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归来：六个哥哥跪求原谅 第78章 血饲残躯2

冰冷，无尽的冰冷，从四肢百骸蔓延上来，如同深海的寒流，要将她每一寸骨头都冻成冰渣。苏念辞的意识在失血的深渊里沉沉浮浮，每一次试图挣扎上浮，都被更沉重的黑暗拖拽下去。只有左手掌心传来的、如同烙铁灼烧般的持续剧痛，像一根刺入黑暗的钢针，勉强维系着她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清醒。

她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身体像被抽空的破布口袋，软绵绵地瘫在霍沉舟滚烫的胸膛上。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肺叶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开合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眼皮重若千钧，视野被浓厚的灰翳笼罩，只能模糊地看到一片晃动的、粘稠的暗红——那是她自己的血，正源源不断地从掌心深可见骨的伤口涌出，被身下那颗贪婪搏动着的烙印疯狂吞噬。

“沉舟…撑住…”她用尽残存的意志力，在心底无声地呐喊，牙齿死死咬住下唇，试图用新的疼痛驱散昏沉。她不敢松手！哪怕意识下一秒就要熄灭，她也要死死按住那个烙印！那是他仅存的生机！

“苏小姐！撑住！别睡！千万别睡！”医生嘶哑惊恐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水底传来，带着嗡嗡的回响。她能感觉到对方颤抖的手指正徒劳地按压着自己手腕的止血点，试图减缓生命的流逝，但那点微弱的压力如同螳臂当车。

就在这时，身下那具滚烫的胸膛，似乎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不是之前那种痛苦到极致的抽搐，更像是一种…沉睡巨兽即将苏醒前的、无意识的震颤！

苏念辞涣散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她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掀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竭力聚焦在霍沉舟的脸上。

他灰败的脸色似乎褪去了一丝死气，紧锁的眉峰极其轻微地舒展了一瞬。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似乎也…平稳了一点点？虽然依旧气若游丝，但那断线的危机感，似乎真的被暂时遏制住了！

希望！如同绝境中撕开乌云的一道微弱天光，瞬间照亮了她濒临熄灭的心湖！她的血…她的命…没有白费！

“他…他好像…”医生也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脉搏…脉搏稳住了！虽然还很弱，但…但真的稳住了！奇迹！这简直是奇迹！”

苏念辞嘴角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想笑，却牵动了干裂的嘴唇，带来一阵刺痛。巨大的疲惫和失血的眩晕如同潮水般再次汹涌袭来，这一次更加凶猛。她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摇曳起来。视线开始天旋地转，霍沉舟的脸庞在眼前模糊、重叠…

然而，就在她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她那涣散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鬼使神差地、极其缓慢地移向了他的右手——那只被暗红能量流肆虐过、伤口焦黑碳化、几乎如同枯枝般的右手。

刚才惊鸿一瞥看到的、那如同蛛网般在森森白骨上蔓延的诡异暗红纹路，此刻…似乎更加清晰了！

那些暗红色的纹路，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正沿着焦黑伤口边缘的骨骼，以一种极其缓慢却不容置疑的速度，向更深处、向尚且完好的肌腱和皮肉之下…侵蚀！它们不再是单纯的线条，更像是一种细密的、流淌着暗红微光的金属脉络！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出一种冰冷、非自然的、令人心悸的金属光泽！

更让苏念辞血液几乎冻结的是——霍沉舟那只本该彻底废掉、毫无知觉的右手手指，此刻竟然…再次动了一下！

不是痛苦抽搐！

而是极其缓慢、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僵硬感和…目的性！

他的食指，如同生锈的机械关节，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向上抬起！动作僵硬而诡异，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在强行牵引！

那抬起的手指，尖端微微颤抖着，目标…赫然正对着苏念辞死死按在他心口烙印上的、那只同样沾满两人鲜血的左手手腕！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彻骨的寒意瞬间攫住了苏念辞的心脏！比失血的虚弱更冷，比死亡的恐惧更深！她想尖叫，想抽回手，但身体如同被冻僵的雕塑，连一丝肌肉都无法调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带着不祥金属光泽的手指，如同死神的邀请函，一点一点地、缓慢而坚定地…逼近！

“呃…”

一声极其沙哑、仿佛砂纸摩擦着生锈铁管的低吟，毫无预兆地从霍沉舟紧抿的唇间逸出！

苏念辞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

下一秒！

霍沉舟那双紧闭了不知多久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没有迷茫！没有虚弱！

只有一片翻涌的、纯粹的、如同熔炉深处翻滚的暗红岩浆！那双眼睛，失去了所有属于“霍沉舟”的深邃与情感，只剩下冰冷的、非人的、燃烧着毁灭本能的赤红！如同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

“沉舟？！”医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失声惊叫。

然而，“霍沉舟”似乎根本没听到。他那双赤红的瞳孔，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瞬间锁定了苏念辞按在他心口的左手！那眼神里，充满了**裸的、如同饥饿野兽看到血肉的贪婪和暴戾！

“吼——！”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如同困兽被激怒的咆哮，猛地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伴随着这声咆哮，他那支抬起、布满暗红金属脉络的右手，如同闪电般猛地探出！不再是缓慢僵硬，而是快如鬼魅！五指箕张，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抓向苏念辞的手腕！那指尖闪烁的暗红金属光泽，如同淬毒的獠牙！

“不——！”苏念辞瞳孔骤缩，失血的眩晕瞬间被巨大的惊恐驱散！她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求生本能，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但太迟了！

他的速度太快了！

那只冰冷、坚硬、如同钢铁铸造的鬼爪，带着恐怖的力量，瞬间就死死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如同烧红的铁箍！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苏念辞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手腕处传来粉碎般的剧痛！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腕骨在那金属般坚硬的手指下瞬间变形、碎裂！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残存的意识！

更可怕的是，一股难以抗拒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巨力，顺着那只鬼爪猛地传来！霍沉舟（或者说，占据他躯壳的那个怪物）猛地一甩手臂！

苏念辞如同断线的风筝，整个人被这股巨力狠狠抡起！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凄惨的弧线，然后重重地、毫无缓冲地砸在对面冰冷坚硬的、扭曲的车厢壁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如同敲响了丧钟！苏念辞眼前一黑，全身的骨头仿佛在这一刻尽数碎裂！五脏六腑如同被巨锤狠狠砸中！一口滚烫的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如同喷泉般从她口中狂喷而出！

“噗——！”

鲜血喷洒在斑驳的车厢壁上，如同绽开了一朵绝望的死亡之花。

她如同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身体因剧痛而剧烈痉挛，意识在毁灭性的冲击下彻底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左手手腕那粉碎的剧痛，如同永不熄灭的地狱之火，在黑暗中灼烧着她最后一丝模糊的感知。

“怪物！他是怪物！”医生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残忍的一幕彻底吓疯了！他看着“霍沉舟”那双燃烧着暗红火焰、非人的眼睛，看着他那只布满金属脉络、轻易捏碎人骨的手，看着如同破布娃娃般瘫软在角落、生死不知的苏念辞，巨大的恐惧彻底摧毁了他的理智！他尖叫着，连滚爬爬地向那扇被老王撞得凸起的后车门逃去，只想立刻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然而，他的尖叫和动作，瞬间吸引了“霍沉舟”的注意！

那双熔岩般的赤红瞳孔，如同最精准的捕食者，瞬间锁定了仓皇逃窜的医生！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风，瞬间笼罩了整个车厢！

“霍沉舟”喉咙里再次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咆哮。他没有立刻追击，而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从冰冷的地板上…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起初有些僵硬，如同生锈的机器重新启动，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但很快，动作就变得流畅起来，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非人的协调感。他站直了身体，高大挺拔的身形在昏暗扭曲的车厢内投下令人窒息的阴影。

心口那个吸收了苏念辞大量鲜血的烙印，此刻不再剧烈搏动，而是如同活物般微微起伏，散发着稳定的、深邃的暗红幽光，如同镶嵌在他胸膛的一颗邪恶心脏。而最令人胆寒的，是他那只右手！整只右手，从指尖到小臂，此刻已经完全被那细密、流淌着暗红光泽的金属脉络覆盖！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冰冷的金属质感，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那只手，已经彻底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变成了一件杀戮的凶器！

他微微歪了歪头，赤红的瞳孔里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只有纯粹的、对猎物的冰冷审视和毁灭**。他迈开脚步，朝着蜷缩在车门角落、吓得屎尿齐流、不断发出绝望呜咽的医生，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沉重的军靴踏在冰冷的、混杂着血水和泥浆的车厢地板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医生濒临崩溃的心脏上！

“别…别过来…求求你…别杀我…”医生涕泪横流，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后背死死抵着冰冷的、凸起的金属车门，退无可退。

“霍沉舟”在他面前站定，赤红的瞳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渺小的、散发着恐惧气息的猎物。那只完全金属化的右手，极其缓慢地抬起，五指张开，暗红的金属光泽在指尖流动，如同死神的镰刀缓缓扬起。

医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到来。

“霍沉舟”那只即将挥下的金属利爪，在距离医生头顶只有寸许的地方，猛地停住了！

他高大的身躯极其剧烈地震颤了一下！如同被一股无形的电流击中！

那双燃烧着纯粹毁灭**的赤红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挣扎了一下！一丝极其微弱、极其痛苦、属于“霍沉舟”本人的挣扎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溺水者，艰难地冒出了一个微小的气泡！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灵魂被撕裂的痛苦嘶吼，猛地从他紧咬的牙关中迸发出来！这嘶吼不再是非人的咆哮，而是充满了人性挣扎的剧痛！

那只抬起的、金属化的右手，如同被两股无形的巨力疯狂撕扯，剧烈地颤抖起来！暗红的金属光泽在手臂上明灭不定地疯狂闪烁！他猛地用那只完好的左手，死死抓住了自己金属化的右臂！指甲深深陷入皮肉（或者说那冰冷的金属表层），试图阻止它的动作！

赤红的瞳孔中，毁灭的火焰和痛苦挣扎的光芒疯狂交织、搏斗！他的身体如同一个战场，属于“霍沉舟”的意志和那股冰冷的、占据他躯壳的毁灭本能，正在进行着惨烈到极致的拉锯战！

“走…快…走…”一个极其沙哑、破碎、如同砂砾摩擦的声音，极其艰难地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腥气。那是“霍沉舟”的声音！他在对抗！他在用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试图保护那个无辜的医生！

医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看着眼前这个如同被两种力量撕扯的怪物，大脑一片空白。

“滚！！！”一声更加狂暴、充满痛苦和暴戾的嘶吼猛地炸响！这一次，是那毁灭本能占据了上风！“霍沉舟”猛地抬起头，赤红的瞳孔中人性挣扎的光芒瞬间被暴戾的火焰吞噬！那只被左手压制的金属右手，爆发出更加恐怖的力量，猛地挣脱了束缚！带着撕裂一切的毁灭意志，狠狠朝着医生的头颅挥下！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暗红的残影！

医生甚至来不及发出最后的惨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

巨大的轰鸣声如同天神震怒，猛地撕裂了暴雨的喧嚣，从头顶的天空狠狠压下！狂暴的气流如同无形的巨手，疯狂撕扯着救护车扭曲变形的车体！刺眼的探照灯光束如同审判之剑，瞬间刺破雨幕，穿透破碎的车窗，将车厢内血腥惨烈的一切照得如同白昼！

一架涂装着救援标志、体型庞大的军用运输直升机，如同钢铁巨鹰，在狂风暴雨中稳稳地盘旋在侧翻的救护车正上方！巨大的旋翼卷起滔天的泥浪和水雾！

机舱侧门轰然滑开！

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身形挺拔如标枪的身影，如同神兵天降，稳稳地索降而下，精准地落在救护车严重变形的车顶！沉重的军靴踏在金属车壳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紧接着，又有数道同样矫健的身影紧随其后，索降而下，动作迅捷而无声，瞬间在车顶形成了战术包围！

突如其来的强光和巨大噪音，让车厢内即将行凶的“霍沉舟”动作猛地一滞！他那只挥向医生的金属利爪硬生生停在了半空！赤红的瞳孔在强光的刺激下猛地收缩，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暂时干扰了毁灭的进程。

医生瘫在角落，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剧烈喘息和不受控制的颤抖。

车顶上，那个最先索降下来的、领头的黑色身影，如同磐石般稳稳站立在狂风暴雨之中。他缓缓抬起一只手，对着身后做了几个简洁有力的战术手势。随即，他微微俯身，冰冷锐利的目光穿透破碎的车窗，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瞬间扫过车厢内如同地狱般的景象——生死不知的苏念辞，被吓得失禁的医生，嵌在车门里死状凄惨的老王，以及…那个站在车厢中央、心口烙印幽光闪烁、右手化为金属鬼爪、双眼燃烧着非人赤红的…霍沉舟！

当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霍沉舟身上，尤其是落在他那只完全金属化的右手和心口诡异的烙印上时，那冰冷锐利的的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波动。那不是纯粹的震惊或恐惧，更像是一种…混杂着确认、了然甚至…一丝冷酷期待的…了然于胸？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并未指向角落的医生或苏念辞，而是隔着冰冷的雨幕和破碎的车窗，精准地、不容置疑地指向了车厢中央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身影。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命令，透过头盔内置的通讯器，清晰地传递给他身后的队员，也穿透雨幕，隐隐传入死寂的车厢：

“目标确认。‘容器’已进入‘金属觉醒’第三阶段。优先级变更。执行…回收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