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斯内普确实谨记伤口不能碰水,他以一种极其精准而高效的方式完成了洗漱,并换上了一套深灰色的、质地柔软的纯棉居家服。湿漉漉的黑发被他用毛巾随意擦了几下,不再滴水,但依旧潮湿地搭在额前,让他少了几分平日的刻板,多了一丝罕见的……居家气息?
然而,这份难得的松弛感并未持续多久。正如爱莉西娅所预料的那样,她那工作狂父亲压根没把“休息”二字列入计划。他脚步方向一转,毫不犹豫地就朝着地下室实验室的入口走去——他得去检查一下那锅正在稳定火温下缓慢融合的月长石粉末和瞌睡豆汁液,顺便把明天凤凰社急需的补血药剂量产出来……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实验室门把手的瞬间,一个声音慢悠悠地,却带着十足穿透力地从客厅沙发方向传来:
“哦?我假设,某个刚才还虚弱得需要人搀扶(并没有)、包扎(确实有)、投喂蜂蜜水(心甘情愿)的伤员,现在是打算用他那只刚刚被精心包扎好的、价值连城的(毕竟能熬出天价魔药)胳膊,去搅拌那些腐蚀性可能比巨怪鼻涕还强的玩意儿?”
斯内普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缓缓转过身,看到他的女儿——爱莉西娅·斯内普——正姿态慵懒地陷在沙发里,双臂环抱,一条腿优雅地搭在另一条腿上。壁炉的火光在她身后跳跃,照亮她此刻眯起的、闪烁着危险绿光的眼睛。
那张继承了莉莉容颜的小脸上,此刻布满了毫不掩饰的“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不悦和一种……近乎监护人才会有的审视表情。
活脱脱一个抓包孩子试图半夜偷溜出去玩的家长模样。
斯内普:“……” 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
斯内普试图板起脸,找回他身为父亲和教授的威严:“我只是去检查一下火温,那锅魔药正处于关键阶段,需要……”
“需要您用受伤的、刚刚淋了雨、可能已经潜伏了至少十几种感冒病毒的身体去近距离观察?”爱莉西娅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眉毛挑得老高,
“多么感人至深的敬业精神啊,父亲。也许我明天该写信给《预言家日报》投稿,《震惊!霍格沃茨魔药大师竟用自身健康豢养新型魔药霉菌,只为促进魔法界医学发展!》,标题够不够劲爆?”
斯内普的脸颊肌肉抽搐了一下。这丫头片子的毒舌功夫简直青出于蓝!他试图挣扎:“爱莉西娅,不要夸大其词。我只是……”
“只是准备拖着您那堪比阴尸一样苍白的脸色,和散发着‘我需要立刻躺下否则就会原地昏厥’气息的身体,去地下室呼吸那些据说闻多了会让智商持续下降(当然,对您无效,您已经触底了)的混合气体?”
爱莉西娅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单手支着下巴,眼神里的嘲讽几乎凝成实质,用那种“编,您接着编。我就坐在这里,拿出观察蒲绒绒繁殖的热情,欣赏您还能为您的魔药瘾找出什么清新脱俗的借口”的眼神盯着斯内普,甚至非常应景地、极其缓慢地挑高了一边眉毛——这个动作她做起来,竟然该死的和斯内普本人嘲讽学生时一模一样!
斯内普感到一阵无力。他发现自己的所有理由在女儿那连珠炮似的、逻辑清奇却又莫名切中要害的吐槽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而且,那种“我就静静看着你表演”的眼神,让他莫名产生了一种小时候被母亲抓住偷吃糖的心虚感。
这身份是不是完全反了?!到底谁是爹?!
一丝恼羞成怒涌上心头。西弗勒斯·斯内普可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尤其是在他认为“正确”的事情上(比如熬制魔药)。
他挺直了背脊(尽管伤口因此扯痛了一下),试图用他惯有的、冰冷的、能让学生们瑟瑟发抖的语气镇压:“爱莉西娅·斯内普,注意你的言辞。我是否需要工作,何时休息,由我自己决定,我不需要向你报备。你现在的行为堪称……”
“堪称什么?堪称一个眼睁睁看着自家珍贵的魔药储备库即将因为愚蠢的固执而彻底报废,从而感到痛心疾首的、富有责任心的家庭成员?”爱莉西娅立刻接话,语速快得像是在发射咒语,
“还是说……嗯……您更倾向于我把这称之为‘老年叛逆期提前发作的典型案例’?需要我提醒您,距离您对着魔药材料比对着活人说话时间还长的‘魔药宅男’标准形象,只差一个猝死在工作岗位上的壮烈结局了吗?”
斯内普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你……!”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魔药宅男”?“老年叛逆期”?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什么我?”爱莉西娅毫不畏惧地瞪回去,“难道我说错了吗?看看您,父亲大人,您现在就像一个发现了新玩具死活不肯撒手的嗅嗅,只不过别的嗅嗅痴迷的是金加隆,您痴迷的是您的坩埚!请问您和它的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需要我提前准备份子钱吗?或许我可以送您一打龙皮手套当新婚礼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