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维度进化 第33章 临时结盟与道术初显

阴影构成的“手”带着吞噬一切的寒意，缓缓伸向凌霜手中那光芒即将彻底熄灭的车票。那冰冷的、贪婪的意识流——“更……多……给……我……”——如同无数根冰针刺入她的脑海，几乎要冻结她的思维。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清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一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叱咤，如同惊雷般在车厢内炸响！

伴随着叱咤声，一道粗糙的、用朱砂画在黄纸上的符箓，打着旋儿精准地飞射而来，“啪”一声贴在了那个阴影列车长的额前（如果那团黑暗可以称之为额头）！

符箓上的朱砂符文瞬间爆发出灼目的红光！

“嗷——！！！”

阴影列车长发出一声绝非人类能发出的、混合着痛苦和愤怒的尖啸！它伸出的阴影之手猛地缩回，整个模糊的身躯在红光灼烧下剧烈扭曲、翻腾，仿佛随时会溃散！

车厢内那令人窒息的威压瞬间减轻了大半！

凌霜压力一松，几乎虚脱，趁机猛地向后一跃，拉开距离，同时惊疑不定地看向符箓飞来的方向。

只见在车厢另一端的连接门处，站着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一件油渍斑斑、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破旧道袍，头发灰白，胡乱地用一根木簪挽着，胡子拉碴，脸上布满皱纹，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带着几分疯癫，几分戏谑。他手里还捏着一把皱巴巴的符纸，腰间挂着一个脏兮兮的葫芦。

正是之前悄无声息出现在枢纽，又消失的那个疯癫老者！

“呔！小小孽障，也敢在道爷面前逞凶？！”老道叉着腰，对着那痛苦挣扎的阴影列车长指指点点，语气夸张，“还不速速退散！等着道爷我给你念一段《度人经》，超度你去十八层地狱底层旅游吗？”

那阴影列车长似乎极其畏惧符箓的红光，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身影猛地向后一缩，如同退潮般融入了车厢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哐当…哐当…

列车行驶的单调声音再次成为主旋律。

闪烁的瓦斯灯恢复了稳定（虽然依旧幽蓝），车厢内的温度也开始缓缓回升。墙壁和窗户上那些扭曲的面孔也一同消失了。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

胖男人小心翼翼地从座位底下探出头。学生妹悠悠转醒，茫然地看着四周。壮汉喘着粗气，警惕地盯着突然出现的老道。

凌霜迅速检查了一下车票，上面的符号已经完全暗淡，仿佛耗尽了力量。她将其收起，目光凝重地看向老道。

老道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先是捡起那张落在地上、光芒已经黯淡的符箓，心疼地吹了吹上面的灰：“唉，又浪费一张‘破邪符’，亏了亏了。”

然后他走到凌霜面前，眯着眼，上下打量她，鼻子还抽动了几下，像在闻什么味道。

“啧啧，女娃子，命挺硬啊，冲天的煞气里还带着一丝……嗯？”他话说到一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在她放车票的口袋和脸上来回扫视，最终没再说下去，只是嘿嘿一笑，“不过魂魄倒是还算清明，没被那些脏东西迷了心窍，比那几个强点。”他指了指其他几个惊魂未定的试炼者。

“刚才……多谢道长出手相助。”凌霜谨慎地开口道谢，同时保持着警惕。这个老道出现得太过巧合，而且看起来疯疯癫癫，深浅难测。

“哎，免礼免礼。”老道随意地摆摆手，一屁股坐在凌霜对面的空位上，翘起二郎腿，那破旧的道袍下露出一双磨得发亮的草鞋，“路见不平，拔符相助，乃我道门中人本分。虽然道爷我主要是看那家伙不顺眼，居然想抢‘票根’的能量，忒不讲究！”

“票根的能量？”凌霜立刻捕捉到关键词。

“对啊。”老道指了指她的口袋，“你那车票上的‘安魂印’，虽然只是个劣质仿品，但多少能储存点纯阳能量，对那些靠阴气怨气存在的玩意儿来说，可是大补！刚才那大家伙，就是冲着你那点存货来的。”

安魂印？劣质仿品？纯阳能量？

信息量有点大。凌霜意识到，这个看似疯癫的老道，恐怕知道很多关于这列火车的事情。

“道长似乎对这列火车很了解？”凌霜试探着问。

“了解？嘿嘿……”老道得意地捋了捋乱糟糟的胡子，“道爷我走南闯北，什么阴曹地府、无间魔域没逛过？这‘彼岸号’也算是个老字号‘黑店’了，专拉迷路的、欠债的、还有你们这种……嗯，‘特殊游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凌霜一眼。

“特殊游客？”

“就是身上带着‘味儿’的，或者被‘标记’的。”老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爷我这鼻子，灵得很！你一上车我就闻到了，不然我才懒得从隔壁车厢溜达过来呢。”

凌霜心中一动，他指的是守夜人徽章？还是叹息之钥残留的气息？

“那道长可知，如何在这列火车上活下去？还有，‘车长的日志’又是什么？”凌霜直接问出核心问题。

“活下去？简单，也别简单。”老道抠了抠耳朵，“第一，守规矩。票拿好，别丢，别去不该去的车厢，比如车长室、锅炉房深处，除非你想提前下车——字面意思的下车。”他做了个被扔下去的手势。

“第二，子时……哦，就是半夜阴气最盛的时候，尽量待在‘亮堂’点的地方，或者像刚才那样，有点‘家伙事’防身。有些车厢死过人，怨气重，容易招东西。”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别轻易相信你看到的‘人’，尤其是那些看起来特别正常、特别热情的。这车上，有些‘老乘客’，可比刚才那傻大个阴影难缠多了。”

“至于‘车长的日志’……”老道咂咂嘴，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忌惮和贪婪的表情，“那玩意儿可是个烫手山芋。据说记载着这破车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还有当年那桩破事的所有腌臜细节。拿着它，也许能有点用，比如让某些怨气没那么重的家伙行个方便……但也可能变成所有怨灵的靶子，因为它们都觉得那日志能‘超度’或者‘束缚’它们。谁知道呢，反正道爷我没见过。”

听起来，那日志既是关键道具，也是催命符。

“道长……”这时，那个胖男人颤巍巍地凑过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您……您真是活神仙啊！刚才多亏了您！您能不能……卖给我们几张那种符？多少钱都行！”他显然把老道当成了救命稻草。

学生妹和壮汉也投来渴望的目光。

老道小眼睛一瞪：“卖？道爷我的符是朱砂画的，不是打印机打的！知道现在纯净朱砂多贵吗？知道蕴养一道好符要耗费多少心神吗？”他嘴上这么说着，手却下意识地搓了搓，眼睛瞟向胖男人鼓囊囊的口袋。

凌霜心中了然，这老道看似疯癫脱线，实则精明得很。

“我们可以合作。”凌霜开口，打断了胖男人试图讨价还价的举动，“道长您熟悉规则，有手段对付……那些东西。我们人多，可以互相照应，寻找线索。如果找到‘车长的日志’，或许能一起找到离开的方法。至于报酬……”她看了一眼老道搓动的手指，“我们可以用积分兑换一些您可能需要的东西。”

老道摸着下巴，小眼睛滴溜溜地转，打量着凌霜，又扫了一眼其他三人，似乎在评估价值。

“嗯……女娃子倒是会说话。”他嘿嘿一笑，“合作嘛，不是不行。道爷我一个人也确实有点无聊。不过，咱们得约法三章：第一，听话，别乱跑乱碰；第二，找到好东西，得先紧着道爷我挑；第三……”他脸色稍微严肃了一点，“真遇到道爷我都扛不住的大麻烦，各自逃命，别指望谁救谁，明白吗？”

胖男人和 student 妹连忙点头。壮汉犹豫了一下，也闷声答应了。他们别无选择。

凌霜也点了点头。暂时的同盟，基于利益和生存，脆弱但必要。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老道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刚才动静太大，容易引来别的‘好奇宝宝’。跟我来，带你们去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

他领着四人，走向车厢另一端。经过连接门时，他掏出一张新的符箓，贴在门上，口中念念有词，那门上的阴影似乎淡了一些。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更加阴冷、带着浓郁血腥和食物**混合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门后，不再是普通的乘客车厢。

而是一个宽敞的、灯火通明（依旧是幽蓝色瓦斯灯）的……餐车车厢。

长长的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上面竟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烤得金黄的火鸡、滋滋冒油的牛排、新鲜的水果、晶莹剔透的美酒……琳琅满目，热气腾腾，与周围破败诡异的环境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对比。

仿佛一场盛宴，正在等待宾客的到来。

胖男人顿时咽了口口水，眼睛都直了。学生妹也露出了渴望的神色。就连壮汉的喉结也滚动了一下。在经历了极度的恐惧和紧张后，热乎乎的食物诱惑力巨大。

“这……”胖男人忍不住就要上前。

“站住！”老道猛地低喝一声，脸色凝重地看着那些食物，鼻子使劲嗅了嗅，“不想死就别碰！”

他指着那些食物，对凌霜等人说：“看清楚！这些东西，‘气’不对！艳过头了！这是‘怨宴’！吃下去，就会被这里的怨气同化，永远留下陪它们！”

经他提醒，凌霜集中能量感应看去，果然发现那些看似美味的食物上，缭绕着一层极其淡薄、却充满负面情绪的能量黑气！它们仿佛是由怨念和幻觉凝聚而成的陷阱！

然而，就在老道警告的同时——

餐车另一端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穿着笔挺侍者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标准微笑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和之前的列车员一样青白，动作僵硬。

他推着一辆餐车，上面放着一个巨大的、盖着银色圆盖的餐盘。

“各位尊贵的乘客，”侍者用那种毫无波澜的语调说道，“欢迎来到彼岸号餐车。今日主厨特别推荐：‘血酿’牛排，选用最上等的‘悔恨’与‘贪婪’腌制，滋味绝伦，务必品尝。”

他走到餐桌主位，缓缓掀开了餐盘的盖子。

盘子里，根本不是什么牛排。

而是一颗还在微微跳动、布满黑色血管的、狰狞的……人类心脏！

心脏周围，用暗红色的、粘稠的酱汁勾勒出扭曲的符文！

“请慢用。”侍者微笑着，将那盘“牛排”推到了离他们最近的位置。

然后，他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越过众人，直接看向了凌霜。

嘴角的笑容，似乎扩大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尤其是您，女士。您看起来……非常‘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