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空间搬空仇家养崽崽 第20章 敢抢牛车？给我滚下去！

火车就跟快不行的巨兽似的，在铁轨上吭哧吭哧、呼哧呼哧地挣扎了整整三天两夜。

车厢里的空气，早就变得跟一团黏糊糊的毒浆没啥两样。

汗臭味、脚臭味、食物**发出的馊酸味、劣质烟草的呛辣味，还有婴儿的奶腥味和尿骚味……

各种气味在这个封闭的小空间里不停地发酵、混合，然后一股脑儿地蒸腾起来，熏得人头晕眼花，五脏六腑都像在翻江倒海，特别难受。

沈君兰一家靠着灵泉水，还有从空间偷偷拿出来的食物，才勉强撑到现在。不过这连着好几天的颠簸，再加上车厢里又脏又乱，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就连大宝和小宝都没了往日的活泼劲儿，蔫头耷脑的。

第三天凌晨，天刚有点蒙蒙亮。

窗外一直没啥变化的平原，终于被连绵起伏、像巨兽脊背一样的山峦给取代了。

这时候，车厢广播里传来一声带着刺耳电流杂音的播报，在安静的车厢里“轰”地一下炸响：

“各位旅客请注意，列车5分钟后即将到达本次列车的终点站——昆站……”

到地方了！

终于到了！

原本死气沉沉的车厢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那些正在昏睡的乘客，就跟被针扎了屁股似的，猛地一下就弹了起来！

大家都争着往行李架那儿扑，狭窄的过道瞬间就被人潮和大包小包给塞满了！

叫骂声、哭喊声、催促声、碰撞声，响成了一片。

“我的鸡！谁踩到我的鸡了！”

可沈君兰一家却稳稳地坐在座位上，在这乱糟糟的人群里，自成一片安静的小角落。

“兴业，你个子高，守好行李，多留个心眼，防着有人顺手牵羊。”沈君兰的声音稳稳当当、特别有力，一下子就穿透了周围所有的嘈杂声，“丽梅，你护好小宝。咱们不着急，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再动。”

沈兴业马上像个门神一样，双臂一张，把那堆用破麻绳捆得紧紧的行李护在身后，眼神犀利地在周围扫视着。

前天发生的事儿，让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不敢再大意了。

一家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乱哄哄的人潮。

在斜对面的阴影里，秦怀玉眼疾手快，一下子抓起她那个鼓鼓囊囊的破包袱，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沈家。

接着，她一咬牙，身子像泥鳅一样灵活，硬是挤进了混乱的人群里，嘴里还尖着嗓子大声嚷嚷：

“让让！你们没长眼睛啊！别挡着道！”

等人潮慢慢退去，车厢里空了下来。

沈君兰一家这才不紧不慢地拿起行李，从容地下了车。

清晨的站台上，凉风带着西南地区特有的湿冷水汽，“呼”地一下扑面而来，把这两天积攒在肺里的浊气都给吹散了，让人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他们刚站稳脚跟，几个胳膊上戴着红袖章、脸色冷冰冰的男人就围了过来。

“介绍信！都拿出来！”

带头的是个三角眼的汉子，声音干巴巴的，眼神在每个人身上扫来扫去，就跟打量牲口似的。

沈君兰一脸平静地递上那张盖着鲜红大印的介绍信。

三角眼仔仔细细地核对了一番，目光在沈家这一群老人、小孩和妇女身上看了一圈，又在沈君兰那张虽然苍白却格外镇定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最后用红笔在名单上用力地勾了一下。

“沈君兰一家！秦怀玉！还有那几个知青！都过来集合！”三角眼扯着嗓子大声吆喝，把沈家、刚下车累得气喘吁吁的秦怀玉，还有几个一脸茫然的年轻知青都叫到了一起。

然后，搜身检查就开始了。

那些戴红袖章的人动作特别粗暴，直接把包袱撕开，里面的东西“哗啦”一下抖落出来，破旧的衣服、被褥还有各种杂物撒了一地，他们毫不留情地翻来翻去，就想找出任何“违禁”或者“值钱”的东西。

沈君兰想起前世的事儿，心里一阵刺痛——就是这一回，要是搜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们就要强行搜身。老头子张博文当时就是为了阻拦，结果被打断了肋骨！

不过这一世，沈君兰早就有了准备。

她故意在行李里放了几根小黄鱼金条，还有三斤白面、五斤玉米面。

一个红袖章翻到那几根沉甸甸的小黄鱼时，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贪婪的光。他快速地看了看四周，悄悄地把东西塞进了自己的裤兜深处。

接着又翻出了几瓶消炎药和退烧药。

“这是啥？”另一个红袖章晃着药瓶，满脸都是怀疑。

“同志，这是给孩子准备的常用药，就怕路上孩子头疼发烧啥的。”沈君兰声音稳稳的，一点波澜都没有。

红袖章拧开盖子闻了闻，又看了看旁边同样不识字的同伴，脸上满是犹豫。

药可是金贵东西，来历不明的谁敢随便乱动啊？万一吃死人可就麻烦大了！

最后，他嫌弃地把药瓶扔了回去：“净讲究些没用的！收好！”

得了好处，检查自然就没那么严格了。

一家人的行李被翻了个底朝天，除了破衣服、几个硬邦邦的饼子，还有锅碗瓢盆这些，也没啥别的东西了。

轮到秦怀玉的时候，那些人随便用脚踢了踢她的破包袱，就不耐烦地扔到一边了。

“呸！穷酸样！”一个红袖章骂骂咧咧的，一脚把她的行李踢开了。

检查完了，所有人就跟被赶着的牲口一样，被塞进了一辆蒙着脏兮兮绿色帆布的东风大卡。

车厢又冷又硬，连个座位都没有，大家只能挤在行李上，或者直接坐在冰冷的铁皮上。

引擎“轰”地咆哮了一声，扬起漫天的黄尘，卡车朝着新平县的方向冲了过去。

这六小时的塘石路，几十年后会是越野爱好者的天堂，可现在简直就是颠簸的人间炼狱！

卡车在坑洼、碎石和沟壑里疯狂地蹦跶、甩尾、颠簸！

车厢里的人被无情地抛起来，然后又重重地砸下去！感觉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浓烈的汽油味混合着呛人的尘土，不由分说地往口鼻里灌，车厢里很快就响起了一片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张博文和沈兴业用自己的身体，给身后的妻儿筑起了一道人墙，死死地护着。

沈君兰和赵丽梅则把怀里的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

秦怀玉被颠得七荤八素的，死死地抓着车帮，胃液一个劲儿地往上翻，脸色蜡黄得跟纸似的，在心里早就把沈君兰和这破路骂了个千刀万剐！

中午的时候，卡车喘着粗气，停在了破旧的县城汽车站。

大家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摇摇晃晃地从车上爬下来，就跟刚从土里挖出来似的。

“自己去找吃的！一小时后集合！谁迟到了可不等！”司机吼完，就跳下车自己休息去了。

这县城破破烂烂的，街道又窄又泥泞，房子又矮又歪。

沈君兰看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心里真是百感交集。

在这儿，要是没有粮票，那可真是寸步难行。

沈君兰假装在包袱里翻找，实际上从空间里拿出了几个还带着热气、又软又白的白面馒头，还拿出了那只掺了一点点灵泉的军绿水壶。

一家人蹲在墙角的阴影里，默默地啃着馒头，喝着水。

这普普通通的白面馒头，在周围一群啃着又黑又硬的窝头、喝着生水的人中间，显得特别扎眼！

哎呀，失策了……

沈君兰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让家人吃得快一点。

在角落里，秦怀玉正费劲地啃着一块能把牙硌掉的杂粮饼，看到沈家手里的白馒头时，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胃里的酸水直往上冒。

装！接着装！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装到什么时候！

下午的旅程，简直就是地狱升级。

交通工具换成了一辆老得掉牙、浑身都在抖的东方红拖拉机。

这可真是真正的人货混装——人像沙丁鱼一样，被挤在拖斗的两边，中间堆满了散发着霉味的麻袋和锈迹斑斑的农具。

拖拉机“突突突”地喷着滚滚的浓黑毒烟，速度慢得跟蜗牛似的，可噪音却大得震耳朵，感觉耳膜都要被扯破了！

黑烟毫不留情地往人群里扑，没一会儿，每个人的头发、眉毛、脸都被蒙上了一层黏糊糊的黑灰，活脱脱就像一群刚从煤窑里爬出来的小鬼！

道路崎岖得要命，拖拉机就跟发了狂的醉汉似的，在碎石和泥坑之间疯狂地颠簸、甩尾！

每一次剧烈的摇晃，都能引发一片惊恐的尖叫和一连串恶毒的咒骂！

秦怀玉被颠得胆汁都快吐光了，她死死地抓着冰冷的栏杆，看着旁边同样灰头土脸，但坐得相对安稳的沈君兰，心里的恨意“噌噌”地往上涨！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酷刑”，拖拉机终于挣扎着开进了稍微大一点的青山镇。

一群人就跟从地狱里逃出来的难民似的，从拖斗上滚了下来，瘫在地上，一个个筋疲力尽、狼狈不堪。

镇上的货运站，各个生产队派来接人的干部早就等在那儿了。

“红旗大队！”

“向阳生产队！”

……

“红星生产队！沈君兰！张博文！沈兴业！赵丽梅……秦怀玉！都过来！”

一个大嗓门、带着浓重乡音的老头，在一辆破旧得“吱呀”响的牛车旁边大声喊着。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蓝布褂，裤腿高高地挽起来，露出黝黑粗糙的小腿，脚上踩着一双沾满泥浆的草鞋。

他脸上全是一道道的皱纹，写满了岁月的沧桑，还带着一丝不太容易看出来的厌烦。

这些从城里来的人，在他看来都是麻烦。旁边赶车的另一个老头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眼神也透着挑剔。

李老头的目光在这群“麻烦”身上扫了一圈，嫌弃的表情都快从脸上溢出来了。

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到沈家怀里那两个小脸脏兮兮、眼神又疲惫又懵懂的大宝和小花时，老汉布满皱纹的眼角，轻轻地抽搐了一下。

唉，真是造孽啊……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没再多说啥，只是用手里的烟袋锅子不耐烦地敲了敲车辕，然后眼神往车厢里瞟了一眼。

沈君兰心里明白，前世她就知道这李老头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丽梅，快，把大宝小宝放车上，用行李围好！”她马上招呼道。

两个孩子被小心翼翼地放进铺着干草的车厢，周围用几个大包袱垒起了一道防护墙。

这一幕，被刚站稳、正忙着拍打身上黑灰的秦怀玉看得清清楚楚。

她眼珠子一转，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有机会！能坐车！她可不想再走那十几里要命的山路了！

“哎！等等我！”

秦怀玉大喊一声，动作快得像兔子，一下子把自己的大包袱“哐当”一声砸上了牛车！

紧接着，她手脚并用，像只灵活的猴子，“噌”地一下就蹿上了车，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沈家的行李旁边。

她还故意往里面挤了挤，差点就撞到旁边正在熟睡的小宝！

她这突如其来、厚颜无耻的举动，把李老头和赶车的老赵头都看傻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盯着这个不请自来、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女人。

“你！滚下去！”

老赵头最先反应过来，手里的赶牛鞭子“嗖”地一下，直直地指着秦怀玉的鼻尖！

“俺们这牛可金贵着呢！是拉货的，不拉人！赶紧滚！”

秦怀玉脖子一梗，指着车厢里的两个孩子，理直气壮地大声嚷嚷：

“拉货不拉人？那他们俩算啥？他们能坐，凭啥我不能坐？”

李老头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他啥也没说，两步走到车边，那只粗糙得像树皮一样的大手，就跟铁钳子似的，一下子抓住秦怀玉的胳膊，用力一拽！

“哎呦！”

秦怀玉没防备，被这股大力直接从车上拽了下来，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她刚想张嘴骂人，李老头已经把她的破包袱从车上拎起来，“啪”地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她脚边的泥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