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她，但她是我的鬼 第16章 周六的约定

雪棠！醒醒！太阳晒屁股啦！

一缕冰凉触感在脸颊上跳跃，苏雪棠皱着眉头从睡梦中挣脱。睁开眼，程筱筱放大的笑脸近在咫尺，半透明的手指正不厌其烦地戳着她的脸。

才六点半...苏雪棠眯着眼看向窗外，天刚蒙蒙亮，游乐园九点才开门。

程筱筱轻盈地飘到天花板下，兴奋地转了个圈。所以要提前准备啊！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洗漱、早餐、换衣服、坐车...

苏雪棠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说：再睡十分钟。

不行！程筱筱一把掀开被子，冰凉的手指直接戳在苏雪棠腰上，昨天说好的，要坐第一班车！

苏雪棠像触电一样弹起来，银白色的长发炸开。程！筱！筱！她怒视着这个大清早就精力过剩的女鬼，却发现对方今天的样子有些不同——程筱筱的半透明发丝上别着一个小小的草莓发夹，正是苏雪棠前天偷偷买的。

你...戴上了。苏雪棠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程筱筱摸了摸发夹，眼睛弯成月牙。嗯！超喜欢的！她飘到梳妆镜前转了个圈，雪棠的眼光真好~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在程筱筱半透明的身体上，草莓发夹在银白色的发丝间闪闪发光。苏雪棠的胸口泛起一阵暖意，睡意全无。

...我去洗漱。她站起身，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镜子前臭美的女鬼。

二十分钟后，苏雪棠换好衣服走出浴室——浅蓝色的连衣裙，搭配白色防晒外套，简单却清爽。程筱筱飘在一旁，眼睛亮得像星星。

雪棠今天超可爱！她绕着她转圈，像要去约会一样~

苏雪棠的耳尖微微发红。胡说什么。她走向书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背包，只是...方便活动而已。

程筱筱好奇地飘过去，发现背包里装着两人份的物品——防晒霜、晕车药、湿巾、小风扇...甚至还有她昨天随口提过的草莓味唇膏。

雪棠...她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半透明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那些物品，你都记得...

苏雪棠别过脸去。...顺手而已。她生硬地说，却掩饰不住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早餐是简单的牛奶和吐司，程筱筱尝试用半实体化的手指自己涂果酱，虽然动作还有些笨拙，但比起前几天已经进步很多了。苏雪棠假装没看见，却悄悄把草莓酱推到她面前。

快点吃，她看了看时间，七点二十的车。

程筱筱欢呼一声，三两口解决掉吐司（虽然大部分果酱沾在了脸上），飘到门口催促。快点啦~要赶不上车了！

苏雪棠摇摇头，却加快了收拾速度。出门前，她犹豫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一条红绳——和之前那条一模一样。

伸手。她命令道。

程筱筱乖乖伸出右手腕。苏雪棠将红绳系在上面，打了个复杂的结。

契约之结。她板着脸解释，这样...你就不会乱跑了。

程筱筱晃了晃手腕上的红绳，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雪棠好霸道哦~她凑近苏雪棠的脸，近得几乎鼻尖相碰，不过...我好喜欢。

苏雪棠的心跳突然加速，她后退一步，假装整理背包来掩饰自己的慌乱。...烦人。

......

公交车上，程筱筱兴奋地贴在窗边，看着沿途的风景飞速后退。阳光穿透她半透明的身体，在座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雪棠坐在她身边，假装看手机，余光却一直注视着那个闪闪发亮的侧脸。

雪棠，看！程筱筱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摩天轮，我们等会儿去坐那个好不好？

苏雪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巨大的摩天轮在晨光中闪闪发光，像是悬在天际的圆环。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背包带——程筱筱说对了，她确实有点怕高。

...随你便。她小声回答，却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待会儿怎么掩饰自己的恐惧。

程筱筱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嘻嘻地凑到她耳边。害怕的话可以抓紧我哦~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苏雪棠的耳朵瞬间红了。

谁、谁怕了！她往旁边挪了挪，却因为动作太大引来前排乘客疑惑的目光——在他们眼中，这个银发少女一直在对空气说话。

程筱筱做了个鬼脸，飘到苏雪棠另一侧坐下，半透明的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肩膀。别在意他们她小声说，今天是我们两个的约会

谁跟你约会！苏雪棠压低声音反驳，却没有推开那只冰凉的手臂。

公交车缓缓驶入游乐园站，程筱筱迫不及待地飘到门口，催促苏雪棠快点下车。周末的游乐园人山人海，欢快的音乐和尖叫声交织在一起，充满活力。

从哪里开始？苏雪棠看着地图，努力表现得镇定，但微微发抖的手指暴露了她的紧张——她很少来这种人多的场合。

程筱筱飘在她身边，半透明的手指轻轻点在地图上。旋转木马！她眼睛亮晶晶的，我一直想坐那个！

苏雪棠松了口气——至少旋转木马不吓人。...随你。

排队时，程筱筱兴奋地飘来飘去，一会儿数前面还有几个人，一会儿研究哪个木马最好看。周围的孩子们嬉笑打闹，没人注意到这个半透明的身影。

雪棠，我们坐那个！程筱筱指着最华丽的一匹白色木马，鬃毛上装饰着彩色宝石，像童话一样！

苏雪棠点点头，当轮到她们时，却尴尬地发现木马是单人骑乘的。你...能坐吗？她小声问。

程筱筱神秘地眨眨眼。看我的她轻盈地飘到木马旁，在苏雪棠坐稳后，半透明的身体慢慢变得凝实，轻轻侧坐在她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腰，这样就行啦

苏雪棠的身体瞬间僵硬——虽然程筱筱大部分还是半透明的，但腰间的触感却真实得令人心跳加速。音乐响起，木马开始旋转，阳光透过顶棚的彩色玻璃洒下来，在她们身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好美啊...程筱筱仰起头，阳光穿透她半透明的脸庞，睫毛在光线下如同水晶般闪烁，雪棠，你看！

苏雪棠转过头，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阳光下的程筱筱美得不真实，灵体因兴奋而微微发光，像是童话里走出的精灵。她不自觉地拿出手机，假装拍风景，实则镜头一直追随着那个灿烂的笑容。

雪棠，程筱筱突然凑到她耳边，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谢谢你带我来。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苏雪棠的心跳漏了一拍。...笨蛋。她小声回应，却没有否认这是她们的。

......

中午时分，游乐园的人流达到高峰。苏雪棠买了两个草莓甜筒，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程筱筱飘在她身边，眼巴巴地看着甜筒。

能分我一口吗？她双手合十，做出祈求的姿势。

苏雪棠叹了口气，将其中一个甜筒递给她。自己拿。

程筱筱摇摇头，神秘地笑了笑。我想到一个新方法！她凑近苏雪棠手中的甜筒，嘴唇在接触冰淇淋的瞬间变得凝实，轻轻舔了一下，看！这样就不会弄掉了！

苏雪棠的手抖了一下，甜筒差点掉在地上。你...别突然这样。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耳尖红得几乎透明。

程筱筱笑嘻嘻地又舔了一口，这次故意放慢动作，让苏雪棠看清她的舌尖是如何从半透明变得凝实，再轻轻卷走一点冰淇淋的全过程。

她满足地眯起眼睛，雪棠的甜筒特别甜

苏雪棠别过脸去，却将甜筒往她的方向倾斜了一些。...快点吃，要化了。

就这样，两人共用一个甜筒，你一口我一口，偶尔指尖相碰，蓝光在阳光下闪烁。路过的游客投来好奇的目光——在他们眼中，这个银发少女的甜筒时不时会自己少一块——但苏雪棠已经不再在意这些了。

接下来去哪里？吃完甜筒，苏雪棠看了看地图，假装随意地问，过山车？

程筱筱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她飘到地图前，我还以为雪棠不敢坐呢~

谁、谁不敢了！苏雪棠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引来几个路人的侧目，只是...觉得幼稚而已。

程筱筱笑得前仰后合，灵体因情绪激动而闪烁不定。雪棠害羞了她飘到苏雪棠身后，半透明的手臂环住她的肩膀，害怕的话可以抓紧我哦

苏雪棠拍开那冰凉的手臂。烦人。她嘟囔着，却悄悄往过山车的方向走去。

排队时，苏雪棠的脸色越来越白，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栏杆。程筱筱注意到她的异常，飘到她面前，半透明的手指轻轻捧起她的脸。

真的害怕？她的声音柔软下来，我们可以不坐的。

苏雪棠摇摇头，倔强地抬起下巴。...来都来了。

程筱筱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那这样，她飘到苏雪棠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全程我都会牵着你的手，好不好？

蓝光从两人相触的地方迸发出来，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苏雪棠的心跳渐渐平稳，轻轻点了点头。

当过山车缓缓爬升到最高点时，苏雪棠紧紧闭上眼睛，手指几乎要掐进程筱筱的灵体里。程筱筱却兴奋地欢呼起来，半透明的发丝在风中飘扬。

雪棠，看！好美啊！她大声喊道，声音几乎被风声淹没。

苏雪棠鼓起勇气睁开一只眼，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整个游乐园尽收眼底，远处的城市轮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身边的程筱筱在阳光中几乎透明，像是随时会消散的梦境。

然后，过山车猛地俯冲而下。

啊——！苏雪棠的尖叫声淹没在呼啸的风中，手指死死攥住程筱筱的手。

程筱筱却笑得更加灿烂了，在急速下坠的风中大声喊道：雪棠——！我喜欢你——！

不知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苏雪棠的眼角微微湿润了。当过山车终于停下时，她的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没事吧？程筱筱担忧地飘在她身边，半透明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苏雪棠摇摇头，深呼吸几次才平复心跳。...疯子。她小声说，却没有松开程筱筱的手。

......

夕阳西下，游乐园的灯光逐渐亮起。程筱筱飘在苏雪棠身边，兴奋地指着远处的摩天轮。最后一个项目！她宣布，正好可以看夜景~

苏雪棠抬头看向那座巨大的摩天轮，此刻它已经被彩灯装饰得闪闪发光，像是悬在暮色中的光环。她的心跳又加快了，但这次不是因为恐惧。

排队的人不多，很快轮到她们。摩天轮的轿厢是封闭的，空间不大但足够舒适。苏雪棠坐在一侧，程筱筱则飘在对面的座位上，脸贴在窗玻璃上，看着地面越来越远。

好美啊...她轻声感叹，城市的灯光在夜色中如同星河般闪烁。

苏雪棠点点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程筱筱身上——半透明的灵体在彩灯的映照下变幻着颜色，像是流动的极光。

当轿厢升至最高点时，程筱筱突然飘到苏雪棠身边，半透明的身体慢慢变得凝实。雪棠...她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我有话想对你说。

苏雪棠的心跳几乎要冲出胸腔。...什么？

程筱筱深吸一口气（虽然鬼魂不需要呼吸），突然实体化全身，轻轻拥抱住苏雪棠。最喜欢你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柔软得像是怕惊扰这一刻的魔法，不是作为契约者，不是作为朋友...就是喜欢你。

金色的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将两人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苏雪棠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却没有推开这个拥抱。

...笨蛋。她最终小声回应，声音微微发抖。

程筱筱松开手，半透明的脸庞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她期待地看着苏雪棠，但后者只是别过脸去，耳尖红得几乎透明。

轿厢缓缓下降，两人之间的沉默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程筱筱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握住苏雪棠的手，蓝光在暮色中格外明亮。

......

回程的公交车上，程筱筱靠在苏雪棠肩上睡着了——自从半复活后，她开始需要睡眠，尤其是今天消耗了这么多能量。半透明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是蝴蝶的翅膀。

苏雪棠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窗外的路灯一盏盏掠过，在程筱筱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笨蛋..她轻声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也是。“

月光透过车窗洒进来，照亮了两人依偎的身影。苏雪棠轻轻抚摸程筱筱的发丝，那里还别着那个草莓发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