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星海,因冰凰卫的降临而凝固。十二艘银白巨舰悬停在“寂静谷”入口,舰体覆盖的寒冰装甲折射着遥远星辰的微光,如同十二座移动的冰山,散发着冻结灵魂的肃杀与威严。为首那艘剑形旗舰——“寒渊号”的巍峨舰桥顶端,湛蓝的菱形晶体如同冰封的星辰之眼,俯瞰着这片刚刚被血与火洗礼过的残骸战场。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寒潮,席卷而过,令那些被俘的赤潮突击舰如同受惊的鹌鹑,引擎尾焰彻底熄灭,死寂无声。
幻纱号舰桥内,气氛同样凝滞如冰。欧阳晓晓慵懒的姿态早已收敛,战术目镜后的眼眸锐利如针,紧紧盯着主屏幕上那支散发着磅礴正气的寒冰舰队,红唇紧抿,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控制台边缘。她认得那徽记,更清楚这支舰队背后所代表的恐怖力量与那个女人的意志。九尾狐再狡黠,面对绝对的力量与秩序,也必须收敛爪牙。
黄天越站在观察窗前,背影挺直如孤峰。星陨剑已悄然归鞘,但周身那股无形的、如同寒铁淬火般的沉凝气势,却比出鞘的剑锋更加迫人。他深邃的目光穿透冰冷的观察窗,与那寒渊号舰桥深处,仿佛穿透了厚重的装甲与遥远的虚空,与另一道清冷的目光碰撞。
“江南的酒,快要凉了。”
那清冷平静的声音,似乎还在舰桥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却又像无形的寒冰锁链,缠绕上他的心脏。旧日的约定,失约的愧疚,眼前的重担,未来的杀机…无数复杂的情绪如同沸腾的熔岩,在他冰封般的外表下奔涌。
“柳青那孩子,可还安好?”
关切是真实的,如同冰层下的暖流。但这关切本身,便是巨大的压力。
“梁医师?”黄天越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情况暂时稳住,但守护血脉源头躁动异常,那丝暗红污染如同跗骨之蛆,难以根除,只能压制。”梁卉的声音带着疲惫,双手依旧稳定地按在柳青胸口,浓郁的青色药力源源不断注入,“需要更精密的仪器和更稳定的环境进行深入探查和净化。此地…不宜久留。”
她的话音刚落,幻纱号的通讯便被一股更加强势、更加冰冷的信号强行切入!没有任何请求,如同寒冰权杖的指令直接降临!
嗡!
主屏幕瞬间被切换!一个清晰无比的画面占据了整个视野。
画面并非舰桥全景,而是一处极其简洁、如同冰晶雕琢而成的静室。地面铺着素雅的雪绒毯,墙壁是光滑如镜的寒玉,仅有一张冰晶矮几,其上温着一壶酒,酒香仿佛能透过屏幕逸散出来。矮几旁,一道身影静静伫立。
那是一个女子。
她穿着一袭素白如雪的广袖流仙裙,裙摆如水波般垂落,不染尘埃。如墨的青丝仅用一根简单的冰晶簪挽起,几缕发丝垂落颈侧,衬得肌肤胜雪,清冷得不似凡尘中人。她的容颜并非倾国倾城的艳丽,而是如同雪山之巅的冰莲,清绝孤高,眉目间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淡漠与疏离,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其眼。唯有一双眸子,深邃如寒潭,倒映着星海万象,此刻正平静地透过屏幕,落在黄天越身上。
正是上官燕舞!上官世家当代掌舵者,冰凰卫唯一的主人!
她的目光清冷无波,扫过黄天越略显风尘的衣衫,扫过他右臂衣袖破损处隐约可见的赤金烙印,最终落在他身后梁卉怀中、面色潮红、眉心印记明灭不定的柳青身上。
“天越,”她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依旧平静,却比通讯器中更加清晰,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看来,你过得并不轻松。”
黄天越迎着她的目光,心中万般思绪翻腾,最终只化作一句平静的回应:“星海风波恶,身不由己。”
“这孩子,”上官燕舞的视线锁定柳青,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血脉本源受创,异力侵蚀,非药石可速愈。”她微微抬手,纤细如玉的指尖轻轻一点。
一道凝练如实质、散发着纯净冰寒气息的湛蓝光束,竟无视了空间的阻隔,瞬间从寒渊号舰桥顶端的菱形晶体射出,精准地穿透幻纱号的护盾力场(未激发抵抗),轻柔地笼罩住梁卉怀中的柳青!
“你!”欧阳晓晓脸色微变,手中“幽影”手枪瞬间抬起,但被黄天越一个眼神制止。
梁卉也是一惊,但随即感受到那湛蓝光束中蕴含的并非攻击性的寒冰之力,而是一种极其精纯、带着安抚与净化意志的磅礴生机!这股力量与她注入柳青体内的温和药力甫一接触,非但没有冲突,反而如同雪水融入清泉,瞬间增强了净化的效果!
柳青紧锁的眉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开来,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眉心的守护印记中,那丝顽固的暗红血丝如同被冻结、净化,迅速消退!小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也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详的、带着冰晶般光泽的宁静。守护印记的光芒虽然依旧黯淡,却变得稳定而纯粹,暗金与赤金的光纹缓缓流转,再无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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