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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历史 > 穿越大唐成小道士 > 第10章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

灶房飘来的炖鸡香气,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勾得人坐不住。陈小九帮刘伯挪开椅子时,老人的喉结明显动了动,眼睛直勾勾盯着屋正中的方桌——那只粗瓷大碗里,整鸡卧在浓稠的汤汁里,油花浮在表面,映着梁上悬着的灯笼,晃出细碎的金斑。

“张老爷忒客气了,不过是做点糖,还杀了只鸡。”刘伯搓着手,指尖在棉袄上蹭出淡淡的白痕。这几日在张府后院忙活,顿顿都是白米白面,偶尔还有肉,他腰间的旧布带都松了两个扣。

“尝尝。”陈小九夹起个鸡翅膀,刚要递过去,却见老人的手抖了一下,鸡肉“啪嗒”掉在碗里,溅起的汤汁烫得他慌忙缩手,手背顿时红了一片。

“哎哟!”刘伯龇牙咧嘴地甩手,见陈小九正瞧着他笑,老脸一红,“这……这鸡太滑了。”

“慢着点,”陈小九重新夹起鸡翅,塞进他碗里,“反正今晚住这儿,没人跟您抢。”自己则扒了口饭,米粒混着鸡汤的鲜香在舌尖散开,比李家村的杂粮饼不知细腻多少。

刘伯这才小心翼翼地咬了口鸡肉,酥烂的肉汁瞬间在嘴里爆开,他眯起眼叹气:“活了四十来年,头回知道鸡能炖得这么香。”连骨头缝里都浸着味儿,他舍不得吐,用牙一点点把骨头上的肉丝刮干净,连指缝沾着的油星都要舔舔。

饭后在廊下消了食,管家就提着盏灯笼来了,说张老爷在书房候着。两人跟着他穿过月亮门,廊下的腊梅开得正盛,花瓣上凝着层薄霜,香气清冽,混着远处厨房飘来的烟火气,倒比客栈的熏香更让人舒坦。

书房里的檀香比白日浓了些,张万堂正坐在铺着软垫的矮榻上,手里转着个墨玉扳指,见他们进来,笑着往对面的矮榻一指:“坐,尝尝小丫头煮的茶。”

陈小九捧着茶碗暖手,轻抿了一口,眼睛有点直,这是茶?咸味和些许辣味在口中弥漫开来。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现在陆羽茶经还没影子呢,唐朝人就好这口味。随即目光落看向了张老爷。

“今儿的雪酿糖,我已经挑了十斤,让伙计明儿先骑马送长安。”张万堂呷了口茶,喉结滚动,“我那表兄在吏部,身边总围着些同僚,让他们先尝尝鲜,过几日凑齐了绸缎茶叶,再把剩下的送去。”

“张老爷考虑得周全。”陈小九应道。

“那我们说正事。”张万堂把扳指往桌上一放,冲外间喊了声“老李”。叫老李的估计就是账房先生,应声进来,手里捧着个红木盘,红布包就摆在中央。他将木盘推到桌中央,“哗啦”一声掀开红布——一大块银饼子旁边三块小银饼,旁边还放着几串铜钱,红绳捆得紧实,沉甸甸压得木盘微微发颤。

“小师父共做了五十四斤雪酿糖,按约定的二百五十文一斤算,共计一万三千五百文。”李账房看来算数还可以“折算成十三两银饼子,余下五百文换成散钱,您过目。”

刘伯的呼吸猛地顿了顿,眼睛瞪得像铜铃。他年轻时在县城当学徒,一年工钱才一贯,十两银子够寻常人家买两亩好地,安安分分过三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仿佛那银子已经揣在了身上。

陈小九拿起块银饼子,入手冰凉,用指甲轻轻刮了刮边缘,露出里面雪白的银质,没有掺铅的发黑痕迹。“张老爷办事敞亮,不用数了。”他把银饼子放回木盘,推到刘伯面前,“您收着。”

“你收,你收。”刘伯慌忙摆手,手背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我老眼昏花,别弄丢了。”

张万堂看得笑了,墨玉扳指在指间转得更快:“刘师傅收着吧,稳妥些,路上用钱方便。”

刘伯便不再推辞,解下腰间的蓝布包袱,把银饼子一个个裹进去,又将铜钱串往里塞,沉甸甸的一包,系了个双套,揣到胸口,胸口顿时鼓起一块,他挺了挺腰,像是揣着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张老爷示意丫鬟收走木盘,张万堂身子往前倾了倾,语气沉了些:“小师父,我知道你们要去长安,但这雪酿糖的手艺,若是就这么带走了,实在可惜。”

陈小九心里早有准备,端起茶碗假抿了口:“张老爷的意思是?”

“我想留这手艺在张家,我有个想法,说给两位师傅听听。”张万堂手指敲着桌面,“我出本钱建糖坊,本家子弟里找几个机灵的当你们的学徒,你和刘伯留下教他们手艺,每月给你们各开三贯工钱,年底再分一成红利,不比去长安闯荡稳当?”

刘伯的心动了,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却见陈小九正望着他,便把话咽了回去,只在心里盘算——留在这里有房,有饱饭吃,何必去长安遭罪?

陈小九却摇了摇头:“多谢张老爷好意,只不过我们已经决定要去长安寻我师父的道友,不好就这样留下。”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手艺可以留下,我有两个法子,您看看哪个合适。”

“你说。”张万堂来了精神,身子又往前凑了凑。

“第一个,技术入股。”陈小九指尖在茶碗边缘画着圈,“我教您选的徒弟做雪酿糖,他们能独立上手了我们就离开。糖坊建成后,我占一成股,分十年红利。十年后,手艺归您,我绝不干涉。”

张万堂捻着胡须没说话,眼里的精光却转了转。

“第二个,买断。”陈小九抬眼望他,声音平稳,“我把全套法子毫无保留地教给您的人,您一次性付两百贯作酬劳。从此这手艺在您手上如何经营,与我们无关。”

“两百贯?”李账房在旁边低呼,这价钱够买下镇上最好的绸缎铺了。

张万堂却没动声色,想了想然后笑了,墨玉扳指在指间转得飞快:“小师父倒是敢开价。”

“张老爷是生意人,该知道这手艺值多少。”陈小九迎上他的目光,“雪酿糖送进长安,卖给达官贵人,一斤最少能卖五百文。就算您这糖坊一天做十斤糖,一年也是三四千斤,就是这就是两千贯,利润能有一千多贯,两百贯不过个把月的收益。买断手艺,您不亏。再者,我也不建议您做太多,物以稀为贵,长安虽大,能吃得起白糖的总归只有一小部分人,要赚的就只是这部分人的钱。当然要是张老爷路子广,能卖到别的地方,就当我多嘴了。”

张万堂盯着他看了半晌,见这少年虽年轻,眼神却比镇上的老商客还稳,心里暗暗点头。他突然拍了下桌子:“好!就买断!但我有个条件——五年内,你和刘伯不能再教任何人做这糖。食言者当受。。。”

“可以。”陈小九赶紧爽快应下,“五年内,绝不外传。”

“笔墨伺候!”张万堂喊来李账房,“立契约!”

李账房铺开洒金宣纸,研好朱砂墨。张万堂亲自提笔,笔锋遒劲:“今有陈小九、刘伯将雪酿糖提纯法售于张万堂,得银两百贯。自今日起,五年内陈、刘二人不得向他人传授此法,否则依律赔付违约金800贯。双方画押,各执一份。”

写完把笔递过来:“看看,没问题就画押签字。”

陈小九逐字逐句读了,条款清楚,没有暗藏的陷阱,便在末尾写下自己的名字,又让刘伯按了手印。张万堂签好名,蘸了朱砂印泥重重按下指印,红堂堂的印泥落在纸上,像两朵炸开的红梅。

契约一式两份,各执一份。陈小九把属于自己的那份折成方块,塞进贴身的布袋里,紧贴着胸口,和师父留下的旧木碟牌蹭在一起,温热的。

“两百贯数目大,账房得去钱庄兑,得两天功夫。”张万堂把契约收进樟木盒,“你们先在东厢房住下,明儿一早我召集子弟,您先挑选挑选,边教边!等作坊建好。”

“多谢张老爷体谅。”陈小九起身拱手。

“东厢房铺了新絮,比后院暖和。”张万堂喊来管家,“领两位去歇息,明早先让张福和张威来见小师傅,这两个机灵鬼也该找点事给他们做了。”

小丫鬟领着陈小九和刘伯来到新的房间。

东厢房果然干净,靠窗摆着张八仙桌,里面的木床上铺着厚厚的被褥。

“这张老爷,倒是个实在人。”刘伯坐在床沿,捏了捏被褥,软乎乎的,这多少年没睡过这么软的铺子了。

“生意人,讲究互利互惠。”陈小九往炭盆里添了块银炭,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两人脸上发红,“他要手艺,咱要钱,公平。”

刘伯从怀里掏出蓝布包,借着灯光打开,银饼子在火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他数了又数银饼,又数铜钱,分文不差。

“咱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他叹着气,手指轻轻摩挲着银饼子,“到了长安,能买个小院了吧?”

“那可不一定。”陈小九笑着说,“不过两百贯肯定是够了,到时候买个带跨院的宅子,再给您买头驴,青灰色的,您就不用走路了。”

“我可骑不惯那玩意儿。”刘伯摆手,又想起什么,压低声音,“明天教他们手艺,真要毫无保留?比如那黄泥得淘三遍,瓦溜底的孔得用新稻草塞,这些都告诉他们?”

“都告诉。”陈小九点头,“契约写了买断,藏着掖着反倒落人话柄。”

刘伯这才放下心,又絮絮叨叨说长安的路——听说过了子午道就是八水绕长安,朱雀大街宽得能跑八匹马,西市的胡商能说汉话,胡姬跳的胡旋舞。。。。顿时停了嘴

“嘿嘿,到了长安,我先带您去西市。”陈小九说得认真,“买十个糖人,龙的凤的都有,再请您吃羊肉泡馍,加双倍肉,掰馍要掰得像黄豆粒那么大。再看看还有没有胡姬跳胡旋舞。”

“好,好。”刘伯笑得眼角堆起褶子,像晒透了的柿饼。

炭盆里的火渐渐弱了,屋里却依旧暖和。刘伯熬了几日,早就乏了,说着说着就打了个哈欠,歪在床头轻扯起了呼噜。陈小九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坐在桌前,拿出那份契约,借着灯笼的光又看了一遍。红手印在纸上格外醒目,像两个沉甸甸的秤砣,一头是手艺,一头是生计。

他想起刚穿越时在山洞里啃葛粉饼的日子,那时连下一顿饭在哪都不知道,如今却揣着银饼子,马上要去长安。上辈子学知识,在这个时代竟成了安身立命的本事,倒也算歪打正着。

吹灭油灯,刘伯均匀的鼾声,安稳得像在自家。陈小九躺在床上,听着远处更夫敲了二更,心里却盘算着明天开始教手艺的步骤——先教黄泥淘洗,再讲瓦溜用法,火候得让他们自己守着锅练,多熬坏几锅糖自然就懂了。黄泥淋水这个也不难,只要速度均匀。

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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