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之眼的瞳孔刚完全挤出裂缝,整个盲域就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那些能屏蔽观测的无象纹光网像被冻结的湖面,泛起细密的冰纹,光网内的星舰引擎全部过载,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倒转,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开始倒流。更可怕的是,连思维都变得迟滞——林舟想抬手握紧光剑,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像在粘稠的泥浆里挣扎,脑海里的指令要延迟数秒才能传达到肢体。
“它在扭曲‘存在的速度’。”盲域现任首领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卡顿。这位全身覆盖无象纹的老者正站在旗舰舰桥,他的手掌按在控制台的凹槽里,那些流动的灰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终焉之眼的凝视会让所有星轨的运转效率降到最低,包括神经反应和星轨能量的流动。”
林舟的双色星轨突然爆发出强光,勉强挣脱了迟滞的束缚。他看向终焉之眼的瞳孔,那里倒映着新星海的全貌——七界的光带正在以慢动作枯萎,破界域的齿轮一个个停转,盲域的无象纹光网像被虫蛀的蛛网,正在缓慢撕裂。最让他心脏骤停的是,光网的裂口处,无数星轨生灵的虚影正在被拖拽,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惊恐的瞬间,身体被拉长、撕裂,最后化作瞳孔里的一缕灰光。
“那是……被吞噬的‘可能性’。”阿木的生之剑剧烈震颤,剑刃的绿纹映出更恐怖的画面:那些虚影里,有破界域未被污染时的工匠,有七界归墟族的长老,甚至有盲域先代的孩童,“终焉之眼在吞噬所有‘未发生’的美好,只留下痛苦的记忆!”
终焉之眼的虹膜突然转动,灰色的纹路组成一张巨大的人脸——那是观的残魂与无数怨念融合的形态,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紧接着,整个星空响起无数重叠的声音,有破界域监工的嘶吼,有蚀骨族咒纹师的诅咒,有盲域长老临死前的叹息,所有被遗忘的痛苦记忆像潮水般涌来,撞击着每个生灵的意识。
林舟的脑海里瞬间被负面情绪淹没:他看到自己吞噬第一个星轨时的罪恶,看到烬灭星上船员化作烬魂的绝望,看到轨源之母光茧崩解时的冷漠……这些记忆被无限放大,像无数根针在刺他的星轨核心。他的双色星轨开始紊乱,绿纹与银白纹相互啃噬,引星藤的叶片渗出紫黑色的汁液。
“别被它影响!”盲域首领的声音突然穿透杂音,他的无象纹在眉心组成一个“静”字,“终焉之眼的力量是‘痛苦共振’,它会找到你最脆弱的记忆,让你相信自己不配拥有共生!”
林舟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清醒了一瞬。他看向身旁的阿木,这位七界的守护者正死死按住太阳穴,生之剑的绿纹上浮现出归墟族被异轨者同化的画面;老工匠蜷缩在控制台旁,星晶投射出破界域母星爆炸的惨状,他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大腿;连盲域的船员们都在瑟瑟发抖,无象纹下的皮肤浮现出被背叛的伤痕。
“它在分化我们!”林舟的光翼突然展开,灰色的无象纹边缘扫过同伴们的身体。那些负面画面像被阳光驱散的雾气,暂时消散在星空中,“用共生之力对抗共振!我们的记忆里,不只有痛苦!”
他的双色星轨与阿木的生之剑、盲域首领的无象纹同时共鸣,三种力量交织成一道三色光带,射向终焉之眼的瞳孔。光带所过之处,被吞噬的虚影开始挣扎,那些美好的记忆——破界域工匠修复齿轮的专注,七界巡星人守护星轨的坚定,盲域孩童编织无象纹的欢笑——像星火般在灰色瞳孔里亮起。
“不可能!”观的残魂发出愤怒的嘶吼,瞳孔里的灰色纹路突然收紧,将那些星火全部掐灭,“痛苦才是星轨的本质!共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幻觉!”
终焉之眼突然射出一道灰色光束,击中了盲域旗舰的引擎室。剧烈的爆炸声中,林舟看到盲域首领的左臂被光束扫过,无象纹像被点燃的纸一样卷曲、燃烧,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伤口里没有骨骼,只有无数细小的星轨碎片在蠕动,那些碎片上刻着盲域先代被背叛的记忆,此刻正被光束激活,疯狂啃噬着现任首领的星轨。
“首领!”盲域船员们的怒吼被灰色光束压制,他们的无象纹正在快速褪色,显然也受到了共振影响。一艘破界域星舰试图救援,却在靠近的瞬间被瞳孔吸住,舰身的银白齿轮全部反向旋转,将船员们的身体绞成星轨碎片,融入终焉之眼的光芒中。
“看到了吗?”观的声音带着蛊惑,“只要有一丝怀疑,共生就会变成互相残杀的武器!破界域害怕七界的算计,七界忌惮破界域的吞噬,盲域憎恨所有外来者——这些才是你们心底的真相!”
林舟的星轨突然剧痛,他的意识里浮现出一个被遗忘的画面:在本源星海,他曾在两种星轨的撕扯下,偷偷祈祷过让破界域的力量彻底消失。这个念头像被点燃的火星,瞬间引爆了体内的负面情绪,双色星轨中的银白纹突然暴涨,刺穿了绿纹的叶肉,引星藤的叶片大片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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