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响起。
沈懿刚收拾好书包,林羽和宋尧的身影便如约出现在教室门口。
林羽依旧是一脸哈巴狗的样子,宋尧则是一丝不苟的学生会长模样。两人看到沈懿耳畔的碎发和略显狼狈的校服,眼神都掠过一丝复杂,但谁也没多问。
“沈懿同学,你今天……”
林羽刚开口。
“林学长!宋会长!”
王东如同泥鳅般从沈懿身后钻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热情洋溢、不容拒绝的笑容:“太巧了!今天我们家的理发店搞店庆大酬宾!全场免费!沈姐正好要去我家店里剪个新发型,焕然一新!两位学长赏个脸,一起去呗?剪个头,放松放松!保证技术一流,服务周到!”
他一边说,一边拼命朝沈懿使眼色,生怕她反悔。
林羽和宋尧都是一愣,看向沈懿。
沈懿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宋尧微微蹙眉,他对这种市井小店本能地有些抗拒,但看到沈懿点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林羽倒是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免费剪头?王东同学家真是大方。”
王东大喜过望,屁颠屁颠地在前头引路,嘴巴像抹了蜜:“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你们能来真的是蓬荜生辉!沈姐、林学长、宋会长能光临,我们家那小店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
……
学校后街,一条狭窄、油腻、充斥着廉价小吃和杂货铺的巷子。
“王哥发型”的招牌夹在一家卖油炸臭豆腐和一家五金店中间,红底白字的塑料灯箱,有一半的灯管已经不亮了,显得灰扑扑的。
玻璃门上贴着褪色的“洗剪吹15元”和“焗油特惠”的广告纸,边角卷起,沾满了灰尘和不明污渍。门口的水泥台阶上,散落着几个烟头。
王东刚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玻璃门,一股混杂着劣质洗发水、染发膏化学香精、烟草味和淡淡汗馊味的暖烘烘气息就扑面而来,熏得宋尧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
店不大,靠墙两把老旧的升降理发椅,一面模糊的水银镜子,一个摆满瓶瓶罐罐的架子,地上散落着没扫干净的碎发。角落里,一个身材微胖、穿着沾有染发剂污渍围裙的中年男人正佝偻着背,愁眉苦脸地擦拭着工具,正是王东的父亲。
他脸色灰暗,眼窝深陷,时不时抬手揉捏着自己的后颈和肩膀,动作僵硬,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痛苦和忧虑。看到儿子带着同学进来,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爸!你看谁来了!”
王东兴奋地喊道:“沈懿!就是我跟您说的,我们学校最厉害的沈懿!还有林学长,宋会长!”
王哥显然没听过“沈懿”的名号,但看到儿子带来的同学穿着玉龙中学的校服,尤其是林羽和宋尧气质不凡,还是强打起精神招呼:“啊,同学来了?快请坐,地方小……东子,给同学倒水。”
他动作迟缓地想去拿一次性纸杯。
就在这时。
“哟!王哥!生意不错嘛!还有学生妹来照顾?”
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玻璃门被粗暴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哐当”一声。
五个穿着花里胡哨紧身T恤、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叼着烟的年轻混混晃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黄毛,瘦得像麻杆,脖子上挂着条粗劣的金属链子,眼神轻佻地在沈懿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王爸爸身上,皮笑肉不笑:“哥几个头发又长了,王哥,给拾掇拾掇?老规矩,记账!”
店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王爸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拿着纸杯的手抖得厉害。
王东又气又怕,下意识地挡在父亲身前,却不敢直视那几个混混。
宋尧眉头紧锁,林羽则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绷紧。
“记……记你妈的账!”
王东终究是年轻气盛,加上沈懿在旁,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红着眼睛吼了一句。
“小兔崽子!找死啊!”
黄毛脸色一沉,把烟头狠狠摔在地上,抬脚就要踹过来!
就在他脚抬起的瞬间。
一直安静站在门口的沈懿,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呼喝。
她的身影快得如同鬼魅,在狭小的空间里带起一阵微风。
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出,五指张开,精准无比地扣住了黄毛抬起的脚踝。
黄毛只觉得脚踝一紧,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传来。
他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
沈懿手腕一抖,一甩!
黄毛那麻杆般的身体,如同一个轻飘飘的破布娃娃,被她单手抡起。
呼——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黄毛的身体划出一道夸张的弧线。
“砰——”
一声巨响!
黄毛整个人被狠狠砸在了发廊门口那辆油腻腻的、散发着食物残渣和垃圾酸臭味的绿色塑料大垃圾桶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垃圾桶瞬间变形。
里面的烂菜叶、臭鱼头、油污泔水如同喷泉般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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