“大爷,您这玉米……长得好像不太好啊。”苏正递过去一支烟。

老农摆了摆手,从兜里摸出自己的旱烟袋,一边装烟丝一边叹气:“好?好个啥哩。这地啊,一年不如一年了。以前一亩地能收个千把斤,现在,能收个四五百斤就烧高香了。你看这土。”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苏正也蹲了下去,只见那泥土呈一种奇怪的板结状态,颜色发暗,凑近了闻,能闻到一股机油混合着霉味的气息。

“浇了河里的水,就这样了。不浇,天旱,一样完蛋。”老农点上旱烟,猛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和他脸上的愁云混在一起,“收上来的这点粮食,自己吃都嫌糙得慌,卖也卖不上价。人家粮贩子精着呢,用鼻子一闻,就知道是‘药水地’里长出来的,给的价钱比别村的低三成。”

“没人管吗?”苏正轻声问。

“管?”老农自嘲地笑了一下,笑声牵动了肺部,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咋管?往哪儿管?前几年,村里老支书带头去县里反映过,跑了七八趟,路费都花了好几百。后来呢?后来环保局来了几个人,穿着白大褂,拿着瓶瓶罐罐,在河边取了点水,在田里挖了点土,回去就没信儿了。再后来,镇上来了个干部,把老支书好一顿说,说他‘不懂事’,破坏县里‘招商引资的大好局面’,影响‘安定团结’。从那以后,谁还敢去?”

老农抽完一袋烟,将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站起身准备继续干活。他看了苏正一眼,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麻木:“后生,看你穿得干干净净,不像我们这儿的人。听大爷一句劝,这地方,别久待。这空气,这水,都有毒哩。”

告别了老农,苏正没有回村子,而是顺着田埂,一路走到了清源河的支流边。

如果说县城段的河水是灰绿色,那这里的河水,就是纯粹的墨黑色。河面漂浮着一层五颜六色的油花,在阳光下反射出诡异的光。一群苍蝇嗡嗡地在水面上盘旋,几条肚子鼓胀的死鱼翻着白眼,被冲刷到岸边的烂泥里,散发出阵阵恶臭。

这,就是报告里水质“一跃提升到二类标准”的清源河?

苏正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强忍着那股恶心,沿着河岸继续往下走。河岸边的石头上,都凝固着一层黑乎乎、油腻腻的物质,像是沥青。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那黏腻滑溜的触感,让他瞬间缩回了手。

他想起了环保局那本精美的画册,上面说宏达化工处理过的废水,甚至可以养鱼。

苏正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荒诞的画面:环保局的孙局长,还有宏达化工的老板,被按在这条黑色的河里,一边畅游,一边捞起那些翻着白肚的死鱼,大声赞叹着:“看,这鱼养得多肥美!”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头涌起一股冷酷的快意,但很快,这股快意就被更沉重的悲哀所取代。

他继续驱车,前往下游的夏庄。

夏庄离河更近,受到的影响也更直接。村里的井水早就不能喝了,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摆着几个巨大的塑料桶,那是他们每周花钱,从十几里外没被污染的村子拉来的饮用水。

村口的小卖部前,几个妇女正坐着闲聊,一边做着手里的针线活,一边抱怨着。

“我家那口子,背上又起疹子了,一片一片的,红得吓人,痒得钻心,晚上都睡不着觉。”一个穿着蓝色布衣的妇女说道。

“谁家不是呢?你看我家娃,才六岁,两条腿上就没一块好皮。去镇上卫生院看,大夫就给开点药膏,抹了也不管用。大夫私下里说,是水土的问题,让我们搬家。呵,说得轻巧,这祖祖辈辈住的地方,我们能搬到哪儿去?”另一个妇女叹了口气,手里的针线活也停了。

苏正走过去,买了一瓶水,状似无意地加入了她们的谈话。

“大姐,你们这儿看病的人多吗?”

一个看起来快人快语的大姐打量了他一眼,说道:“小伙子,外地来的吧?我们这村,别的或许不多,就是药罐子多。家家户户,谁没个头疼脑热、浑身不得劲的?特别是从前在河对岸那些厂里上过班的,回来没几年,一个个都倒下了。我们村东头的李老四,你还记得不?当年进厂的时候,壮得像头牛,一个人能扛两袋水泥。在厂里干了不到五年,回来就整天咳嗽,喘不上气,前年冬天,人就没了,才四十出头。”

她的话像一把锥子,扎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气氛瞬间沉寂下来。

苏正握着那瓶还没开封的矿泉水,手心有些发凉。他知道,这已经不仅仅是环境污染的问题,这是在用无数普通百姓的健康和生命,为那些所谓的“经济发展”和“政绩”买单。

天色渐晚,苏正准备离开夏庄。当他走到村口时,一个拄着拐杖的身影拦住了他。

那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中山装,尽管身形瘦削,腰板却挺得笔直。他的眼睛虽然有些浑浊,但目光却异常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这位同志,”老人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我注意你一下午了。你问了田里的收成,问了河里的水,还问了村里人的病。你不是来采风的吧?”

苏正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叫张敬德,以前是村里的小学老师,后来当了几年村支书。”老人自我介绍道,他的目光紧紧锁着苏正,“这些年,来我们这儿‘看’的人不少。有记者,有环保志愿者,也有上面派下来‘调研’的干部。他们来了,拍几张照片,录几段视频,说几句‘一定向上反映’的空话,然后就走了,像一阵风,吹过就没了。”

苏正的心被老人的话轻轻刺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来干什么。”张敬德的拐杖在地上轻轻顿了顿,“但是,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点什么,就跟我来。”

苏正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他跟着张敬德,走进了村委会一间破旧的办公室。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纸张发霉的味道。老人从一个上了锁的铁皮柜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厚厚的、用牛皮纸包着的大本子。

他将本子放在桌上,一层层解开包在外面的绳子,动作庄重得像是在开启一件圣物。

“这是我们夏庄的‘血泪账’。”张敬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苏正凑过去,只见那是一本最普通的会计账本,但里面记录的,却不是金钱的进出。

账本的每一页,都用工整的小楷,详细记录着日期、天气、以及当天清源河水的颜色。

“二零一二年,六月三日,晴。河水呈黄褐色,有刺鼻酸味。”

“二零一三年,十月九日,阴。河水呈深红色,如猪血,水面有白色泡沫,死鱼三十二条。”

“二零一五年,四月一日,小雨。河水呈墨绿色,黏稠,村西李家水井打上来的水有柴油味。”

……

一页页翻过去,触目惊心。账本的后半部分,记录的不再是河水,而是人。

“王二柱,男,四十二岁,原宏达化工厂工人,二零一六年查出肺癌,二零一七年春去世。家中撇下老母与幼子。”

“赵秀英,女,三十五岁,长期皮疹不愈,二零一八年查出皮肤癌……”

“张小虎,男,七岁,二零一九年查出白血病……”

一个个冰冷的名字,后面连接着的是一个个破碎的家庭和绝望的生命。这本厚厚的账本,哪里是什么记录,分明是一份长达十年的死亡名单。

苏正的手指在那些名字上轻轻抚过,指尖传来一阵冰凉。他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字,而是一双双绝望的眼睛,听到的是一声声无力的哀嚎。

“我写信,我上访,我把材料寄到市里,寄到省里。”张敬德的声音已经哽咽,“可是,都石沉大海。他们说我造谣,说我煽动村民,还让派出所的人来警告我。他们不信,他们不愿意信!”

老人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正,那眼神里有愤怒,有不甘,有长久压抑的痛苦,还有最后一丝不愿放弃的希冀。

“同志,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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