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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尊仙途 第66章 众说纷纭

作者:凡止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19 09:37:33

宁不凡刚将符箓锦袋的系带系好,院外秦贵的声音便带着几分试探传了进来:“宁二爷,府外有四位客人求见,说是您的亲友。”

他掀帘而出,见秦贵站在廊下,脸上带着些打量后的疑惑:“那四位看着像是世家子弟,穿的都是锦缎衣裳,为首的那位气宇轩昂,腰间还挂着块玉佩,走路带风,瞧着像是练家子。”

宁不凡指尖在袖上轻轻一顿——师父信中只说派了师兄来,却没提还有旁人。

“还有位姑娘,”秦贵补充道,“瞧着年纪不大,梳着双环髻,刚才在门口还跟同伴拌嘴,眼睛骨碌碌转,倒像是个古灵精怪的。他们说您见了便知,小的不敢擅自做主,特来问您。”

院中的石榴花开得正艳,红得像团火。宁不凡望着府门方向,忽然想起师父信末那句“你那位小师姐,性子活泛,你多担待”,嘴角不觉漾开丝浅淡的笑意。

“是自家人。”他对秦贵道,“引他们去偏厅,我这就来。”

秦贵应了声,转身时还在嘀咕:“世家子弟里头,竟有这样鲜活的姑娘家……”

宁不凡整了整衣襟,往府门走时,已能听见门外隐约传来的笑语声,其中一道清脆的女声尤其响亮,想来便是那位小师姐了。

秦贵转身要走,脚步却顿了顿,脸上浮出几分担忧,搓着手道:“二爷,这眼看就到中秋了,外头打秋风的也多了些……要不小的去喊几个家丁来?就在偏厅外候着,真有什么事也能搭把手。”

宁不凡闻言失笑,摆了摆手:“不必不必,真是自家人。”他见秦贵还在犹豫,又道,“你忘了我前些日子说过,师门会派人来?就是他们了。”

秦贵这才恍然,挠了挠头笑起来:“瞧我这记性!那二爷您先去,我这就去备茶。”

宁不凡笑着点头,转身快步往府门走。廊下的灯笼被风得轻轻摇晃,映着他轻快的脚步——三师兄沉稳,七师妹活泛,师父肯让他们同来,想必是一路趣事不少。刚走到影壁后,便听见门外传来那清脆的女声:“我赌小白这次准认不出我,上次我换了身男装,他愣是把我当小师弟!”

宁不凡朗声笑起来,掀开门帘:“谁说认不出?就凭这嗓门,隔着三条街也认得出。”

门外四人闻声看来,为首的刘婧已拱手笑道:“八师弟,别来无恙?”那梳双环髻的姑娘已蹦跳着上前:“小八!我可算见着活的了!”

秋风卷着桂花香漫过来,宁不凡看着眼前熟悉又鲜活的身影,只觉得归心更切了。

宁不凡引着四人刚落座,钟卫娘便捧着茶杯直咂嘴:“还是小八这儿清净,不像谷里,天天听着金鼓原的战报,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刘靖端起茶盏,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摩挲:“金鼓原那边还胶着着,七派和六宗你来我往,谁也占不到绝对上风。师父怕咱们这些弟子被当成添头填进去,正好接了你传讯说越国京城皇室牵扯黑煞教的事,便借着这个由头,让我们来你这儿暂避些时日,顺便也帮着查查线索。”

宋蒙在旁瓮声瓮气地接话:“可不是嘛,前几日还听说灵兽山那边又跟魔焰谷私下接触,鬼知道下一步要出什么幺蛾子。留在谷里也是提心吊胆,倒不如来你这儿踏实。”

武炫一直没吭声,此刻才冷不丁开口:“黑煞教行事诡秘,皇室那边盘根错节,查的时候得仔细些。”

宁不凡点头应下,刚要问些谷里近况,钟卫娘忽然凑近了些,声音压低了几分:“对了,红拂师伯前阵子回来过一趟,带了董师妹的消息。”

这话一出,茶厅里顿时静了静。宁不凡端着茶杯的手微顿:“董师妹?她不是被鬼灵门掳走了吗?”

“是被鬼灵门少主带走的,”刘靖的声音沉了沉,“但并非掳掠,听说是……礼送。红拂师叔打探到,鬼灵门竟将她送到了合欢宗,而合欢宗的云露老祖……”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据说是董师妹的生父。”

“什么?!”宁不凡一口茶水差点呛在喉咙里,猛地咳嗽起来,脸颊瞬间涨红。他是知道董萱儿性子高傲,一心向道,如今竟与合欢宗那等宗门扯上关系,还是这等离奇的渊源,任谁听了都得惊一跳。

钟卫娘撇着嘴摇头:“谁能想到呢?红拂师伯说的时候,也是一脸匪夷所思。那云露老祖在合欢宗地位尊崇,真要认了这个女儿,董师妹往后……”

“不管怎样,是福是祸还未可知。”刘靖打断她的话,语气凝重,“合欢宗的路数本就与咱们不同,只盼着她能周全吧。”

宋蒙挠着头,一脸困惑:“生父?那董师妹爹娘不是早就……”

“这些陈年旧事,怕是只有云露老祖自己清楚了。”武炫冷哼一声,指尖在储物袋上轻轻敲了敲,“当务之急,还是先查清黑煞教的事。”

窗外的风卷着桂花香溜进茶厅,宁不凡端着茶杯,只觉得方才那口茶的苦涩还在舌尖打转。金鼓原的战事、黑煞教的诡秘、董师妹的离奇身世……桩桩件件缠在一起,让这原本清净的别院,忽然也染上了几分风雨欲来的沉郁。

宁不凡端着茶杯的手轻轻晃了晃,茶沫在水面荡开细碎的圈。他抬眼时,正撞见武炫握着杯盏的指节泛了白,青衫袖口下的小臂绷得紧实,连带着下颌线都比往日更冷硬几分。方才提到云露老祖时,这位素来藏得住情绪的七师兄,眉峰几乎拧成了疙瘩,眼底那点翻涌的烦躁,像被按在石下的火星,明明灭灭却藏不住。

宁不凡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武炫对董萱儿的心思,同门里有心人多少能看出些端倪——当年董萱儿初入谷时,武炫虽话少,却总在她练剑不得法时冷着脸指点两句;她修行遇挫闹脾气,也是他默默将上好的凝神草放在她窗台上。只是这份心思藏得深,像埋在冰层下的泉,寻常时候瞧不见,唯有此刻提及她的困境,才忍不住冒些热气出来。

“六师兄说的是,”宁不凡适时开口,将话题转开,“黑煞教的事我已摸到些线索,据说与皇室那位三皇子过从甚密。咱们今晚先歇脚,明日我带你们去城西的‘听风楼’看看,那里消息灵通。”

武炫的指节缓缓松开,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喉结滚动的弧度透着股隐忍的劲儿。钟卫娘眼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被刘靖悄悄递了个眼色,便把话咽了回去,转而说起谷里新收的几种灵草。

宋蒙浑然不觉气氛微妙,还在那琢磨:“听风楼?是不是卖的酱肘子特别香的那家?去年我跟……”

茶厅里的谈话渐渐回到黑煞教的线索上,武炫偶尔插一两句话,声音依旧冷硬,只是宁不凡注意到,他的目光总不自觉往窗外瞟,像是透过那片桂花树影,落在了某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风掠过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里,宁不凡轻轻转动着茶杯。修仙路上,情爱本就是修行的劫,武炫这关,怕是比对付黑煞教还要难些。

宁不凡引着四人穿过回廊,推开自己平日静修的屋门,反手结了个隔音诀。淡青色的光晕在门框上流转一圈,将院外的桂花香与风声都隔在了外头,屋内顿时静得能听见烛火跳动的轻响。

他转身时,脸上已没了方才的闲适,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纸,在案上铺开——那是他手绘的越国京城地图,上面用朱砂标出了几处黑煞教活动的据点。“黑煞教的事,比咱们预想的更盘根错节。”他指尖点在皇城方向,“他们与皇室渊源极深,尤其是三皇子,明面上招揽名士,暗地里却在豢养黑煞教徒。”

“馨王世子便是其中关键。”宁不凡的声音沉了沉,“此人负责为黑煞教输送财力,上个月被我擒获,未等审问便自行了断,死得极干脆,倒像是怕吐露什么。”

宋蒙猛地一拍大腿:“好个硬骨头!可惜走了歪路!”

“还有五色门门主。”宁不凡指尖移向城南的一处宅院,“此人是黑煞教安插在江湖中的眼线,功法阴毒,专以活人精血修炼。前几日已被我诛杀,其党羽也清理干净,只是从他储物袋里搜出的密信来看,背后还有更高层的人物在操盘。”他顿了顿,关于蒙山五侠的事终究没说——那三人已隐于市井,没必要再将他们卷入纷争。

“最棘手的是四血侍之一的铁罗。”宁不凡的语气凝重起来,“此人修炼的《血煞功》已至第七重,能将精血凝为血盾,刀枪难入。我与他交手时,若非借了地形之便,怕是讨不到好。而且他身法诡异,交手后便没了踪迹,多半还潜伏在京中。”

案上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着四人各异的神色。刘靖眉头紧锁,指尖在地图边缘轻轻敲击:“皇室、江湖势力、血侍……黑煞教这是想在越国京城布一盘大棋。”

武炫的目光落在“铁罗”二字上,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血煞功》修炼需屠戮生灵,此人留着必是大患。”

钟卫娘咬着唇,伸手点了点皇城的标记:“三皇子……我听说此人素有贤名,没想到竟是这般货色。”

宋蒙瓮声瓮气地说:“管他什么皇子血侍,敢为非作歹,咱们就一锅端了!”

宁不凡看着案上的地图,只觉得那朱砂标记像一颗颗暗伏的毒瘤。四人来时虽有准备,此刻听他细说经过,才发觉这潭水比想象中更深。隔音诀外的风声不知何时紧了些,吹动窗棂发出轻响,倒像是在应和着屋内这愈发沉郁的气氛。

宁不凡指尖在案上轻轻一顿,目光扫过地图上圈出的黑煞教据点,语气愈发沉凝:“铁罗只是四血侍之一,剩下三人的实力绝不能小觑。我与铁罗交手时,能察觉到他功法虽狠,却似有保留,想来另外三人要么功法更为诡异,要么修为已在他之上。”

他抬眸看向刘靖:“三师兄,以铁罗的身手,在血侍中未必是顶尖,剩下三人若联手,咱们怕是要多费些手脚。”

钟卫娘闻言,攥紧了腰间的铃钗:“难道比魔道老祖的那些徒子徒孙还难缠?”

“黑煞教的路数更阴毒,”宁不凡摇头,“他们修炼的功法多涉阴邪,防不胜防。”

宋蒙瓮声接话:“管他几路妖魔鬼怪,咱们师兄弟合力一路去,还怕了不成?”

武炫却冷声道:“不可大意。”

宁不凡点头,话锋一转:“更要紧的是,我怀疑黑煞教背后真正的推手,未必是明面上的教主。”

“不是那越皇胞兄?”刘靖眉峰一蹙,“之前得到的消息都说他是教主,豢养血侍意图夺权。”

“这正是诡异之处。”宁不凡指尖点向皇城深处,“那胞兄虽有野心,却无这等城府布局。反倒是那位越皇,看似昏聩,对皇室宗亲的异动却了如指掌,馨王世子刚露马脚便被‘逼死’,未免太干净利落了些。”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我猜,那胞兄不过是枚棋子,真正想借黑煞教搅乱朝局的,怕是越皇本人。他借胞兄之手铲除异己,再以‘平叛’之名收拢权力,一石二鸟。”

钟卫娘听得咋舌:“这世俗皇帝也太能装了吧?”

“帝王心术,向来如此。”刘靖沉声道,“只是这般猜测,尚无实证。”

“所以明面上,咱们还得护着他。”宁不凡指尖在地图上画了个圈,“他一日不露出马脚,咱们便一日按兵不动,等他自己把尾巴露出来。倒是那三位血侍,得尽快找出他们的踪迹,免得夜长梦多。”

武炫指尖在储物袋上轻轻敲击,忽然道:“可以从皇室宗亲的动向查起,血侍要行事,总得有人接应。”

宋蒙立刻接话:“我去盯三皇子府!上次听人说他府里夜夜笙歌,指不定藏着什么猫腻!”

烛火在众人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隔音诀外的风声似乎更紧了,卷着几片枯叶撞在窗上,像在催促着什么。宁不凡看着案上的地图,只觉得这京城的水,比金鼓原的战场还要深不可测,而他们要做的,便是在这浑水中,捞出那最关键的线头。

案上的烛火被争论声震得剧烈摇晃,将五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地乱舞。

宁不凡指尖在地图上的御花园位置重重一点:“根据我查到的线索,血侍四人皆是筑基初期到中期的修为,那教主更棘手,至少是筑基后期,甚至可能已快摸到巅峰门槛。他藏身的地窟,就在御花园藏书楼正下方,布了三重迷阵,寻常修士靠近便会触发警报。”

“皇宫那地方……”宋蒙的眉头拧成个疙瘩,粗声粗气道,“宗门早就立下规矩,严禁弟子擅闯他国皇宫,说是怕引发修士与世俗皇权的冲突。咱们要是贸然闯进去,真出了岔子,别说咱们几个,怕是连师父都要被牵连!”他说着,手掌在案上一拍,震得茶杯都跳了跳,“那可是杀头的罪,担待不起啊!”

“正因为他们知道这条规矩,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宁不凡的声音冷了几分,“明面上把越皇当个傀儡摆出来,让天下人都看着他被‘胁迫’,暗地里却在御花园底下筹谋大事。等他们布局完成,别说越国,周边几国怕是都要遭殃。”

“八师弟说得对。”刘靖猛地站起身,月白长衫的衣摆扫过凳脚,“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黑煞教残害生灵,祸乱朝纲,此等邪魔外道,本就该除之而后快。所谓宗规,也是为了护佑正道,若成了纵容恶人的枷锁,遵守它还有何意义?”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斩钉截铁,“正面突击,先端了那地窟再说!事后若宗门追责,一切罪责我一人承担,与你们无关!”

“不可。”武炫的声音像淬了冰,同样站起身与刘靖对峙,“宗门法度不可违。此事牵连甚广,贸然行动只会让局面更乱。必须先传讯回谷,请示长老们定夺,这是规矩。”

“等传讯来回,黄花菜都凉了!”刘靖的音量陡然拔高,“黑煞教的祭坛已快布成,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献祭活人?”

“规矩就是规矩!”武炫寸步不让,眼底的冷光几乎要凝成实质,“宗门处置过多少擅自行事的弟子,你忘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撞出火星,宋蒙急得在一旁转圈,嘴里念叨着“这可咋整”,宁不凡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一时也有些发懵——往日师兄弟虽偶有分歧,却从未像这般激烈争执,他张了张嘴,竟不知该如何劝解。

“哎呀,你们俩吵够了没有!”钟卫娘忽然站起来,双手往案上一按,清脆的嗓音压过了两人的争执,“三师兄想除魔卫道,六师兄想守规矩,出发点不都是为了把事办好吗?对着嚷嚷有什么用?”

她瞪了刘靖一眼:“你当宗门是摆设?真要杀进去,死伤了怎么办?谁来向师父交代?”又转头看向武炫,“可等传讯来回,万一真让他们成了事,咱们这些人难道就对得起那些枉死的人?”

见两人都闭了嘴,钟卫娘才转向宁不凡,撇撇嘴道:“小八,你不是最有主意吗?快想想,有没有既能避开宗规,又能尽快动手的法子?”

烛火渐渐平稳下来,墙上的影子也安静了。宁不凡看着神色稍缓的刘靖和武炫,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钟卫娘与宋蒙,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着——这确实是个两难的局,进有宗规束缚,退有邪魔逞凶,看来得想个两全之策才行。宁不凡的目光在四人脸上转了一圈,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地图边缘,眉头微蹙道:“黑煞教连同皇室党羽,算上那四位血侍与教主,少说也有数十号修士。咱们五人对上他们,人数上实在不占优势。”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抬眼看向刘靖:“对了,三师兄,怎么没见陈师姐同来?她的符箓术对付邪祟最是管用,有她在也能多份助力。”

话音刚落,钟卫娘便狡黠地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小八问得正好——陈师姐其实就在越国境内,前些日子在南边处理一桩妖兽作祟的任务,我早就传讯给她了。”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似有若无地在宁不凡脸上打了个转:“我跟她说,这边的事忙完,正好过来凑凑中秋的热闹,反正她任务也快收尾了,估摸着这几日就到。”

最后几个字说得轻飘飘的,却带着股说不出的意味,钟卫娘望着宁不凡,眼尾弯成狡黠的月牙,那笑容里藏着几分“看你往哪躲”的促狭。

宁不凡心里“咯噔”一下,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茶沫子都晃出了杯沿。他早知道陈巧倩性子认真,但凡同门有召唤,少有推脱的时候,偏生这位师姐待他总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热络,让他时常觉得招架不住。此刻听钟卫娘这语气,哪里是“凑中秋热闹”,分明是特意把人招来。

他干咳一声,眼神飘向窗外的桂花树,耳尖却不受控制地泛起热意,暗道: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这下想躲也躲不掉了。

刘靖没察觉这微妙的气氛,闻言点头道:“巧倩师妹能来自然最好,她的‘雷火符’对付黑煞教的邪功正合适。”

宋蒙也跟着笑:“陈师妹做的桂花糕最地道,正好赶上中秋,咱们能沾光了!”

武炫依旧是副冷淡模样,却也难得接了句:“多一人,便多一分胜算。”

只有钟卫娘还在那似笑非笑地瞅着宁不凡,看得他越发坐立不安,只能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试图掩饰那点不自在。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倒像是替他藏起了那点哭笑不得的无奈——看来这中秋,注定要比预想中热闹多了。

案上的争执声歇了,刘靖与武炫虽各执己见,却也默契地收了话头。宋蒙挠着后脑勺,憨笑道:“说了这半天,倒不如出去走走。八师弟在京城住了些时日,熟门熟路的,带咱们瞧瞧这天子脚下的光景?都说京城九街十八巷,藏着寻常修士见不到的世俗百态,正好去见识见识。”

钟卫娘眼睛一亮,从凳上起身时,鬓边的碧玉铃钗叮当作响:“我早听说京城的上元灯会虽过了,可西市的皮影戏却常年不歇,说的都是凡人帝王将相的故事,比谷里的功法注解有趣多了!还有城南的琉璃塔,据说塔身镶着上千片琉璃,日光底下能映出七彩虹光,比咱们练气时引的灵气光晕好看呢!”

刘靖颔首赞同:“也好。修仙者虽不沾凡尘衣食,却也该看看这人间烟火。黑煞教盘桓于此,少不了与世俗纠缠,多瞧瞧市井风貌,或许能从寻常人的言谈里摸到些线索。”

武炫整理着袖口,冷声道:“不可大意,保持神识警戒。”话虽严谨,却也没反对。

宁不凡笑着起身:“那便走吧。西市的皮影戏确有独到之处,演的《霸王别姬》最是传神;琉璃塔顶层能俯瞰半个京城,黄昏时看炊烟与宫墙相映,另有一番滋味。咱们还可以去看看城东的碑林,那里刻着前朝大儒的手迹,字里行间的浩然气,倒与咱们的清心诀有些相通。”

他撤了隔音术,院外的风裹着桂花香涌进来,带着市井特有的喧嚣——远处传来货郎的吆喝,近处有孩童追跑的笑闹,与黄枫谷的清幽截然不同。

五人穿过回廊往府外走,钟卫娘已拉着宁不凡问起皮影戏的机关,宋蒙则好奇地打量着路过的秦府家丁,刘靖与武炫并肩而行,目光扫过街巷两侧的商铺,偶尔低声交谈几句,多半是在留意周遭是否有灵力波动。

阳光穿过朱红的府门,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大街上。宁不凡走在中间,看着身旁师兄弟们或好奇或警惕的神色,忽然觉得这趟“俗世游”并非多余。修仙之路漫漫,偶尔驻足看看这凡人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倒像是在紧绷的修行里,掺了点让心境更通透的佐料。

只是他眼底的沉静未散——这人间烟火里,藏着黑煞教的阴影,他们今日的悠闲漫步,不过是为了明日更从容地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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