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套房里一片狼藉,如同被微型台风席卷过。破碎的家具、飞溅的木屑、散落的羽绒,以及地毯上那几点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血迹,无不昭示着刚才那场生死搏斗的激烈。
华天与黑衣杀手的缠斗异常凶险,对方显然精通格斗,招招致命,几次冰冷的枪口都险些抵上华天的要害。
华天凭借着远超常人的反应速度和一股悍不畏死的狠劲,以及残存酒精催发出的凶性,才勉强与之周旋。
他抓住一个空档,用一记重拳砸在对方持枪的手腕上,手枪脱手飞出,滑入床底。杀手吃痛,动作一滞,而就在这时——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和门外传来的嘈杂人声(“开门!酒店保安!”“里面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已经报警了!”)如同天籁般响起。
杀手眼神一凛,知道时机已失。他毫不犹豫,虚晃一招,逼退华天,随即如同来时一般迅捷,转身就冲向洞开的房门,身影一闪便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
华天没有去追,他喘着粗气,浑身肌肉因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
他第一时间冲到墙边,“啪”一声打开了房间所有的灯。刺眼的光芒驱散了黑暗,也让他更清晰地看到了蜷缩在床角、脸色苍白、右臂衣袖已被鲜血浸透大半的莉莉安。
“莉莉安!”华天心头一紧,快步上前。
“我……我没事,只是擦伤……”莉莉安试图挤出一个笑容,但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出卖了她。
华天没有废话,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莉莉安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剧烈心跳和沉稳的力量,一时间,臂膀上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华天抱着她,无视门外聚集的、面带惊恐与好奇的住客和匆匆赶来的酒店人员,径直冲向电梯,下楼,拦下一辆出租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最近的医院。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弥漫。
经过检查,莉莉安确实幸运,子弹只是擦着肱骨边缘贯穿了手臂的软组织,没有伤及主要神经和动脉,但伤口颇深,失血不少,需要清创缝合和住院观察。
当医生在处理伤口时,莉莉安疼得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却紧紧咬着嘴唇没有叫出声。华天一直守在处置室外,眉头紧锁,直到医生出来说“没有生命危险,好好休养即可”,他才暗自松了口气。
随后,接到报警的警察赶到医院录口供。
莉莉安情绪激动地指控:“一定是卡尔·沃尔什!他输了那么多钱,肯定怀恨在心!”
华天则显得冷静许多,他提供了杀手的大致体貌特征(尽管对方蒙面)和搏斗细节,但并没有直接指认卡尔,只是对警察表示希望能尽快破案,还受害者一个公道。警察记录在案,公式化地承诺会尽力调查,但华天和莉莉安都明白,这种无头公案,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很难直接牵扯到卡尔那种级别的人物。
安全成了首要问题。
华天立刻动用关系和金钱,聘请了纽约最顶级的安保公司,不仅加强了自身和莉莉安的护卫等级,也派人暗中保护远在国内的姜虹,以及寰宇资本在纽约的办公地点。他不能允许身边的人再因他而陷入险境。
处理完这些紧急事务,华天独自一人时,杨晓星那平静而疏离的眼神再次浮现在脑海。心痛依旧,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与……祝福。
他沉默片刻,通过瑞士银行匿名账户,向一个他烂熟于心的账户转入了一亿美金。没有附言,没有解释。
他希望她此生无忧,富足安康。钱或许买不回爱情,但至少能筑起一道抵御世间风雨的高墙。
接下来的半个月,华天的生活重心变成了医院。
他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莉莉安的病房。
他会带来她喜欢吃的食物,会给她读最新的财经报纸,过滤掉可能引起她情绪波动的负面新闻,会耐心听她抱怨医院的枯燥和手臂伤口愈合时的麻痒。
莉莉安表面上享受着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心里却像打翻了蜜罐。
这个在资本市场冷硬如铁的男人,此刻为她端茶递水,削水果甚至显得有些笨拙的样子,让她心动不已。
她甚至暗暗祈祷手臂上的伤好得慢一点,再慢一点,让这段独属于他们二人的、脱离了商场硝烟的宁静时光能延长些许。
“华总,您这样的大忙人,天天耗在我这里,公司的事情怎么办?”莉莉安某天忍不住问道,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
华天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语气平淡:“公司没了谁都能转。救命恩人只有一个。” 简单的一句话,让莉莉安的心跳漏了好几拍,脸颊微微发烫。
然而,伤口终究会愈合。
半个月后,在医生确认莉莉安恢复良好,可以出院进行后续康复后,这段“病房时光”不得不画上句号。莉莉安出院那天,阳光很好,她看着身边为自己办理手续、拎着行李的华天,心中充满了不舍与对未来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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