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芜城里,流传着一个关于秀才李中之的奇闻。
他面貌奇特,方脸阔额。
一双眸子犹如淬过火的钢针,闪烁着智慧与正义的光芒。
每当目睹世间不公,即便是县太爷的过错,他也敢于当面指责,从不退缩。
更令人称奇的是,李中之每隔十天半月便会“死”去一次。
他倒在炕上,身体僵直如枯木,鼻息全无,仿佛真的离世一般。
三四天后,他又会猛然间睁开眼,浑身浸透冷汗地坐起来。
当人们好奇地询问他阴间的见闻时,他却总是紧闭双唇,只字不肯透露。
这一年暮春时节,莱芜城里又发生了一件怪事。
绸缎铺的张秀才,竟然也染上了这种“死病”。
与张秀才平日里活络的性子不同,他从阴间“还阳”后,并不害怕谈论那些诡异的经历。
反而热衷于拉着人,讲述阴间的新鲜事儿。
这天,张秀才刚从阴间回来,就被街坊邻居们围在了茶馆里追问。
他呷了口热茶,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你们猜猜看,李中之在阴间是什么身份?”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张秀才得意地笑了笑,掰着指头说道:“阎罗王!
我去阴司当差的时候,就是归他管的!”
此言一出,茶馆内顿时炸开了锅。
一个穿着长衫的老秀才,捋着胡子:
“张兄莫不是烧糊涂了吧?
李中之天天在文庙抄书,怎会是阎罗呢?”
张秀才急了眼,他拍着胸脯保证道:“骗你们干啥!
他那阎罗殿的对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是是非非地,明明白白心’,横批是‘善恶有报’。
上次我去领文书的时候,还见他穿着皂袍,坐在堂上审案子呢!”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茶馆外,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李中之背着书箧走了进来。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显然刚从阴间回来不久。
张秀才见状,吓得缩了缩脖子,却被邻座的人推了一把。
“快问问他,昨儿他去阴司干啥了?”
张秀才壮着胆子起身,拱手向李中之问道:“李兄别来无恙?”
李中之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刚要落座时,张秀才又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听闻昨儿阴司提审了个大人物?”
李中之闻言眉峰一蹙,似乎有些不悦。
张秀才却并未察觉,自顾自地往下说:
“我虽没进殿,却听见里面传来打板子的声响。
还听小鬼说,是给曹操笞了二十?”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李中之见瞒不住众人,只好叹了口气道:“确有此事。
那曹操在阳间,被人捧为英雄,到了阴司,却有算不清的账。”
原来头天夜里,阴司提审曹操一案。
李中之端坐堂上,威严十足。
他见阶下囚曹操,虽穿着囚服,却仍带着一股枭雄之气,梗着脖子不肯下跪。
李中之拍响惊堂木厉声喝道:“曹操!你可知罪?”
声音震得梁上灰尘直落。
曹操闻言冷笑一声道:“我纵横天下灭袁绍、平吕布统一北方何罪之有?”
李中之闻言怒不可遏他唤来判官说道:“念他罪状!”
判官展开卷宗,一条条地念了起来。
从破晓直到日中,曹操的罪状被一一列举出来。
起初曹操还试图辩驳,但听得后来,面如死灰瘫在地上。
李中之见状掷下令牌道:“笞二十!押往阿鼻狱!待审定余罪再议!”
随着一声令下,小鬼们上前将曹操按倒在地,狠狠地打了二十大板。
随后将他押往阿鼻狱受刑。
茶馆里的人们听得津津有味,有人拍案叫好道:“这奸雄早该受罚!”
李中之却摇了摇头:
“阴司断案不凭私怨。他虽有大罪却也有统一北方的功绩。
故只先笞二十其余罪过还需慢慢清算。”
众人又问起曹操何时能投胎转世。
李中之望着窗外沉思片刻,
“怕是难了。阴司有规,矩大奸大恶之徒,要受够苦楚才得轮回。
像曹操这般怕是要在剑山、油锅间辗转千年求死不得呢。”
这话,很快传到了县太爷的耳中。
他将信将疑,特意请李中之过府叙谈。
酒过三巡,县太爷笑眯眯地问道:“李先生既是阎罗可知下官阳寿几何?”
李中之放下酒杯正色道:“大人若能清廉自守,还能享三十年俸禄。只是……”
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
县太爷见状忙追问道:“只是什么?”
李中之目光如炬,直视着县太爷的眼睛说道:
“前日见你账房里,有商户送的金锭。
那金锭上,可有百姓的血泪啊!”
县太爷闻言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他深知自己平日里,贪赃枉法之事做得不少。
如今被李中之一语道破,心中惊恐万分。
李中之见状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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