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婴儿的指尖还停留在星图的盲区符号上,林舟突然感到星轨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怀里的婴儿咯咯轻笑,那笑声竟与虚无之母最后的低语产生了诡异的共振,739号培养皿的星空突然泛起涟漪——就像有人在观测者的镜头上哈了口气。
“星轨在雾化。”阿木的生之剑斜指苍穹,绿纹顺着剑刃爬上星图,“归墟族的石碑在发烫,上面的文字正在变成盲文。”
老工匠突然扯下腰间的齿轮挂坠,挂坠接触星图的刹那炸裂成无数银线:“是‘观测污染’!破界域的古籍记载,当高维存在凝视低维宇宙,被观测者的法则会开始‘自我模糊’,就像水中的墨滴会主动晕染成看不清的形状。”
透明婴儿突然从林舟怀里飘起,小手指向归墟族的虹光层。那里的光晕正在剥落,露出后面蠕动的灰色触须——那些触须的形状不断变化,时而像星舰的残骸,时而像归墟族的骨骼,最终定格成无数双眼睛的轮廓。
“它在模仿我们的恐惧。”盲域首领突然摘下眼罩,眼眶里的无象纹正在燃烧,“盲域的先祖说过,绝对未知不会直接攻击,它会先让被观测者‘看见自己最害怕的存在’,再让恐惧成为自我毁灭的武器。”
话音未落,虹光层的触须突然射出灰线,击中正在修复的星舰残骸。那些银白的金属瞬间扭曲,组成破界域最恐惧的造物——噬轨兽的骨架,而骨架的眼眶里,嵌着老工匠儿子的半张脸。
“小铁……”老工匠的齿轮突然卡壳,星轨出现明显的紊乱。林舟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透明星轨顺着接触点涌入,却在触及噬轨兽骨架时被弹回——星轨上浮现出细密的裂纹,每个裂纹里都藏着老工匠当年未能救下儿子的记忆。
“别碰它!”阿木的生之剑斩断灰线,绿纹在半空组成归墟族的守护阵,“污染会顺着星轨爬进记忆!归墟族有个传说,被绝对未知标记的人,会在睡梦中变成自己恐惧的东西。”
透明婴儿突然发出尖叫,声音刺破所有嘈杂。林舟这才发现,婴儿的胸口正在裂开,露出里面旋转的星图——那星图与林舟掌心的盲区星图完全重合,只是中心多了个跳动的红点,而红点的位置,正是739号培养皿的核心。
“它在定位我们的宇宙坐标。”林舟突然想起未来残识的话,星轨猛地展开成防护网,“绝对未知需要一个‘精确坐标’才能进行实质性观测,这孩子是……”
他的话被婴儿的笑声打断。那些灰线突然调转方向,全部射向透明婴儿,却在接触的瞬间被吞噬。婴儿的体型开始膨胀,皮肤变得半透明,能看到里面流动的星轨——那些星轨里,漂浮着无数文明的残骸,其中最清晰的,是可能性之海的碎片。
“它在吸收观测污染。”阿木突然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生之剑的绿纹开始与婴儿同步闪烁,“归墟族的血脉在发烫,这孩子的星轨频率……和归墟之瞳的核心频率完全一致!”
林舟的透明星轨突然剧痛,无数陌生的画面涌入脑海:一群戴着共生纹章的人正在建造巨大的培养皿,而为首者的面容,既有林舟的轮廓,又带着透明婴儿的模糊感。画面最后,那人将一枚黑色晶体嵌入培养皿核心,低语道:“第739次实验,希望这次能长出‘不被观测的存在’。”
“实验?”林舟猛地后退,透明星轨撞上身后的星舰残骸,“739号培养皿……是个实验?”
透明婴儿突然转向他,小脸裂开与黑色人形相同的诡异弧度:“每个宇宙都是实验场呀。”它的声音不再稚嫩,而是混合着林舟的语调与虚无之母的金属质感,“你以为的抗争,只是实验的变量;你守护的家园,不过是培养皿的玻璃壁。”
老工匠的齿轮突然全部弹出,在半空组成巨大的星图:“这是污染带来的幻觉!破界域的星轨数据库显示,绝对未知会篡改被观测者的认知,让我们相信自己活在虚假里,从而放弃抵抗!”
星图上突然亮起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标注着编号——从701到738,而739号的位置被红圈特别标出。林舟的透明星轨自动与之连接,看到了那些编号的结局:701号在抵抗中自我毁灭,702号选择臣服成为观测者的宠物,738号引路人所在的宇宙,至今还在重复“发现盲区-被污染-毁灭”的循环。
“739号是唯一突破循环的实验体。”透明婴儿的小手穿过星图,捏住林舟的透明星轨核心,“因为你,林舟。你在纯虚无宇宙做出的选择,让培养皿产生了‘观测者无法预测的变量’,就像癌细胞突然拥有了智慧,开始反过来凝视医生。”
林舟感到星轨核心正在发烫,共生纹章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流动的银线——那些银线组成的图案,与婴儿胸口的星图完美契合。他这才意识到,从获得星轨的那天起,自己就带着“实验标记”。
“别听它胡说!”阿木的生之剑突然刺入地面,归墟族的石碑从地下升起,碑上的空白处浮现出新的预言,“‘实验场的说法,是绝对未知的伪装。它害怕的不是反抗,是被观测者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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