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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林玉被窗外清脆的鸟鸣声唤醒。推开窗，山间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让她郁结的心情似乎也舒畅了些许。
用罢寺里清淡的早斋，沈清玄果然如约而来。他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墨色劲装，多了几分利落的英气，让林玉微微侧目。
“走吧，”他朝她伸出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林玉看着他那双含笑的桃花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手放上去，只是小声问：“去哪里？”
沈清玄也不勉强，自然地收回手，笑道：“跟我来就知道了，保证让你开心。”
他带着她，没有走寻常的香客道路，而是沿着一条僻静的小径，往后山深处走去。路上古木参天，怪石嶙峋，偶尔还能听到淙淙的溪流声。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开阔的山谷出现在眼前，谷中绿草如茵，野花遍地，一旁生长着几株形态奇特的古松，枝干遒劲，如同天然的屏风。
而在不远处的草地上，竟放着两只毛茸茸、圆滚滚的雪白兔子！那两只兔子似乎不怕人，正悠闲地啃着青草，长长的耳朵一动一动，模样憨态可掬。
“这是……”林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抵抗毛茸茸小动物的诱惑。
沈清玄看着她瞬间亮起来的眼眸和脸上不自觉露出的惊喜，唇角满意地勾起。他走到那两只兔子旁边，蹲下身，伸手轻轻抚摸其中一只的背部，那兔子竟也不躲，反而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寺里一位大师养的，性子温顺，不怕人。”沈清玄抬头看她，眼神温柔，“要摸摸看吗？”
林玉看着那两只可爱的兔子，又看了看蹲在兔子旁边，眉眼含笑的沈清玄，心中微微一动。她慢慢走过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另一只兔子的耳朵。
那兔子抖了抖耳朵，抬起头，用红宝石般的眼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吃草。
指尖传来柔软温暖的触感，让林玉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起来。她蹲下身，学着沈清玄的样子，轻轻抚摸着兔子光滑的皮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沈清玄看着她蹲在自己身旁，专注地逗弄着兔子，侧脸线条柔和，长睫如蝶翼般垂下，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那模样乖巧得让人心头发痒。阳光透过古松的枝叶缝隙洒下来，在她身上跳跃着斑驳的光点，美好得如同画卷。
林玉蹲在兔子旁，指尖感受着那柔软的皮毛，心中的郁结似乎真的被这毛茸茸的小生灵驱散了些许。沈清玄蹲在她身旁，看着她低垂的侧脸和轻轻颤动的手指，心中微软，语气愈发温和：
“我记得……你尤其喜欢城西那家酥香斋的糖糕和杏仁酪，说是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我派人去买些送来可好？”
林玉心中一动，抚摸兔子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她依旧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底的情绪，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疑惑：“沈公子……如何得知？” 她并未直接否认，只是表达了合理的疑问。
沈清玄被她问得一滞，随即迅速反应过来，掩饰般地笑了笑，语气尽量自然：“是……是舍妹清欢偶尔提及。她说与你颇为投缘，闲谈时知道的。” 说来却莫名有些心虚。
林玉没有再追问，只是沉默地继续抚摸着兔子，那沉默却比追问更让沈清玄感到不安。他试图打破这微妙的氛围，语气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上次见你翻阅那本游记，不是寻不到结局嘛。正巧，我前两日寻得了完整的，已经让人去取了，晚些时候……便给你送过去，你定然会喜欢的。”
这话一出，林玉抚摸兔子的手彻底停了下来。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沈清玄。阳光照在她脸上，那双刚刚还因兔子而泛起些许亮光的杏眼，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汽，带着难以置信和了然。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到他内心深处。
沈清玄被她看得心头一慌，强装的笑意僵在脸上：“阿玉……你怎么了？”
林玉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搔刮着他的耳膜，带着令人心碎的平静：“沈公子……真是有心了。”
她顿了顿，目光依旧锁着他，泪水无声地滑落，一滴，两滴，顺着白皙的脸颊滚落，在衣襟上晕开小小的深色痕迹。没有嚎啕大哭，没有质问，只是这样安静地、克制地流泪，却比任何激烈的反应都更具冲击力。
“连阿玉喜欢什么点心，看什么话本子，找不到结局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沈公子都从‘姐姐’那里知道得一清二楚，还……如此费心地记在心上。”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努力维持着语句的清晰，“可是……为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泪水流得更凶，带着巨大的困惑：“为什么姐姐自己……却好像全都忘了呢？”
沈清玄的呼吸骤然一窒。他张了张嘴，想解释……
然而，林玉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喃喃自语：“她不记得阿玉怕黑，不会在雷雨夜陪着我……”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沈清玄脸上：“……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连这些刻在骨子里的习惯……都丢掉了？”
她看着他骤然苍白的脸色和那双桃花眼中无法掩饰的慌乱，泪水流得更急，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碎在风里：
“除非……除非那个会纵容我、记得我所有喜好的姐姐……从来就不是她，对不对？”
她终于将这句话问出了口，没有声嘶力竭，只有耗尽了所有力气的疲惫。她不再看他，缓缓低下头，将脸埋进膝盖里，单薄的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细碎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沈清玄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知道了。
她什么都知道了。
他所有的隐瞒、伪装，在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无所遁形。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不顾她的挣扎，用力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对不起……阿玉，对不起……”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和悔恨，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
他感觉到怀中的人儿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挣扎得更厉害，呜咽声变成了破碎的抗拒：“放开……你放开我……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沈清玄却将她抱得更紧，他闭上眼，承受着她徒劳的捶打，声音带着恳求：“阿玉，你听我解释……是我混蛋，是我骗了你……但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我心悦你，是真心的！比真金还真！”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骗我？！你怎么能……扮成女子……那样……那样亲近我……你怎么能？！”
“难怪……难怪姐姐回来后……和我相处总觉得隔了一层……不像从前那般亲近……原来……原来之前和我同吃同住……让我……让我……”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极为亲密羞耻的事情，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又迅速褪去，只剩下惨白，再也说不下去，只是用一双被泪水浸泡的眼睛，满是伤心地瞪着沈清玄。
林玉的控诉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沈清玄心中最愧疚、最无力辩驳的地方。他紧紧抱着她，任由她挣扎捶打，声音因急切而愈发沙哑：
“是！我是骗子！我混账！我该死！” 手臂收得更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可我从未想过要戏弄你！阿玉，你信我！”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气转为急促的解释，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是赐婚！皇上将清欢指婚给镇北将军顾北渊！可那丫头……她竟胆大包天，抗旨逃婚了！”
他感受到怀中人的挣扎似乎微弱了些，立刻抓住机会继续说道：“安远侯府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都系在这桩婚事上！抗旨不遵，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我……我身为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父母族人因她的任性而遭殃！我别无选择！”
他的声音里带着当时走投无路的绝望和孤注一掷的决绝：“我只能李代桃僵，顶替她的身份，嫁入将军府！这只是权宜之计，待找到清欢，再想办法脱身……”
他顿了顿：“大婚当日，边关急报，顾北渊甚至未曾……未曾掀开盖头，便连夜出征了！这一走便是一年……接下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她带着清香的发间，声音闷闷的，充满了后怕与庆幸：“我成了被困在裙钗之中的‘夫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直到……直到遇见了你。”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带着缱绻：“阿玉，刚开始，我是真的……真的只把你当作一个需要照顾，乖巧又可怜的妹妹。看你小心翼翼，强装坚强，我便忍不住想对你好些，再好些……想让你在这府邸里，能多一点点依靠。”
他的手臂微微松了些力道，声音低沉而惑人：“可是后来……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背后单薄的衣料：“或许是看你对我毫无保留的依赖，或许是贪恋你毫无防备的亲近……我的心，便再也不受控制了。我开始不满足于仅仅只是姐姐的身份，我开始嫉妒任何可能分走你注意力的人或事……那些亲近，那些纵容，那些……逾越的举动……”
他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一种坦诚近乎**的情感：“都是我……情难自禁，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你，想要拥有你。是我借着姐姐的身份，卑劣地窃取了本不该属于我的亲密和信任……”
他抬起头，双手捧住她泪痕交错的脸颊，迫使她看向自己。他的眼眶也是红的，那双风流含情的桃花眼里，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悔恨和毫不掩饰的爱意。
“阿玉，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像是狡辩……欺骗就是欺骗，伤害已然造成。我不敢求你立刻原谅……但我求你信我，我对你的心意，从始至终，都是真的！不是戏弄，不是玩弄！”
他凝视着她盈满泪水的眼眸，一字一句，如同宣誓：“以前是迫于无奈，不得不骗你。往后余生，我沈清玄，绝不再对你有半分欺瞒！我会用尽一切，来弥补我的过错，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山谷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以及林玉压抑不住的、细碎呜咽。沈清玄那番急促而恳切的坦白。
她的脸被迫仰起，迎上他那双通红，盛满了悔恨与哀求的桃花眼。平日里总是风流含情，顾盼生辉的眸子，此刻湿漉漉的，眼尾泛着明显的红晕，长而密的睫毛上似乎还沾着未干的湿意，就那样一眨不眨地、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仿佛她若是说出半个拒绝的字，那强忍的泪水就会立刻决堤。
他捧着她脸颊的手微微颤抖着，指尖冰凉，与她脸上滚烫的泪痕形成鲜明对比。
见她只是流泪，却不说话，沈清玄心中的恐慌如同野草般疯长。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鼻尖几乎相触，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阿玉……”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气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响在她的耳畔，卑微的乞求着，“别不要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伴随着这句话，他滚烫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滴落了一滴，恰好落在林玉的颈窝，那灼热的触感让她浑身剧烈一颤。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 5！当前好感度93\/100！宿主！破90了！临界点突破！他哭了！他居然哭了！宿主快上！趁他病，要他命！啊不是，让他签不平等条约！】系统2573激动得语无伦次，在脑海里疯狂刷屏。
林玉被颈窝那滴泪烫得心尖发麻。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美脸庞，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和那毫不掩饰的脆弱。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像是抱怨：
“你……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用……”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汪汪地瞪着他，“你骗了我那么久……把我当成傻子一样……看着我，叫你姐姐……你……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笑话我……”
他连忙摇头，急切地否认，声音依旧沙哑：“没有！从来没有！阿玉，我怎么会笑话你？我……我喜欢还来不及……”
他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心底软得一塌糊涂。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再次收拢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馨香，仿佛这样才能获得一丝心安。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无尽的悔意，“阿玉想怎么罚我都行，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求你别不理我，别……不要我……”
林玉被他紧紧抱着，脸颊贴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她挣扎了一下，力道却软绵绵的，更像是欲拒还迎。
沈清玄捕捉到了她这细微的软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低下头，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诱哄般的沙哑：
“那……阿玉说，要怎么罚我？” 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环着她，“只要阿玉能消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林玉抿着唇，依旧偏着头不看他，只是那揪着他前襟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紧了些，泄露了内心的动摇。
沈清玄等了片刻，见她依旧不为所动，只是那细微的挣扎也停下了，心知她并非全然无感。一个有些荒诞，却又带着孤注一掷般讨好的念头冒了出来。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耳根微微泛红，声音更低了些，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窘迫，却又异常认真：
“或者……阿玉若是还喜欢……‘姐姐’的样子……” 他顿了顿，仿佛这句话烫嘴一般，“我……我也可以……再穿给你看……只穿给你一个人看……好不好？”
这话一出，林玉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她终于缓缓抬过头，睁大了那双还噙着泪花的杏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此刻竟真的带着几分豁出去的羞赧和认真，桃花眼里水光潋滟，眼尾还泛着红，看起来……竟有几分惹人怜爱。
想象一下他再次穿上女装，梳起发髻，却顶着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用这副低沉磁性的嗓音说话的模样……
“你……你胡说什么！” 林玉的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比刚才哭的时候还要红艳，连脖颈都染上了粉色。她羞恼地瞪着他，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谁、谁要看你穿那个！不知羞！”
话虽如此，可她眼底那浓重的悲伤和怒气，却因他这惊世骇俗的“提议”和此刻这副又可怜又好笑的模样，而被冲散了大半。甚至……心底某个角落，还诡异地生出了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见她终于不再是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虽然是在骂他，但语气明显活泛了许多，沈清玄心中大喜，那颗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回了一半。他趁热打铁，将她更紧地搂住，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语气里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浓浓的讨好：
“是是是，我不知羞，我混蛋。” 他从善如流地认错，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那阿玉说，到底要怎么才能消气？只要别不理我，怎么都行。”
林玉被他圈在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热和有力的心跳，听着他低沉，带着讨好意味的嗓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冷香，所有强撑起来的硬壳似乎在慢慢瓦解。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闷闷地，带着鼻音开口：
“……谁稀罕理你。”
这句话毫无力道，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是别扭的默认。
沈清玄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巨大的喜悦如同温泉般涌遍全身。他知道，他赌对了。他的阿玉，心软了。
他不再提那些沉重的话题，只是静静地拥着她，轻轻摇晃着，像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阳光温暖，山谷静谧，怀中的温香软玉是如此真实。他低下头，极轻地，在她发间印下一个吻。
所有的风波，似乎都在这个拥抱里，暂时平息了下来。而某些更深的情感，却在破除了谎言与隔阂的废墟上，悄然生根，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他看着她依旧有些恹恹的神色，柔声道，“折腾了这么久，累了吧？我送你回客舍休息？还是……想再走走？”
林玉确实觉得身心俱疲，情绪的大起大落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轻轻摇了摇头：“我想回去了。”
“好。” 沈清玄立刻应道。他微微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腿弯，稍一用力，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林玉猝不及防，低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带着一丝未散的羞恼瞪他，“你……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路不平，你累了，我抱你回去。”沈清玄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手臂稳稳地托着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更舒适地偎在自己怀里。他低头看着她，眼底是未散的红痕和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别乱动，小心摔着。”
他的怀抱宽阔而安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林玉挣扎了两下，发现徒劳无功，反而被他抱得更紧，索性自暴自弃般将滚烫的脸颊埋进他颈窝，不再看他，闷闷的声音带着鼻音传来：“……无赖。”
沈清玄感受着颈间她温热的呼吸，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他抱着她，步履稳健地沿着来时的山路往回走。
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他一边走，一边低声在她耳边絮语，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我今早……就让影七去山下了。”
林玉埋在他颈窝的脑袋动了动，没说话。
沈清玄继续道，语气带着点献宝似的意味：“去‘酥香斋’买了刚出炉的糖糕和杏仁酪，还有……你上次说想吃，但没买到的冰糖葫芦。” 他顿了顿，补充道，“糖葫芦让蘸了糯米纸，不会黏手。”
怀里的人儿依旧沉默，但环在他脖颈上的手臂，似乎微微收紧了一点。
沈清玄心中暗喜，又放柔了声音：“还让人去取了那套《南山游记》的全本，应该已经送到客舍了。你若是累了，不想看，就先放着……”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都是些琐碎的小事，却无一不透露着他的用心和记得她所有喜好的小心翼翼。
林玉闭着眼，靠在他怀里，听着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着，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鼻尖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混合着山间草木的清新。
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但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完全依偎在他怀中。
沈清玄感受到她的变化，心头那块大石终于落地。他不再多言，只是更稳地抱着她，一步步走在夕阳余晖浸染的山路上，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些。
直到客舍的禅院近在眼前，他才依依不舍，轻柔地将她放下，却仍虚扶着她纤细的腰肢，低头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依旧不肯与他对视的眼眸，柔声道：“到了。东西应该都送进去了，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唤我。”
林玉飞快地抬眸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有残留的羞恼，有未散尽的委屈。她轻轻“嗯”了一声，抽回被他虚扶的手，转身快步走进了院子，裙摆拂过门槛，像一只受惊又骄傲的蝶。
沈清玄看着她消失在门后的身影，站在原地，许久未动。颈窝处似乎还残留着她脸颊温热的触感，他抬手轻轻抚过，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如释重负又充满期待的弧度。
【系统：宿主，目标人物情绪基本稳定，好感度稳固在93！阶段性胜利！】
林玉靠在关闭的门板上，听着外面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缓缓松了口气。她抬手摸了摸自己依旧有些发烫的脸颊，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他通红着眼眶卑微乞求的模样……
“真是个……疯子。”她低声啐道，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弯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