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九十点功德在体内奔涌,如同蓄势待发的江河,只待最后一道堤坝的缺口。玉檀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正处于一个关键的临界点,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牵引着周遭无形的能量。五感被放大到极致,数十丈外的低声私语亦能捕捉,夜间视物如同白昼,思维运转之快,已近乎心念电转。
这份超凡的感知,让她在危机四伏的深宫中,更多了几分从容。然而,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也与日俱增。四爷的掌控,八爷九爷的觊觎,后宫娘娘们的试探,如同层层枷锁,不断收紧。
三日后,酉时,御花园西北角梅林。
玉檀准时赴约。九阿哥胤禟早已等在那里,脸色在暮色中显得晦暗不明,身边只跟着心腹太监何柱儿。
「奴婢给九爷请安。」玉檀依礼跪下,心中警惕提到最高。
「起来。」胤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和压抑的烦躁,「玉檀,你现在是越来越难请了。」
「九爷言重了,奴婢不敢。只是近日各宫主子时有召见,奴婢需得小心应对,不敢行差踏错,以免连累九爷。」玉檀起身,垂首恭立,语气谦卑。
「少跟爷来这套!」胤禟猛地逼近一步,目光锐利如鹰,「爷问你,老四最近找你,所为何事?」
果然是为了四爷!玉檀心念电转,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与委屈:「九爷明鉴!四爷……四爷只是训诫奴婢,要奴婢安分守己,莫要依仗些许微末功劳便忘了身份,还……还让奴婢日后需将各宫动向,尤其是……尤其是翊坤宫(八爷生母良妃居所)和宜妃娘娘处的消息,禀报于苏公公知晓。」她半真半假地说道,将四爷让她做眼线的事情透露给九爷,既显示了“坦诚”,又加剧了皇子间的猜忌。
「他果然把手伸到你这里了!」胤禟咬牙切齿,眼中怒火升腾,「好个老四!真是无孔不入!」他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玉檀,「那你待如何?」
玉檀立刻跪下,声音带着决绝的哽咽:「奴婢的一切都是九爷给的!若非九爷,奴婢早已是枯井中的一堆白骨!奴婢岂敢忘本?四爷虽势大,但逼迫奴婢做这等背主忘义之事,奴婢宁死不从!只是……只是四爷手段酷烈,奴婢人微言轻,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求九爷给奴婢指条明路!」她将自己摆在绝对忠诚于九爷,却又被四爷逼迫的弱者位置上。
这番表演,成功激起了胤禟的保护欲(或者说,是对自己所有物被侵犯的愤怒)。他脸色稍缓,弯腰将玉檀扶起,语气也缓和了些:「算你还有点良心。起来吧,老四那边,爷自有计较。你暂且虚与委蛇,假意应承,有什么消息,先报与爷知道。」
「是!奴婢谨遵九爷吩咐!」玉檀感恩戴德地说道,心中却冷笑。驱狼吞虎,正是她想要的。
「嗯,」胤禟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爷也不能白护着你。你如今名声在外,这‘神医’的名头,得好好用起来。」
玉檀心头一紧:「请九爷明示。」
「裕亲王福全,近日旧疾复发,太医院那群废物束手无策。」胤禟压低了声音,「他虽不管事,但在宗室中威望极高,皇阿玛也对他敬重有加。你若能治好他,不仅是大功一件,更能借此结交宗室,于爷的大业,大有裨益!」
玉檀心中迅速权衡。裕亲王福全,康熙的兄长,为人低调,但确实地位超然。若能施恩于他,无疑是一道强大的护身符。但此事风险极大,治好了固然好,若治不好,或者卷入更深,后果不堪设想。
「奴婢……奴婢惶恐。」玉檀面露难色,「裕亲王金尊玉贵,奴婢这点微末伎俩,岂敢班门弄斧?若有不慎,奴婢万死难赎其罪,更会连累九爷……」
「怕什么!」胤禟打断她,「爷既然让你去,自然有把握。你只需尽力施为,成与不成,爷都承你的情!难道你对自己的‘医术’,没信心?」他语气带着激将。
玉檀知道无法推脱,只得应下:「奴婢……奴婢尽力一试。但需得太医院协助,并详细了解王爷病情。」
「这个自然。」胤禟见她答应,脸上露出笑容,「爷会安排。你做好准备,届时听爷消息。」
从梅林出来,玉檀心情沉重。九爷这是要将她彻底绑上战车,推向更危险的前台。
然而,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或许,这正是一个打破目前僵局的机会?
她回到住处,立刻通过隐秘渠道,让春杏联系宫外的“玉华阁”,不惜代价,搜集所有关于裕亲王福全病情、体质、过往用药的信息。同时,她闭目凝神,连接知识库,疯狂检索与老年贵族常见疾病(如心脑血管、关节、代谢等方面)相关的古今中外医案、调理方案。
时间紧迫,她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就在她全心投入准备,精神高度集中,试图将知识库中繁杂的信息与她搜集到的零碎情报整合分析的刹那——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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