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滇西的土路上颠簸前行,车窗外的夜色如同墨汁般浓稠,只有马蹄踏在地面的“哒哒”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陈生紧紧抱着怀中昏睡的苏瑶,指尖轻轻拂过她苍白的脸颊,心中的担忧如同潮水般汹涌。
“陈生,你别太担心,苏瑶姐吉人自有天相,到了腾冲,找李伯肯定能治好她。”小芸坐在一旁,看着陈生焦急的模样,忍不住安慰道。她手里还握着那把缴获的手枪,枪身被擦拭得锃亮,眼神中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赵刚靠在车厢壁上,大口地抽着旱烟,烟雾在狭小的车厢里弥漫开来。“这次能顺利脱身,多亏了青禾那丫头。”他声音低沉,“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竟然能在勐腊镇潜伏这么久,还能及时给我们传递消息,是个好苗子。”
提到沈青禾,陈生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等苏瑶好起来,我们一定要好好谢谢她。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腾冲。”他低头看了看苏瑶,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睡梦中也承受着伤口的疼痛,“她后背的枪伤不能再耽误了。”
沈青禾坐在马车前端,听到车厢里的对话,回头笑了笑:“陈生哥,不用跟我客气,抗日救国,本来就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坚定,“腾冲马上就要到了,李伯的医术高明,苏瑶姐一定会没事的。”
马车行驶了大约两个时辰,天边终于泛起了鱼肚白。腾冲县城的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城墙斑驳,带着岁月的沧桑。车子刚到城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老者,正焦急地来回踱步,正是腾冲联络站的负责人李伯。
“李伯!”沈青禾率先跳下车,朝着老者喊道。
李伯看到马车,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快步迎了上来:“青禾,你们可算到了!陈生他们怎么样?”他的目光落在陈生怀里的苏瑶身上,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快,快把苏姑娘抱进来!”
众人跟着李伯走进一家看似普通的药铺,穿过前厅,来到后院的一间厢房。陈生小心翼翼地将苏瑶放在床上,李伯立刻拿出听诊器,仔细地为她检查伤口。
“子弹打穿了后背,幸好没有伤到要害,但失血过多,需要立刻止血包扎。”李伯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拿出草药和纱布,“你们先出去等着,我来给她处理伤口。”
陈生点点头,依依不舍地走出厢房,在门口来回踱步,心中忐忑不安。赵刚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李伯的医术你还不知道吗?当年我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就是他救回来的。”
小芸也说道:“陈生哥,你别站在这里吹风,进去喝杯热茶吧。苏瑶姐不会有事的。”
陈生叹了口气,走进房间,却始终心系着厢房里的苏瑶。他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一盏油灯,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苏瑶挡在他身前的那一刻,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难忍。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李伯终于从厢房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欣慰:“好了,子弹取出来了,血也止住了,只要好好休养,过几天就能醒过来。”
陈生立刻站起身,急切地问道:“李伯,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身体比较虚弱。”李伯说道,“我给她开了一副补血的药方,你们去抓药,熬给她喝。”
“谢谢李伯!”陈生连忙道谢,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赵刚立刻说道:“我去抓药,你们在这里等着。”他说完,转身就朝着药铺前厅走去。
小芸也说道:“我去烧点热水,等苏瑶姐醒了,也好给她擦擦脸。”
房间里只剩下陈生和李伯,李伯看着陈生,缓缓说道:“陈生,这次勐腊镇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山口千代子和宫本健一都是日军的得力干将,他们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陈生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次我们炸毁了他们的军火,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们。而且山口千代子心思缜密,手段毒辣,我们必须小心应对。”
“还有一件事,”李伯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最近腾冲城里不太平,日军的特务活动频繁,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而且我收到消息,有一个代号‘夜莺’的日军特务,潜伏在我们身边,具体是谁,还不清楚。”
陈生心中一凛:“‘夜莺’?这个代号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看来日军这次是有备而来。”
“没错,”李伯说道,“你们这次在腾冲休整,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暴露身份。另外,上级给你们安排了一个新的任务,等苏瑶醒了,你们再一起商量。”
陈生刚想追问任务的详情,就听到厢房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他立刻起身,快步走进厢房:“苏瑶?你醒了?”
苏瑶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陈生,虚弱地笑了笑:“陈生,我们……安全了吗?”
“安全了,我们到腾冲了。”陈生坐在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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