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油!”
李云龙的眼睛倏地一下就红透,他一把攥住林川的胳膊。
“林老弟,给俺交个实底!这宝贝,啥时候能出来?”
“快了。”
林川感受着李云龙掌心的滚烫,笑了。
“只要分馏塔立起来,第一批柴油,三天。”
“分馏?”
李云龙又愣了,这词他娘的又超纲了。
“跟蒸酒一个道理。”
林川解释得通俗。
“把咱们炼出来的这锅‘黑油’,放进一个钢铁高塔里从底下加热。”
“油里面不同的东西,变成气的温度不一样。”
“咱们就在塔的不同高度开好几个口子,温度最低的汽油从最上头的口子出来,温度高点的柴油从中不溜的口子出来,接住就行。清楚不?”
“清楚!太他娘的清楚了!”
李云龙脑子转得飞快,一拍大腿,唾沫星子横飞。
“这不就是往一个锅里下白菜、萝卜、猪肉炖粉条,熟的时间不一样,捞的次序不一样嘛!”
“理是这么个理。”林川点头。
“不过,咱们这口‘锅’,要大得多,也复杂得多。”
他转过身,看向钱秉文老先生。
“钱老,分馏塔的设计,拜托您和其他专家了。”
“林老师,您放心!”
钱秉文老先生激动得满面红光。
“图纸您已经给了,剩下的就是我们这些老骨头的活儿!我拿这颗脑袋保证,一个月之内,让这太行山里,立起第一座真正的钢铁宝塔!”
解决了催化剂中毒这个最要命的难题,剩下的分馏技术,对于这些国宝级的专家而言,已是通途。
整个“煤制油”项目组,如同一台加满油的发动机,再次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
与此同时,随着八百吨重型冲压机正式投入使用,太行山军工联合体的生产力,迎来又一次质的飞跃。
这台由十几架次ТB-3重型轰炸机,像蚂蚁搬家一样从乌拉尔山脉空运过来的钢铁巨兽。
在安装调试完毕,第一次发出怒吼时,整个二号厅的地基都在为之哀鸣。
一块厚达两公分的特种钢板,被送进冲压机。
操作员按下按钮。
重达上百吨的冲压头,带着粉碎一切的意志,轰然砸下!
“哐——!”
一声仿佛能撕裂耳膜的巨响,整个山体都在剧烈战栗!
那块坚硬的钢板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瞬间被塑造成履带板的形状。
边缘光滑,尺寸精准。
有了这台堪称“印钞机”的大家伙,履带式拖拉机的履带板、底盘大梁、负重轮等核心部件,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量产。
兵工厂的车间,彻底变成一颗不知疲倦的钢铁心脏。
白天,机器轰鸣,火星四溅。
夜晚,灯火通明,焊光闪烁。
第一台“太行-01”型推土机下线后,仅仅过了五天,第二台、第三台,就相继披着醒目的黄色涂装,从组装线上缓缓驶下。
半个月后。
当林川承诺的十台推土机,外加额外赶工出来的五台加装液压臂和挖斗的“挖掘机”。
整齐地排列在水电站工地。
十五头钢铁巨兽。
发动机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黑色的浓烟汇聚成一股狼烟,直冲云霄。
李云龙站在第一台推土机的履带上,手里拎着铁皮大喇叭。
“同志们!我老李宣布!”
“咱们八路军第一支‘工程机械化部队’,今天,正式成立!”
山谷里,两万多名战士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欢呼。
这半个月,他们亲眼见证何为奇迹。
钻孔,有“开山锤”。
爆破,有新式炸药。
出渣,有推土机和挖掘机。
整个水电站大坝基坑的开凿进度,以一种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速度在疯狂推进。
原本王建业师长预计需要半年才能啃下的十万方岩石,现在看来,两个月,甚至一个半月就能拿下!
这种“太行山速度”,让所有参与者都陷入一种极度亢奋的建设狂热之中。
然而,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李云龙和王建业两个“冤家”,又一次指挥部的饭桌上碰头。
“我说老王,你们那‘开山锤’能不能省着点用?“
”一天到晚哒哒哒的,吵得人脑仁疼!炸出来的石头都快把山谷给填满!俺的推土机都快没地方下脚!”
李云龙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一边含糊不清地抱怨。
“你懂个屁!”王建业眼睛一瞪。
“这叫工序衔接!我们不抓紧,后面的活儿怎么干?“
”倒是你老李,那十五台宝贝疙瘩,就不能再快点?“
”每天清那点石渣,跟娘们绣花似的!”
“嘿!你个王大脑袋说谁绣花呢?”李云龙把碗“哐”地一放。
“你知道俺的兵一天要开十几个小时吗?人能歇,机器也得歇!那柴油机要是干废了,你赔啊?”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一天不吵吵就浑身难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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