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火权舆 第162章 烽火燎原

匡章带着详尽的战略部署，星夜兼程，赶回科萨行省的首府——那座在风沙中依旧挺立的坚城“磐石堡”。

残阳如血，给这座饱经风沙的城池涂上一抹悲壮的暖色。

将军府内，田单听完匡章详尽的汇报，久久沉默。

他手指摩挲着粗糙的地图边缘，目光定格在撒曼和布哈拉行省上。厅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每一道都仿佛刻着与魔族周旋的艰辛。

“兵贵神速，趁乱出击，钳形攻势……”田单喃喃自语，眼中精光渐盛，“好个炎思衡！心思缜密，抓住了当前我军优势的重点！”

“好！好一个炎思衡！”田单的声音因激动而略带沙哑，“与其困守孤城，坐等魔族消化完加斯庭再来收拾我们，不如主动出击，把天捅个窟窿！这才是我们人类军人该有的气魄！”

他看向匡章，原本凝重的表情逐渐舒展开来：“匡章，你亲眼所见，炎思衡到底如何？”

匡章肃然道：“将军，炎思衡年轻，但沉稳果决远超他的年龄。麾下将士虽然历经苦战，却士气如虹，军纪严明。马尼拉卡城内，百姓看他的眼神，是真心拥戴。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将军决断，末将认为，是对的！”

“那就干！”田单再无犹豫，“传令全军！即刻起，全军进入最高战备状态！粮草器械，三天内必须调配完毕！目标——布哈拉行省！老子要亲手把魔族的杂种们赶回老家去！”

沉寂许久的磐石堡，如同瞬间被注入滚烫岩浆的火山，轰然运作起来。

士兵们擦拭兵刃、检查弓弩的眼神不再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希望点燃的狂热。

……

就在田单紧锣密鼓备战的同时，炎思衡在马尼拉卡更没有半分停歇。

马尼拉卡大捷的余威还在，但他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魔族绝非蠢货，短暂的混乱后必然反应过来。现在必须趁其病，要其命！

仅仅休整两天，补充了少量兵员和辎重后，炎思衡让斛明月留守马尼拉卡，自己亲率以高孝伏陷阵营为先锋、韦叔宽部为向导的主力军队，涌出马尼拉卡，迅速扑向撒曼行省腹地！

他的战术只有一个字——快！

快如闪电，疾如狂风！

撒曼行省境内，魔族留守的军队，正如炎思衡先前得到的情报，是个由众多小部族拼凑而成的杂牌军。装备不齐，训练低下，士气本就涣散。马尼拉卡五万精锐被全歼的消息传来，更是让恐惧如同瘟疫般在军中蔓延。

炎思衡的军队根本不给他们任何集结布防的机会！

第一战，烽火驿。这是一个位于交通要道上的中型据点，驻有约两千仆从军和少量魔族杂牌军。

北晋铁骑凌晨突至，高孝伏一马当先，重斧劈开脆弱的木栅，铁骑直接踏营！许多仆从军士兵刚从睡梦中惊醒，就看到黑色的死神已经降临，几乎未做有效抵抗便崩溃投降。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到一个两个小时。

第二战，黄沙驿道。一支试图增援烽火驿的魔族运输队，大约三千人，在半途被韦叔宽率领的轻骑截住。弩箭如雨，随后轻骑切入，将混乱的敌军分割包围。魔族押运官试图组织抵抗，被斛明月一箭射落马下。剩下的仆从军见魔族军官阵亡，纷纷丢弃物资，四散逃入茫茫戈壁。

第三战，赤岩城。这是撒曼行省仅次于首府——布尔多林的重镇，城墙较为坚固。守军试图依城固守。但是，炎思衡根本没给他们持久战的机会。他利用韦叔宽提供的城内水道密图，派死士夜间潜入选定位置，埋设了仅有的部分火药。

黎明时分，一声巨响，一段城墙应声坍塌！高孝伏的陷阵营如同决堤洪水，从缺口涌入！巷战依旧激烈，但失去城墙依托、士气低落的守军，如何挡得住这些杀红了眼的北晋虎狼？日落时分，赤岩城易主。

兵锋所指，势如破竹！

炎思衡将机动性发挥到极致，根本不纠缠于小股敌军，专挑交通枢纽、资源点和有建制守军的地方打。

消息传递的速度，远远跟不上北晋军队推进的速度！沿途许多小镇的魔族守军，往往是刚听到前方败讯，就看到天际线出现北晋军队扬起的尘烟，然后便是绝望的抵抗或干脆的溃逃。

连战连捷之下，炎思衡大军几乎是以直线速度，直插撒曼行省的心脏——首府布尔多林！

这座以城外富含矿藏、早年冶炼业发达而闻名的城市，此刻却仿佛预感到末日的来临，笼罩在一片恐慌之中。

城头那面魔族战旗，在越来越近的战鼓声和马蹄声中，显得摇摇欲坠。

……

随着北晋和帝**队在正面的推进势如破竹，广袤的撒曼和布哈拉乡野之间，另一场风暴也在悄然酝酿。

马尼兰卡大捷的消息，如同在干涸的柴堆上投下了火种。长期压抑在魔族铁蹄下的仇恨与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无数支或大或小的义军，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他们有的是被打散的帝国正规军小股部队，有的是不堪忍受魔族压榨的本地豪族私兵，更多的是活不下去的平民百姓自发组织起来的反抗力量。

在撒曼行省东部一个名为“苦泉镇”的小地方，就上演了这样一幕。

苦泉镇因其唯一一口略带咸涩的水井得名，镇子不大，只有几百户人家。魔族占领后，在这里派驻了一个大约五十人的小队，以及两百多名被强征的仆从军，负责看守一条连接前后方的小型补给通道。

镇外的一片胡杨林中，几十个衣衫褴褛但眼神凶悍的汉子正围着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

他叫石猛，曾是帝国边防军的一名小旗，队伍打散后，带着几个弟兄在这片沙漠里当了马贼，专抢落单的魔族和仆从军。

“猛哥！消息确凿！北边来了支狠队伍，把马尼兰卡都给端了！杀了好几万魔族崽子！”一个瘦小的汉子激动地报告。

石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野狼般的光芒：“他娘的，总算等到这一天了！苦泉镇那几十个魔族，平时作威作福，把咱们当牲口使！现在是时候让他们尝尝厉害了！”

“可是猛哥，镇里还有两百多仆从军……”

“怕个鸟！”石猛啐了一口，“那些软骨头，听说马尼兰卡的事，怕是早就吓破胆了！咱们今晚就动手，里应外合！”

镇内，的确已是人心惶惶。仆从军的营地里，气氛压抑。几个小头目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听说了吗？马尼兰卡……没了……”

“五万大军啊！说没就没了！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咱们守在这破地方，要是那支军队打过来……”

“要不……咱们……”有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瞟向镇中魔族小队驻扎的石屋。

夜幕降临，苦泉镇一片死寂。

突然，镇外响起一阵尖锐的哨音——这是石猛约定的信号！

几乎同时，仆从军营地里爆发出喊杀声！那些早已对魔族不满的仆从军士兵，在几个有心人的带领下，突然倒戈，扑向了毫无防备的魔族小队驻地！

石猛带着他的人马从镇外杀入，里应外合。

战斗毫无悬念。

五十名魔族士兵在睡梦中或被砍杀，或仓促抵抗后被乱刀分尸。整个苦泉镇，在一夜之间易主。

石猛站在镇中心那口苦泉边，看着手下和反正的仆从军清理战场，收缴武器，他举起一把缴获的魔族弯刀，对着稀疏的星空嘶吼：“从今天起，苦泉镇，咱们自己说了算！跟着老子，杀魔族！”

类似的场景，在撒曼和布哈拉的许多角落同时发生。这些零星的起义虽然规模不大，却像无数根尖刺，不断骚扰、削弱着魔族的控制力，使得魔族留守部队首尾难顾，进一步加速了炎思衡和田单主力部队的推进速度。反抗的星火，已然燎原。

……

遥远的魔族首都，玛尔多斯。

玛尔多斯，这座建立在嶙峋山巅的城市，终年弥漫着浓重的雾气。

当撒曼、布哈拉几乎全境失守，马尼兰卡粮仓被夺，数万军队被歼的战报呈送到奥古斯都托里斯的王座前时，整个魔都大殿仿佛被冰封了一般。

托里斯，这位统治了暗影帝国近百年的魔族皇帝，拥有着近乎完美的俊美容貌，但此刻，那双深邃的紫色眼眸中却燃烧着足以熔炼岩石的怒火。

他猛地从黑曜石王座上站起，强大的威压让殿内所有魔族贵族和大臣都瑟瑟发抖。

“废物！一群废物！”托里斯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坤斯特联合第一军团！玛门和雷暴军团调走才多久？他们就连老家都看不住了？！竟然被一支来历不明的人族军队打成这样！神族的荣耀都被他们丢尽了！”

他愤怒地将那份战报摔在地上。

殿内无人敢出声。

谁都知道，撒曼和布哈拉不仅是神圣暗影帝国本土通往前线重要的后勤通道，更是坤斯特公国的颜面所在。如今被人类如此轻易地夺回，简直是奇耻大辱。

有激进派的魔族将领出列，声音低沉：“陛下！必须立刻从前线调回主力军团，以雷霆之势碾碎这些不知死活的人类！夺回失地！”

“不可！”另一位较为谨慎的大臣立刻反对，“加斯庭和罗斯前线正值关键时刻！汉尼拔元帅和进攻罗斯的军团都需要兵力支持！此时抽调主力回援，恐怕会影响整个战局！阳平关前线，拓科拖总执政官的压力也很大……”

一提到“拓科拖”这个名字，托里斯暴怒的情绪似乎稍微冷静了一丝。

拓科拖，他最倚重的智囊，帝国的总执政官，此刻正在遥远的阳平关前线，为他运筹帷幄，对付那个难缠的司马错。前线离不开拓科拖的调度。

托里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毁灭一切的冲动。他毕竟是统治帝国多年的奥古斯都，深知权衡利弊。

“传令撒曼、布哈拉残军，”托里斯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冰冷，“收缩兵力，固守赤岩城、白水城等核心据点，确保通往补给线路不被彻底切断！无论如何，前线大军的粮草辎重不能断！”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另，准备一下，朕要亲赴阳平关前线！”

这个决定让殿内众魔一惊。御驾亲征？陛下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亲自踏上战场了？

托里斯的目光扫过众臣，冷冷道：“拓科拖需要支持。而朕，要去亲自会一会那个司马错，还有……至于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炎思衡！朕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类，敢在朕的后院点火！”

他心中已有盘算：西北特辖区的混乱需要时间平息，但神族的主力绝不能轻易回调。只要保住补给线，前线稳步推进，等解决了帝国主力，回头收拾西北的残局易如反掌。

而亲征阳平关，既能鼓舞前线士气，给拓科拖最大支持，这无疑是当前形势下最稳妥的策略。

……

就在托里斯决定御驾亲征的同时，炎思衡的一份信，也跨越千山万水，送到了帝国长安京，摆在了皇帝蒋毅的案头。

信使是庞令明亲自挑选的精锐，穿越了魔族层层封锁，才将这份沾满风尘的信件送达。

蒋毅在御书房内仔细阅读着炎思衡的亲笔信。

信中，炎思衡详述了西北战局的顺利进展，但也直言不讳地指出了面临的巨大压力——魔族绝不会善罢甘休，反扑随时可能到来。他请求帝国履行盟约，尽快派遣麾下剩余北晋军队（指张文远、贾文和等人统领的部队）前往西北特辖区参战，同时北晋本土也会组织新的援军支援帝国战线。

看着信中炎思衡那锋芒毕露却又逻辑清晰的文字，蒋毅苍白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再次创造了他不敢想象的奇迹。马尼兰卡大捷的消息早已传遍帝国，极大地振奋了低迷的士气。炎思衡此刻在西北，已经成为了一面人族对抗魔族的旗帜。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似乎都应该全力支持。

但是，丞相高肃卿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他刚刚燃起的热忱之上。

“陛下，万万不可！”高肃卿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炎思衡此人，能力太过骇人！仅凭万余孤军，就能在魔族腹地掀起如此风浪。如果再让他得到帝国精锐支援，等击败魔族之日，恐怕就是帝国心腹大患成型之时！这是养虎为患啊！”

蒋毅眉头紧锁：“肃卿，朕怎么可以因噎废食？如今魔族才是大敌！炎思衡在西北牵制魔族，于帝国有利！”

“陛下明鉴！”高肃卿躬身道，“这只是第一点。第二，臣认为增援西北，谈何容易？大军远征，需穿越魔族大片占领区，路途遥远，补给困难。炎思衡能成功，靠的是出其不意和少量精锐。如果派遣大军，目标巨大，一旦被魔族察觉，以逸待劳，我疲敝之师不正是羊入虎口？到时非但救不了炎思衡，反而会葬送帝国宝贵的生力军！请陛下三思！”

高肃卿的话语，句句戳在帝国现实利益的痛点之上。

蒋毅沉默了。

他看着龙案上堆积如山的求助文书——阳平关需要物资，居鲁士和科斯蒂亚需要兵源，帝国的国库早已空空如也……帝国的确没有能力，再去支援一个远在西北、前景未卜的战场了。更何况，高肃卿对炎思衡的忌惮，又何尝不是他内心深处的一根刺？

权衡再三，理智或者说蒋毅的私心，最终压过了道义和情感。

蒋毅颓然叹了口气，提笔批复：“思衡之功，朕铭记于心。但帝国四处用兵，兵力捉襟见肘，实难分兵远援西北。望思衡依托现有力量，稳扎稳打，朕心甚慰。至于思衡所部后续兵马，可暂留哈里奥协防，依旧归张文远节制。思衡在西北，一切便宜行事，朕授思衡全权，西北特辖区一应军政，皆由思衡决断，帝国各级官员、将领，均需配合。另，思衡麾下北晋将士，确有根据战况自主决断之权，帝国绝不强令出征。”

这封回信，看似给予了炎思衡极大的自主权，实则拒绝了最关键的兵力支援。

……

炎思衡收到蒋毅的回信时，大军已经完成了对布尔多林的合围。

他站在临时搭建的了望台上，远远望着那座矗立在红色山岩上的雄城，脸上没有任何意外表情。他似乎早就料到了帝国的反应。

“果然……还是会有这般算计。”炎思衡轻笑一声，将信件递给身旁的高孝伏和韦叔宽，“也罢，求人不如求己。有了这‘全权处置’的名义，我们在西北行事反而更方便。”

他立刻提笔，分别给哈里奥的张文远、贾文和，以及帕默斯顿的荀文若写信。

给张文远等人的信中，他简要说明了西北情况，并严令他们务必保持冷静，与帝国保持合作，一切以抗魔大局为重，绝不可因帝国拒绝援兵而与之产生龃龉。同时，他要求荀文若加快北晋本土的战争动员，组建新的援军，但方向不是西北，而是直接增援帝国战线——他要让蒋毅看看，北晋的担当！

当炎思衡的信件送达哈里奥时，张文远、贾文和、张儁乂、耿弇、邓禹等北晋核心将领齐聚一堂。得知炎思衡安然无恙并在西北取得大捷，众人先是松了口气，狂喜不已。但紧接着，看到帝国拒绝派兵增援，只给虚名的决定后，忧心主帅的张文远第一个炸了。

“混账！帝国过河拆桥！如果没有大人他在西北拼死搏杀，牵制魔族，帝国前线能稳住阵脚？如今眼见大人站稳脚跟，就怕尾大不掉了？岂有此理！”张文远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乱跳。

耿弇、邓禹等新附将领也是面露愤慨，他们亲身经历过北明的昏聩，对帝国这种做派深感不齿。

就连一向沉稳的张儁乂也皱紧了眉头：“帝国此举，确实令人心寒。大人孤悬敌后，如果无援兵，日后魔族大举反扑，如何应对？”

唯有贾文和，仔细看完炎思衡的信件后，没有附和众人。

他轻轻放下信件，安抚众人道：“诸位将军息怒。大人信中已有明示，让我们以大局为重。而且，帝国不援，未必全是坏事。”

他走到地图前，开始冷静分析：“诸位请看，大人西北一击，已打乱魔族部署。目前看来，魔族在加斯庭方向的攻势明显减弱，巨妖和魔翼龙已经出动减少，取而代之的是盎格鲁、加洛林等人族败类的军队。这说明什么？说明魔族主力可能正在调整战略！”

贾文和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动，条理清晰地摆出了魔族可能采取的三种策略：上策——在加斯庭和西北特辖区方向完全采取守势，甚至不理会我们可能存在的反攻，只需要采取守势。名义上大人在西北可以让魔族前后失去联系，但大家都很清楚，西北的资源根本无法完全起到切断魔族本土和前线的作用，只能起到迟滞作用，除非帝国能派大军增援，但按照现在的情况，帝国兵力捉襟见肘，所以魔族只需在西北保护后勤通道不受影响即可，另一边加紧抽调本土主力全力进攻罗斯，来场战术上的超级大迂回，攻克罗斯后，再进攻日渐颓势的大金和北明，随后前后夹击帝国，则大局可定；中策——在加斯庭和罗斯方向采取守势，全力进攻阳平关，攻克阳平关后，全力进攻帝国中心长安京，只要攻克长安京，那就能从精神上和地势上完全压垮人类，因为长安京所在的直隶行省是大陆上少有易守难攻的地形，一旦长安京被攻克，那后面就是一马平川，人类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下策——四路分兵，即魔族急功近利，为保障后勤道路通畅，西北方向进攻大人和田单；加斯庭方向持续骚扰居鲁士和科斯蒂亚的守军，使帝国无法从此处分兵他处；同时为打破僵局，分别从罗斯和阳平关方向疯狂进攻，哪里取得优势，再集中一点强攻。但这样的话，魔族的后勤压力会很大，也很难集中优势兵力进行进攻。

“以魔族的精明，很可能采取上策或中策。无论哪种，大人所在的西北，短期内承受的压力都不会是最大的。帝国不肯派兵，固然可恨，但也避免了大军远征的风险和被魔族围点打援的可能。只要我们能稳住罗亚防线，与居鲁士的乐毅、科斯蒂亚的吴起形成犄角之势，魔族就很难在加斯庭方向取得突破。”

贾文和最后总结道：“当务之急，是遵照大人将令，整军备武，与帝国保持表面和谐，同时密切关注魔族动向。一旦大人那边真有危险，我们距离更近，反应也能更快。至于帝国的账，日后自有清算之时！”

贾文和的分析，如拨云见日，让众将躁动的情绪逐渐平复。

虽然对帝国的做法依然愤怒，但大家都明白，此刻内讧，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

而在居鲁士前线，勃兰登堡依旧屹立不倒。

城头之上，居鲁士大公腓特烈二世和帝国名将乐毅，都明显感觉到了魔族攻势的变化。

曾经铺天盖地的魔族精锐军团出现的频率大大降低，取而代之的是加洛林、皮亚斯特公国等人族叛军的旗帜。

魔翼龙的恐怖身影和战争巨兽的沉重脚步也稀疏了很多。虽然战斗依然残酷，但压力确实减轻了。

“看来，炎思衡那个小子，真的在西北把天捅了个窟窿。”乐毅擦拭着剑上的血迹，对腓特烈二世说道，“魔族不得不分心后方了。”

腓特烈二世望着城外依旧望不到边的敌军营垒，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轻松：“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魔族绝不会允许后方一直混乱下去。他们不会坐视西北不管。下一次风暴，只会更加猛烈。”

他们都清楚，炎思衡在西北的成功，只是为这场绝望的战争争取到了一丝喘息之机，暂时改变了局部的力量对比。

但魔族的整体实力依然占据绝对优势。

真正的决战，尚未到来。

魔族下一步会如何落子？是集中力量猛攻一点，还是继续多线施压？

整个大陆的命运，依然悬于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