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躬身站在一旁,语气诚恳:“回母后,儿臣近来听闻江南久经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多有食不果腹之苦。儿臣虽无二弟那般财力赈济,却也想着寻些能解百姓饥馑的食材 —— 这几道菜,便是用一种易种易收、能当粮能当菜的作物做的。今日借母后寿宴,特将这食材做成菜肴献上,也算儿臣以‘民生’为礼,贺母后福寿。”
朱元璋本就心系民生,听闻 “能解百姓饥馑”,眼中瞬间亮了几分,连手中的酒杯都放了下来:“标儿,果真有这般好的作物?快打开给咱看看!槿儿那百万两银子,也只能解一时之急,若真有能让百姓长久饱腹的法子,可比金银贵重多了!”
马秀英也凑上前来,眼神里满是期待,连带着厅内官员也都纷纷探头 —— 谁也没料到,世子口中的 “寿礼”,竟与 “民生” 挂钩,还说能解决百万银两都难办的难题,一时间好奇更甚,目光全聚在那四个瓷罩上。
朱标对着侍从示意,两名侍从上前,轻轻揭开青花缠枝纹食罩。随着瓷罩掀起,四道菜的模样渐渐显露:第一盘是酸辣土豆丝,金黄的土豆丝裹着红油,撒着翠绿的葱花,酸香与辣香瞬间飘了出来;第二盘清蒸土豆,去皮的土豆块蒸得雪白,透着淡淡的薯香,表面只撒了少许盐粒;第三盘土豆烧牛肉,酱红色的汤汁裹着土豆块与牛肉,土豆炖得软糯,牛肉色泽诱人,酱香浓郁;第四盘香煎土豆饼,金黄的饼身边缘微焦,表面撒着黑胡椒碎与葱花,外脆里软的模样格外讨喜。
“这…… 竟是用同一种作物做的?” 马秀英看着四道菜,惊讶地开口。
朱标笑着点头,示意侍从将菜端到朱元璋与马秀英面前:“父王,母后,您二位先尝一下,看看口味如何。”
马秀英先夹了一筷子酸辣土豆丝,入口先是微酸,接着是淡淡的辣意,土豆丝脆嫩爽口,带着些许嚼劲,丝毫没有寻常蔬菜的涩味,忍不住点头:“嗯!这土豆丝酸辣开胃,脆得很,比咱常吃的萝卜丝还爽口!”
朱元璋则拿起勺子,舀了一块清蒸土豆,送入口中 —— 土豆入口即化,带着天然的薯香,只加了盐调味,却格外清甜,细细咀嚼还有几分粉糯,比粟米更软糯,比红薯更绵密。
他眼睛一亮,又夹了一块土豆烧牛肉:“这炖透的土豆也好吃!吸了牛肉的酱香,入口软绵,连牙口不好的老人都能吃。”
马秀英刚用银筷夹起一块香煎土豆饼,轻轻咬下一口 —— 外酥的饼皮在齿间发出细微的脆响,内里的土豆泥绵密软糯,混着淡淡的葱花与黑胡椒香,满口都是温润的薯香。
她放下银筷,眼中带着笑意,轻声称赞:“这饼做得好,外脆里软,还带着股子清甜,比宫里常吃的杂粮饼还适口。”
可朱元璋却目光沉沉地落在案几上那四盘冒着热气的土豆菜上,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标儿,这些菜虽合口,可江南百姓正受饥馑之苦,饿死的人每日都有,单靠几盘吃食,如何能解得了这天大的难题?”
朱标闻言,神色依旧沉稳,他向前从容迈了一步,右手探入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物件 —— 那物件约莫拳头大小,表皮裹着层湿润的褐色泥土,凑近便能闻到一股清新的土腥味,正是一颗完整的生土豆。
他双手捧着土豆,恭敬地抬到身前:“父王、母后,此物名为土豆,方才您二位尝的酸辣土豆丝、清蒸土豆、土豆烧牛肉,还有这香煎土豆饼,全是用它做的。”
朱元璋身边的贴身太监李德全连忙上前,双手捧着丝帕,小心翼翼地从朱标手中接过土豆,躬身将土豆呈到朱元璋面前的案几上。
朱元璋俯身,轻轻捏起土豆 —— 表皮粗糙,带着细微的凹凸纹路。他将土豆翻来覆去地看,指腹反复摩挲着表皮,眼神里满是探究,语气仍带着几分不确定:“就是这不起眼的东西?真能解百姓的饥馑?”
“回父王,正是此物。” 朱标躬身应答,声音比先前更显笃定,“父王、母后有所不知,这土豆吃法简单,不用像稻谷那样脱粒舂米,也不用像小麦那样磨粉揉面,只需洗净后丢进锅里,加水煮熟或是隔水蒸熟,剥了皮就能吃,连柴火都省了不少。而且儿臣特意问过试吃的农户,寻常壮年男子,一日吃 3-5 个这样大小的土豆,再配些田间的野菜或是粗粮糠麸,就能扛住一整天的农活,从清晨下地到傍晚归家,都不会觉得饿。”
马秀英听到 “省柴火”“扛农活”,眼中瞬间亮了起来,她前倾着身子,双手交握在膝上,语气里满是期待:“竟有这般省事的吃食?若是真的,百姓冬天就不用为了煮粮多砍柴火了。”
可朱元璋依旧眉头未展,他将土豆放回案几,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 “笃笃” 的轻响,追问:“光管饱还不够,若产量低,种一亩收不了几斗,那还是解不了天下的粮荒。标儿,你老实说,这土豆一亩地到底能收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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