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她，但她是我的鬼 第15章 周五的期待

雪棠！雪棠！醒醒！

一缕冰凉触感在脸颊上跳跃，苏雪棠皱着眉头从睡梦中挣脱。睁开眼，程筱筱放大的笑脸近在咫尺，半透明的手指正不厌其烦地戳着她的脸。

才六点...苏雪棠眯着眼看向窗外，天刚蒙蒙亮，你发什么疯？

程筱筱轻盈地飘到天花板下，兴奋地转了个圈。今天是周五！她宣布，仿佛这是什么重大新闻，明天就是周六了！

苏雪棠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说：所以呢？

所以我们得计划周末啊！程筱筱飘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我昨晚想了一整夜！首先要去游乐园，然后吃那家网红冰淇淋，晚上去观景台看夜景...

冰凉的手指戳在苏雪棠裸露的腰上，她像触电一样弹起来。程！筱！筱！银白色的长发炸开，她怒视着这个大清早就精力过剩的女鬼。

程筱筱丝毫不惧，继续掰着半透明的手指列举：还要去宠物店看小猫，去书店买新出的画册，去...

苏雪棠捂住她的嘴，尽管手掌直接穿过了灵体，你哪来这么多想法？

程筱筱灵活地飘到一旁，琥珀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因为这是我第一个能真正的周末啊！她飘到窗前拉开窗帘，晨光瞬间洒满房间，以前只能看着别人玩，现在终于可以亲自去了！

苏雪棠眯起眼睛适应突然的光线，目光却不自觉地被窗前的程筱筱吸引——晨光穿透她半透明的身体，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流动的水彩画。她兴奋时灵体会微微发光，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由阳光和晨雾组成的精灵。

...随便你。苏雪棠最终妥协，下床走向浴室，但别指望我陪你做所有蠢事。

程筱筱在她身后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知道啦~她拖长音调，显然没把这句话当真。

......

早餐时，程筱筱尝试用半实体化的手指拿起一片吐司——比起前几天，她的控制力明显强多了，虽然还有些颤抖。苏雪棠假装没看见，却悄悄把草莓酱推到她面前。

雪棠，程筱筱咬着吐司含糊不清地问，你最喜欢游乐园的哪个项目？

都不喜欢。苏雪棠头也不抬地回答，人多又吵。

程筱筱撇撇嘴，飘到她面前挡住课本。骗人~她戳了戳苏雪棠的额头，明明上次路过游乐园时，你盯着摩天轮看了好久。

苏雪棠的耳尖微微发红。...那是研究建筑结构。

程筱筱拖长音调，突然眼睛一亮，啊！我知道了！你怕高对不对？

胡说！苏雪棠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压低声音补充，...只是觉得幼稚而已。

程筱筱笑得前仰后合，灵体因情绪激动而闪烁不定。雪棠害羞了她飘到苏雪棠身后，半透明的手臂环住她的肩膀，没关系害怕的话可以抓紧我哦~

苏雪棠拍开那冰凉的手臂。烦人。她嘟囔着，却悄悄记下了程筱筱提到的每一个地点——游乐园、冰淇淋店、观景台...这些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地方，对程筱筱来说却是等待了一个世纪的体验。

......

美术课上，苏雪棠专注地画着老师布置的静物素描——一组简单的几何体和水果。程筱筱百无聊赖地飘在一旁，一会儿玩玩自己的头发，一会儿数窗外飞过的鸟儿。

好无聊啊...她小声抱怨，飘到苏雪棠耳边吹气。

苏雪棠瞪了她一眼，用口型说：安静。

程筱筱撇撇嘴，目光落在苏雪棠的画纸上。突然，她眼睛一亮，悄悄飘到苏雪棠拿笔的手边，半透明的手指轻轻覆在上面。

别闹。苏雪棠小声警告。

程筱筱却笑嘻嘻地不松手，引导着苏雪棠的笔在画纸上添加了一些原本不存在的元素——几何体旁边多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水果篮上方出现了几朵烟花，而画纸边缘，隐约可见两个小人手牵着手...

程筱筱！苏雪棠压低声音抗议，却惊讶地发现这些意外地和谐，甚至为原本呆板的素描增添了一丝生气。

苏同学的作品很有创意。不知何时，美术老师已经站在她身后，赞赏地点点头，突破了静物素描的局限，加入了想象元素。

苏雪棠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而程筱筱则在一旁得意地转着圈，灵体闪闪发亮。

要继续保持。老师离开前补充道，下节课可以尝试完整的人物场景。

苏雪棠想解释这不是她的本意，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她只是轻轻了一声，低头看着那幅被程筱筱过的素描——画中两个模糊的小人手牵着手，站在烟花下，简单却温馨。

喜欢吗？程筱筱凑到她耳边小声问。

苏雪棠没有回答，却小心地将素描夹进画册，而不是像往常一样直接交上去。...烦人鬼。

......

午休时间，苏雪棠没有去食堂，而是带着便当爬上了教学楼的屋顶。程筱筱飘在她身后，好奇地问：为什么来这里？

安静。苏雪棠简短地回答，推开天台的门。

微风拂过脸颊，阳光毫无遮挡地洒下来，整个校园尽收眼底。程筱筱欢呼一声，飘到栏杆边，半透明的发丝在风中飘扬。

好美啊！她转过身，阳光穿透她的身体，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雪棠经常来这里吗？

苏雪棠摇摇头，找了个阴凉处坐下。偶尔。她打开便当，里面是两人份的食物——自从程筱筱能尝到味道后，她总是准备双份。

程筱筱飘到她身边，好奇地打量着便当。有玉子烧！她兴奋地指着金黄色的蛋卷，我可以试试吗？

苏雪棠点点头，看着程筱筱小心翼翼地用半实体化的手指拿起一块。比起前几天，她的动作熟练多了，虽然还有些颤抖。

成功了！程筱筱欢呼道，将蛋卷送入口中——嘴唇在接触食物的瞬间变得凝实，成功尝到了味道，嗯~好吃！

苏雪棠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又迅速板起脸。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程筱筱笑嘻嘻地又拿了一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雪棠，明天我们几点出发？

什么？

游乐园啊！程筱筱的眼睛闪闪发亮，我想坐第一班车，这样能玩更久！

苏雪棠别过脸去。我又没答应要去。

骗人~程筱筱戳了戳她的脸颊，你明明把游乐园的传单夹在课本里了。

苏雪棠的耳尖又红了。那是...书签。

程筱筱笑得更加灿烂了，突然伸出手，半透明的手指轻轻覆在苏雪棠的手上。雪棠...她的声音柔软下来，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愿意陪我。程筱筱的手指在苏雪棠的手背上轻轻画着圈，这些对普通人来说很平常的事...对我而言却很珍贵。

阳光透过她半透明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苏雪棠的心跳突然加速，她犹豫了一下，翻转手掌，与程筱筱十指相扣。

蓝光从两人相触的地方迸发出来，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笨蛋。苏雪棠轻声说，却没有松开手。

程筱筱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明天，她轻声承诺，我们要去坐最高的摩天轮。

......

放学铃声响起，程筱筱比苏雪棠还要兴奋，飘在前面催促她快点收拾书包。快点啦~我们要去买游乐园的票！

苏雪棠慢条斯理地整理课本。急什么，又不会跑掉。

但晚了好位置就没了！程筱筱急得在空中转圈，我想坐靠窗的座位！

苏雪棠摇摇头，却加快了收拾速度。走出校门时，程筱筱突然提议：雪棠，让我试试帮你拿书包吧！

苏雪棠挑眉，算了吧，上次你连勺子都拿不稳。

那不一样！程筱筱不服气地说，我现在进步很多了！

不等苏雪棠回应，她就开始集中精神，半透明的身体逐渐变得凝实——比起局部实体化，全身实体化显然困难得多。程筱筱的眉头紧皱，灵体因用力而微微发光。

几秒钟后，她得意地宣布，伸手去拿苏雪棠的书包，我成...啊！

就在她即将碰到书包带的瞬间，灵体突然变得极度透明，几乎要消失在空气中。苏雪棠的心跳骤停，下意识地一把抓住程筱筱的手腕——触感冰凉而稀薄，像是握着一团雾气。

程筱筱！她声音发抖，不顾路人异样的眼光，将那个几乎消散的灵体拉入怀中，你怎么样？

程筱筱虚弱地靠在她肩上，半透明的身体微微闪烁。没...事...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只是...有点累...

苏雪棠紧紧抱住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那个冰冷的灵体。笨蛋！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谁让你逞强的？

程筱筱在她怀里轻轻笑了。想...帮你分担嘛...她的声音渐渐有了力气，而且...雪棠的拥抱好温暖...

路过的学生投来诧异的目光——在他们眼中，苏雪棠只是突然停下脚步，紧紧抱着一团空气，表情焦急而担忧。但此刻的苏雪棠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只知道怀中的灵体正在慢慢恢复，那种即将失去的恐惧感让她呼吸困难。

下次再这样，她低声威胁，声音却软得不像话，就一个月不准吃草莓。

程筱筱在她肩窝里蹭了蹭。她乖巧地答应，显然没把这个威胁当真。

......

夜晚，苏雪棠洗漱完毕回到卧室，发现程筱筱正飘在日历前，兴奋地数着明天的计划。

早上七点起床，七点半吃早餐，八点出发...她掰着半透明的手指一一列举，先玩旋转木马，然后过山车，中午吃冰淇淋，下午...

苏雪棠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躺下。你打算一晚上不睡光计划这个？

程筱筱飘到床边，眼睛亮得像星星。我太兴奋了嘛~她俯身凑近苏雪棠的脸，雪棠不期待吗？

苏雪棠别过脸去。...普通。

程筱筱笑嘻嘻地戳了戳她的脸颊。她拖长音调，明明书包里已经装好了防晒霜和晕车药

苏雪棠的耳朵瞬间红了。...只是以防万一。

程筱筱笑得更加灿烂了，飘到床上躺在她身边——虽然大部分身体还是能穿过床铺，但至少头部和肩膀刻意维持了半实体化状态，轻轻靠着苏雪棠。

雪棠...她轻声说，声音柔软得像羽毛，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让我有机会体验这些。程筱筱的半透明手指轻轻碰了碰苏雪棠的手，明明对你来说很平常的事...却是我等了很久的梦想。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亮了程筱筱半透明的脸庞。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像是盛满了星光。苏雪棠的心跳漏了一拍，犹豫了一下，翻转手掌，与程筱筱十指相扣。

蓝光从两人相触的地方迸发出来，照亮了小小的卧室。...笨蛋。苏雪棠轻声说，声音柔和得不像自己，睡吧，明天要早起。

程筱筱满足地闭上眼睛，半透明的睫毛在月光下如同水晶。窗外，流星划过夜空。苏雪棠悄悄在日历上把所有计划都圈出来，然后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