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暗河幽深冰冷,水流湍急,撞击着嶙峋的怪石,发出沉闷而持续的轰鸣,在巨大的溶洞空间中回荡不息,更添压抑。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和岩石的土腥味,混合着方才黄天越左臂上残留的、来自水下袭击者的阴冷腥臭,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黄天越被杜莺歌拉上湿滑的河岸,脚下是冰冷的碎石。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左肩伤口和左臂深处的灼痛。那几道被阴冷粘液腐蚀出的红痕在生机锁链烙印的微光下正缓慢愈合,如同被无形的火焰舔舐、重塑。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臂,覆盖其上的金红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黑暗中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每一次灼痛的脉动,都带来一种沉重却又蕴含着爆炸性力量的感觉。
“没事吧?”上官燕舞将背上的欧阳晓晓小心地放靠在一块相对干燥的岩石旁,立刻来到黄天越身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切与紧张,手指已搭上他的腕脉。
“无妨。”黄天越的声音沙哑却稳定,他微微活动了一下覆盖着暗金火焰纹路的左手五指,麻木感稍退,取而代之的是更清晰的灼热与力量感。“那东西…很阴毒。若非这手臂…”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这条险些要了他命、又被圣果之力强行转化为“生机锁链”的左臂,此刻竟成了他最强大的盾牌,甚至可能是最锋利的矛。
梁卉仔细检查了他左臂的腐蚀痕迹,又嗅了嗅残留的粘液气味,脸色凝重:“阴蚀腐毒,专坏血肉经脉。黄大侠,你这生机锁链当真神异,竟能抵御并消融此等剧毒。不过,毒素虽被熔金阳炎克制,其蕴含的阴寒之力仍在冲击锁链平衡,你需时刻凝神,引导烙印之力,不可让熔金之气反噬本源。”她的话既是提醒,也是警告。这力量强大,却也如履薄冰。
“我明白。”黄天越点头,目光已投向河道前方那致命的弯道。密集的孔洞如同蜂巢,镶嵌在收窄的岩壁上,方才毒刺激射的破空声和落入水中发出的“嗤嗤”腐蚀声犹在耳边。湍急的水流在此处打着旋,形成一个个危险的暗涡,断绝了任何从水中绕过的可能。两岸石壁陡峭湿滑,寸草不生,更无攀援借力之处。
“绕不过去,只能硬闯。”杜莺歌紧握软剑,俏脸含霜,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孔洞分布,“机关触发范围覆盖了整个弯道内侧。孔洞太密,毒刺速度极快,数量太多,我的剑…护不住所有人周全。”她看向黄天越那条散发着微弱金红光芒的左臂,眼神复杂,带着一丝试探性的希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黄天越身上。他是领袖,是主心骨,此刻,他这条新生的、蕴藏着未知力量的左臂,成了唯一的破局希望。
黄天越没有立刻回应。他闭上眼,深深吸气,强行压下身体的虚弱感和左臂持续的灼痛,将全部心神沉入左臂深处那条奇异的“生机锁链”烙印之中。
意念所至,烙印深处那股被锁链束缚、却依旧桀骜不驯的熔金之气仿佛被唤醒。它不再仅仅是带来灼痛和沉重的负担,更像是一条沉睡在血肉熔炉中的炎龙,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召唤。一股灼热、霸道、充满毁灭气息的力量感,如同岩浆般在烙印纹路之下奔涌、汇聚!
他缓缓抬起左臂,掌心对着前方那片布满死亡孔洞的岩壁。覆盖手臂的金红纹路骤然变得明亮,如同烧红的烙铁在黑暗中显现!丝丝缕缕精纯的金红色光芒,不再是散逸的状态,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朝着他的掌心疯狂汇聚!
嗡——!
空气中响起一阵低沉而奇异的嗡鸣。黄天越的掌心仿佛化作了一个小小的漩涡中心,凝聚的光芒越来越盛,越来越凝实!一股恐怖的高温以他掌心为中心扩散开来,连周围湿冷的空气都开始扭曲、蒸腾!脚下的碎石似乎都变得滚烫。
上官燕舞、杜莺歌、梁卉都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震撼地看着那团在黄天越掌心凝聚、如同微型太阳般散发出毁灭性气息的金红光芒。梁卉眼中更是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低声惊呼:“凝气化焰?!这…这并非内力催生之火,而是熔金本源被引动…化作了实质的阳炎之力!”
黄天越额角青筋微微贲起,汗水瞬间浸透鬓角,顺着坚毅的下颌线滴落。凝聚这股力量远比他想象的更艰难。左臂仿佛要被内部奔涌的熔岩撕裂,生机锁链剧烈震颤,既要束缚这股狂暴的力量,又要引导它宣泄而出。每一秒都是对意志和身体极限的双重考验。
“就是现在!”黄天越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爆射,如同两道燃烧的寒星!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凝聚了全身意志与残存力量,将那只托举着熔金之焰的左手,朝着前方岩壁上那片最密集的孔洞区域,狠狠推出!
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却有一道凝练如实质、直径不过碗口粗细的金红色光柱,如同离弦的怒龙,悍然从他掌心喷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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