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白日的喧嚣与躁动缓缓吞没。四合院仿佛一头蛰伏的野兽,在黯淡的星光下显露出模糊而压抑的轮廓。然而,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帷幕之下,无数双被嫉妒、贪婪和怨恨灼烧得通红的眼睛,却如同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死死盯着的方向,无一例外,都是那座亮着昏黄灯光的小小东厢房耳房。
钟浩的小屋里,此刻正弥漫着一股令人疯狂垂涎的浓郁肉香。那只印着“安全生产标兵”的崭新搪瓷盆被临时充当了炖肉的锅具,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块在酱色的汤汁里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油脂被充分煸炒出来后,与酱油、葱姜、还有一小撮舍不得多放的冰糖混合,散发出霸道而诱人的香气。这香气如同一只无形而刁钻的手,顽强地钻过并不严实的门缝窗隙,蛮横地侵入四合院的每一寸空气,钻进每一个人的鼻腔,撩拨着他们本就因匮乏而异常敏感的神经。
钟浩就坐在桌边,就着一盏煤油灯,慢条斯理地享用着他的晚餐。一大碗颗粒分明、冒着热气的白米饭(这是他特意用新得的细粮票买的),上面盖着几块炖得酥烂入味、色泽红亮的红烧肉,旁边还有一碟清炒的白菜。他吃得专注而满足,每一口都细细品味。这不仅仅是对味蕾的犒赏,更是对自身奋斗成果的一种确认和享受。屋外那些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窥视和几乎能听见的吞咽口水的声音,反而成了他此刻最好的佐餐背景乐。
【叮!检测到高强度、大范围负面情绪波动(嫉妒 81%,贪婪 73%,怨恨 65%)……环境符合,‘整活能量’持续收集中……当前速度: 2/分钟… 3/分钟…】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愉悦感。钟浩嘴角微扬,看来这顿红烧肉的“附加价值”远超预期。
果然,这顿晚饭注定无法平静。
最先按捺不住的,永远是算计刻入骨髓的三大爷阎埠贵。那肉香像钩子一样把他从屋里钓了出来。他背着手,在钟浩的门口来回踱了好几趟,鼻子用力地吸着气,仿佛多吸几口就能顶饱似的。最终,他还是没能抵抗住肠胃的哀嚎和内心的煎熬,小心翼翼地敲响了钟浩的房门。
“小钟啊……歇着呢?”阎埠贵挤出一个自以为和蔼可亲、实则扭曲尴尬的笑容,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往屋里桌上那碗红烧肉上瞟,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嗬!这肉炖得……真香啊!你这手艺,快赶上傻柱了!”
钟浩放下筷子,脸上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三大爷,您还没吃呢?要不……进来尝一块?”
“那怎么好意思!那怎么好意思!”阎埠贵嘴上推辞着,脚却像钉在原地一样,眼神更是粘在肉碗上撕不下来,“我就是……闻着这味儿,过来看看,看看。你说你这又是得奖又是买书的,现在还吃上肉了……真是……真是发达了啊!”他的话里充满了酸溜溜的意味。
“厂里奖励,改善一下生活。”钟浩语气平淡,夹起一块肥瘦均匀、颤巍巍的肉,故意在阎埠贵眼前晃了晃,然后慢悠悠地送入口中,发出满足的叹息,“嗯……火候刚好,肥而不腻。三大爷,真不尝尝?”
阎埠贵看着那块肉消失在钟浩嘴里,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口水疯狂分泌,差点从嘴角流出来。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终于图穷匕见:“小钟啊……你看,你这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了。三大爷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几个孩子正是能吃的年纪,这年头……唉!你那条肉,那么大,一个人也吃不完吧?放久了该坏了!要不……匀给三大爷一斤?不!半斤也行!按市价,不,按议价,三大爷绝不让你吃亏!”他终于把憋了一晚上的话说出来了,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和算计。
钟浩心中冷笑,果然来了。他故作为难地放下筷子:“哎呀,三大爷,这可真不巧。这肉啊,我留着有用。一部分我自己慢慢吃,另一部分,我腌起来了,打算过几天托人给我西北的父母捎去呢。他们在那苦寒之地,一年到头也见不着点荤腥,我做儿子的,得了奖励,总得尽份孝心不是?这肉啊,实在匀不了了。”
他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冠冕堂皇,直接把“孝道”这面大旗扯了出来,堵得阎埠贵哑口无言。难道还能不让别人孝敬父母?
阎埠贵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像是被抽干了气的皮球,笑容僵在脸上,比哭还难看。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为一声长长的、带着极度失望和肉痛的叹息,悻悻然地转身走了,背影佝偻,仿佛又老了几岁。
【整活能量 15!来自阎埠贵的算计落空 嫉妒爆发!】
打发走了阎埠贵,没消停多久,中院里又传来了动静。
是贾家。
贾张氏那特有的、尖酸刻薄的嗓音穿透了墙壁,显然是故意拔高了让全院,尤其是让钟浩听见:“吃吃吃!就知道自己关起门来吃独食!香的臭的都往自己屋里扒拉!一点也不顾邻里死活!有点钱就烧得慌!买那么一大条肉,也不怕油腻死!一看就是没福气的短命相!克父克母的玩意儿!活该一个人躲屋里发霉!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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