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元年(公元 1366 年)七月十七日,对应阴历为丙午年六月二十四日。
这日午后,朱槿骑着骏马从沈家庄赶回应天府,刚入城门,便被满城的喜气裹住。
明日便是吴王王妃马秀英的生辰,整座应天府早已张灯结彩 —— 沿街的商铺门口挂起了红灯笼,绸缎庄前垂着五彩锦幔,连寻常百姓家的院墙上,都贴着 “福寿” 字样的红纸。
街头巷尾间,孩童们提着纸糊的小灯笼追逐嬉闹,商贩们的吆喝声里也添了几分笑意,处处透着 “贺王妃千秋” 的热闹劲儿。
行至城中最热闹的醉仙楼前,更是人声鼎沸。
楼前搭起了临时的木台,挂着 “为王妃贺寿,流水宴待客” 的横幅,伙计们穿着干净的青布褂子,端着热气腾腾的酒菜穿梭其间,对来往行人拱手笑道:“诸位客官,明日是王妃生辰,我家掌柜的特设流水宴,今日起免费供应,快请坐!”
不少百姓围坐在桌边,筷子夹着菜,嘴里也没闲着,满是对马秀英的夸赞。
穿粗布短打的老农捧着碗粥,喝了一口便叹道:“去年开春闹饥荒,我家老婆子和娃快饿晕了,是王妃让人送了粮米来,还说‘百姓吃饱,才是根本’,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
旁边卖针线的妇人也接话,手里还缝着给娃做的小衣裳:“可不是嘛!去年冬日我去王府附近卖针线,见王妃亲自领着人给街边乞丐送棉衣,一点架子都没有,还叮嘱我们‘天凉了,多给家人添件衣’,这样的好王妃,咱能不盼着她福寿绵长?”
斜对角桌旁,两个挑着货担的货郎放下担子,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其中一个道:“我上个月去乡下送货,见不少农户家都挂着王妃亲笔写的‘勤耕细作’木牌,听说王妃还让人教农户种新粮种,今年收成比去年好多了!咱老百姓过日子,就盼着有这样体恤人的主子,王妃生辰,咱喝这杯酒,得敬她!”
话音刚落,周围百姓纷纷点头附和,举起碗碟,虽有的是酒,有的是粥,却都透着真心实意的敬意。
朱槿勒住马缰,听着百姓们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 娘的贤德能被这么多人记在心里,比任何贺礼都珍贵。
他轻轻夹了夹马腹,策马往王府赶去。刚到王府外的街巷,他便感知到暗处有熟悉的气息 —— 是毛骧在等着自己。
朱槿轻笑一声,身形微晃,如同掠过墙头的风,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暗处的视线,径直往马秀英的小院走去。
院中正忙得热闹,马秀英穿着一身素雅的浅蓝布裙,正和玉儿一起,指挥着下人擦拭廊下的灯笼、整理院中摆放的花草。
她时不时伸手拂去灯笼上的浮尘,又叮嘱下人 “轻些搬,别碰坏了花盆”,眉眼间满是温和。
“娘!” 朱槿的声音传来,他快步跑过去,一把拉住马秀英的手,看着她额角的薄汗,连忙道:“这些打扫的活儿,让玉儿姐和下人们做就好,您何必亲自上手?明日就是您的生辰,快回房歇会儿,小心累着。”
马秀英见是朱槿,眼中瞬间染上笑意,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带着几分嗔怪又心疼的语气:“你啊,好不容易从战场回来,在家待了没几天就又不着家,这几日又去沈家庄忙什么了?”
“孩儿这不是为了给娘准备生辰礼去了嘛!” 朱槿笑着晃了晃马秀英的手,语气带着几分俏皮。
马秀英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拉着他往房间走:“娘哪里用得着什么贵重的生辰礼?只要你能平安健康地长大,比什么都好。” 说着,她轻轻攥紧了朱槿的手,掌心的温度暖得让人心安。
朱槿望着马秀英温和的眉眼,语气满是真挚:“娘亲待孩儿、待百姓都这般好,本就值得天底下最好的一切。您的生辰,孩儿便是耗再多心思,也要尽心准备。”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王敏敏与沈珍珠并肩而入,两人手中各捧着一方描金锦盒,盒中铺着暗红绒布,静静躺着一套流光溢彩的凤冠霞帔 —— 正是朱槿为马秀英打造的生辰礼,谁能想到,这般绝世珍品,竟仅用七日便制成。
朱槿指着锦盒,轻声为马秀英讲解:“娘,这凤冠霞帔,本是古来世家门第女子的贵重服饰,到如今更是皇室贵胄的礼制之物。凤冠为首,象征尊荣;霞帔为身,彰显身份,寻常人家即便有钱也难制,唯有身负诰命或皇室亲眷方能穿戴。今儿给您做的这套,便是按最尊荣的规格来,配您再合适不过。”
说罢,他又笑着提议:“娘,让敏敏和珍珠服侍您去内室穿戴试试吧,看看合不合身。”
马秀英望着那璀璨夺目的冠帔,眼中满是动容,却还是轻轻摇头:“锦儿,这物件太过贵重了,再说你爹如今还是吴王,尚未登基称帝,我若此刻穿戴这般规格的凤冠霞帔,怕是不合礼制,传出去难免引人议论。”
“娘您多虑了。” 朱槿握着马秀英的手,耐心解释“您向来贤德,百姓都念着您的好,即便有人知晓,也只会赞您配得上这份尊荣,断不会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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