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绝对黑暗的奇点——“虚无之魇”的部分显化,静静地悬浮于腔体中央,其存在本身就在不断否定着周围的一切。宁采臣等人的闯入,如同在死寂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引起了这片终极虚无的“注意”。
没有咆哮,没有怒斥,只有一股更加深沉、更加绝对的寂灭意志,如同无形的潮水,以那黑暗奇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这股意志所过之处,连构成腔体壁障的流动黑暗物质都开始变得更加黯淡、失去活性,仿佛连“虚无”本身都在向其源头致敬和臣服。
玄璜长老、白虹等人只觉得自身道源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融、瓦解,连思维都开始变得迟滞、空白,一种“自身存在毫无意义,不如归去”的绝望感充斥心神。他们拼命抵抗,但在这种层面的威压下,显得如此渺小无力。
宁采臣首当其冲,承受的压力最大。他感觉自己的混沌道源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那“虚无”并非另一种能量或法则,而是“不存在”本身,混沌虽能包容万物,却难以包容“无”。他的道躯开始变得模糊,神识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彻底抹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体内的太初玉魄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温润的玉白光辉,如同纪元之初的第一缕曙光,顽强地对抗着周围的黑暗。玉魄之中,蕴含着上一个纪元无数生灵最后的“存在”证明与“希望”执念,此刻被同源的终极虚无彻底激发!
与此同时,太初也强忍着那令她本能恐惧的压迫,按照守墓人弋的提示,将自身的秩序感知催动到极致。她不再去看那令人绝望的黑暗奇点,而是将注意力投向奇点周围那不断被吞噬、湮灭的虚空。在她独特的视野中,那里并非绝对的“无”,而是有无数极其细微、几乎彻底消散的“光点”在闪烁、在哀鸣——那是被吞噬的万物残存的、最后的一丝存在印记!
“父亲……还有很多……小小的光……”太初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它们……不想消失……”
她尝试着,以自身微弱的秩序本源,去“呼唤”那些即将彻底湮灭的存在印记,去“梳理”那些断裂、消散的秩序线条,试图将它们重新“编织”起来,哪怕只能凝聚起一丝微不足道的力量!
宁采臣福至心灵,守墓人弋的话语在脑海中回荡——“以‘真’击‘虚’,以‘有’填‘无’”!他瞬间明悟!单纯的混沌道源无法对抗“无”,但若能将那些被吞噬的“存在”印记重新激发、凝聚,以其最本真的“存在”之意,去冲击这纯粹的“虚无”,或许……可行!
“混沌非空,纳‘有’化‘无’!玉魄为引,万灵为薪!”
宁采臣长啸一声,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甚至疯狂的举动!他不再试图以混沌道源去防御或攻击,而是主动放开了对自身道源的绝对掌控,将混沌的“包容”特性催发到极致!他以太初玉魄的光芒为核心,以自身混沌道源为桥梁,疯狂地吸纳、承载太初所呼唤、凝聚的那些微弱的万物存在印记!
刹那间,无数细碎的光点从周围的黑暗中剥离出来,如同百川归海,涌入宁采臣的混沌道源之中!这些光点,有的是一株草最后一丝生机,有的是一颗星破碎前的光芒,有的是一个文明湮灭时的悲歌,有的是某个修士道消前的执念……它们微弱、破碎,却无比真实,代表着它们曾经“存在”过!
宁采臣的道源瞬间变得无比“沉重”!这不再是纯粹的能量,而是承载了无数存在印记的、蕴含着亿万年悲欢离合与文明兴衰的“历史”与“真实”!他的混沌道源在这种极致的承载下,开始发生剧烈的蜕变,颜色从灰蒙变得深邃,仿佛在演化着一方微缩的、包含了过去一切存在的宇宙!
那“虚无之魇”的黑暗奇点,似乎感受到了某种令它极其不适、甚至……恐惧的东西!它那永恒的寂静被打破,发出了第一声并非意念、而是直接震荡法则的尖锐嘶鸣!它本能地加剧了吞噬,更多的黑暗触须从奇点中伸出,缠绕向宁采臣,试图在他完成蜕变前,将这个“异物”彻底同化、湮灭!
“守护宁道友!”玄璜长老强提最后一口仙元,祭出一面古朴的青铜盾牌,爆发出厚重如山的青光,挡在宁采臣前方!白虹、云芷、星骸等人也纷纷压榨自身潜力,各种神通法宝的光芒再次亮起,拼死抵挡着黑暗触须的攻击,为宁采臣争取那宝贵的时间!
然而,“虚无之魇”的力量太过恐怖,青铜盾牌迅速布满裂纹,白虹等人的防御如同纸糊般被撕裂,众人纷纷吐血倒飞,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就在数道黑暗触须即将触及宁采臣身体的刹那,他猛然睁开了双眼!
此刻,他的双眸之中,不再仅仅是混沌初开,而是倒映着星河生灭、文明兴衰、万物轮回!他承载的无数存在印记,在他体内混沌道源的熔铸下,化作了一道无法用颜色来形容的、蕴含着“存在”本身所有意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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