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维度进化 第32章 往昔回响与怨灵低语

瘦小男人凄厉的惨叫声仿佛还萦绕在冰冷的车厢里，混合着列车单调的“哐当”声，敲打着每个幸存者脆弱的神经。幽蓝色的瓦斯灯稳定了下来，但那光芒却让人感觉更加阴冷。

胖男人终于停止了干呕，瘫在座位上，眼神空洞。学生妹的啜泣变成了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噎。那个面色凶悍的壮汉也不再故作镇定，双手紧握着拳头，指节发白，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仿佛随时会有东西从阴影里扑出来。

凌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那张被打孔的车票仔细收好。这不仅仅是车票，可能是某种“身份”或“契约”的证明。上面的符号……她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类似的纹路，但一时想不起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列车仿佛永恒地行驶在灰雾之中，窗外除了翻滚的混沌，别无他物，给人一种永远无法抵达终点的绝望感。

大约过了半小时，或许更久，紧张的气氛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变得更加诡异。

车厢内的温度似乎在持续下降，呵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那种陈腐的气味中，渐渐混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又像是血液放置太久后的铁锈甜腻味。

突然，凌霜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对面空着的座位上，凭空多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一个穿着旧式贵妇裙装的女人侧影，正望着窗外，似乎在低声哼唱着某种悠扬却跑调的旋律。

但当她猛地转头定睛看去时，那身影又消失了，仿佛只是光影和她过度紧张神经开的玩笑。

然而，下一秒，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变得无比清晰！

不是来自某个方向，而是……来自四面八方！

墙壁上华丽的木质浮雕花纹，那些繁复的卷草和花卉图案，在幽蓝的光线下，扭曲蠕动着，仿佛组成了一张张痛苦呐喊的人脸轮廓！地毯上暗红色的花纹如同干涸的血迹般流动起来！

“嘻嘻……”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小女孩的窃笑声，毫无预兆地在凌霜耳边响起！

她浑身汗毛倒竖，猛地看向身侧——空无一人！

但那笑声如此真切，带着一种天真的恶意。

“好冷啊……妈妈，我好冷……”又一个细碎、充满委屈的啜泣声，从车厢连接处的方向飘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一个怨恨的、嘶哑的男声低语着，仿佛紧贴着她的后颈。

凌霜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柱爬升，并非完全来自气温，而是一种直接侵蚀精神的阴冷。她立刻集中精神，提升后的精神属性和“能量感应”技能自发运转，一层微不可察的无形屏障在她意识周围形成，勉强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阴寒和低语。

她看向其他试炼者。胖男人正惊恐地用手捂住耳朵，浑身发抖，似乎听到了更可怕的东西。学生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泪水无声地流淌，嘴里喃喃着“不要找我……不是我……”。壮汉则对着空气挥舞拳头，低声咒骂：“滚开！都给老子滚开！”

他们都听到了！这些怨灵的低语，能直接攻击人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凌霜强忍着不适，仔细分辨着那些交织在一起的、充满痛苦和怨恨的声音碎片：

“……金子……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骗子……你说过会带我走的……”

“……疼……好疼啊……火……到处都是火……”

“……下一个……轮到谁了呢？嘻嘻……”

贪婪、背叛、痛苦、幸灾乐祸……负面情绪如同毒雾般弥漫。

她试图从中拼凑信息。“金子”、“骗子”、“火”……这似乎指向列车曾发生过的某种惨案。而“下一个”……则是最直接的威胁。

低语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冰冷的触感开始出现，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抚摸她的手臂、脖颈，带来一阵阵战栗。

不能再被动承受下去！

凌霜深吸一口气，尝试主动与某个相对清晰的声音“沟通”。她集中意念，向着那个抱怨“好冷”的小女孩声音的方向，无声地传递出一个念头：“哪里冷？告诉我……”

这是极其冒险的举动，很可能引来更强烈的攻击。

然而，那个啜泣声停顿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尖锐和凄厉：“水里！好冷的水！黑色的水！他们把我推下去了！呜呜呜……”

伴随着这声音，凌霜眼前的景象猛地一晃！

车厢的景象瞬间变了！

奢华的内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锈蚀的金属墙壁，地上流淌着肮脏的污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煤烟味和血腥味。几个模糊扭曲的身影正在争抢着一个布袋，里面发出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哭喊着被一个高大的男人粗暴地推打开，跌向一个敞开的、通往车底滚滚车轮的检修口……

幻象一闪而逝，车厢恢复了原样。

但凌霜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刚才那一瞬间的绝望和冰冷如此真实。

那个小女孩……是被推下车的？因为争夺某种“金属”？

“金子……”凌霜想起了低语中的这个词。

就在这时，异变陡升！

车厢内的所有瓦斯灯同时剧烈地闪烁起来！明灭不定！

温度骤降，车窗玻璃上瞬间凝结起厚厚的冰霜！

那些原本只是低语和模糊触感的怨灵，似乎被凌霜刚才的“沟通”或者某种未知的原因激怒了，开始显现出更强的攻击性！

哐当！哐当！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车厢过道中响起，看不到来源，却越来越近！

胖男人吓得尖叫一声，连滚爬爬地钻到了座位底下。

学生妹更是直接眼睛一翻，吓晕了过去。

壮汉怒吼一声，抓起旁边的一个黄铜烟灰缸，向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狠狠砸去！

烟灰缸穿过空气，砸在对面的窗户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滚落在地。脚步声丝毫未停。

凌霜握紧了口袋里的匕首柄，虽然知道物理攻击对灵体效果甚微，但这是她唯一的武器。能量感应告诉她，前方汇聚的阴冷能量正在急剧增强！

突然，她旁边的窗户上，那些冰霜迅速凝结，竟然浮现出一张扭曲的、充满痛苦的男人面孔！它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咆哮，然后猛地向内撞击玻璃！

砰！

reinforced 玻璃没有破裂，但整扇窗户都在震动！

紧接着，更多的面孔在四周的窗户、墙壁上浮现出来，疯狂地撞击、抓挠着！整个车厢仿佛变成了一个被怨灵包围的囚笼！

“滚开！都滚开！”壮汉疯狂地挥舞着双臂，似乎在与无形的敌人搏斗，他的动作开始变得僵硬迟缓，眼珠子上翻，露出大量的眼白，嘴角流出涎水，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侵蚀神智！

凌霜感到压力巨大，无形的冰冷 hands 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呼吸困难！精神屏障在剧烈波动！

必须做点什么！

她猛地想起车票！那个符号！

她迅速拿出车票，集中精神，尝试将一丝微弱的能量注入那个被打孔的特殊符号中——既然它能被列车员识别，或许它本身就有某种力量？

就在能量接触符号的瞬间——

嗡……

车票上的符号微微亮起一层淡金色的、极其微弱的光晕。

霎时间，以她为中心，周围一小片区域的阴冷气息仿佛被灼烧般迅速退散！那些撞击窗户的鬼脸发出无声的尖叫，骤然消失！扼住她喉咙的冰冷感也松开了！

有效！虽然范围很小，持续时间也可能很短！

她立刻将发光的车票举在身前，如同举着一支微小的火把，缓缓向那个快要被完全附身的壮汉走去。

金光所至，缠绕在壮汉身上的无形怨念如同潮水般退去。他猛地喘过一口气，瘫倒在地，剧烈咳嗽，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但充满了后怕。

然而，车票上的光芒正在迅速黯淡下去。符号似乎无法承受持续的能量输出。

周围的怨灵虽然暂时退却，但并未远离，冰冷的恶意如同实质般凝聚在金光范围之外，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再次扑上。

灯光依旧疯狂闪烁。

而那个沉重的、无形的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它更加清晰，更加逼近，仿佛就在几步之外！

凌霜感到一股远超之前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威压扑面而来！

来的，绝对不是普通的怨灵！

她握紧光芒渐熄的车票和匕首，缓缓后退，背靠冰冷的车厢壁，心脏狂跳。

脚步声停在了她的正前方。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个模糊的、穿着类似列车长制服的高大人形轮廓，在明灭不定的灯光中缓缓凝聚显现。它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一片扭曲的黑暗，但凌霜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双不存在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手中那张即将熄灭光芒的车票。

然后，它缓缓地、缓缓地，向她伸出了一只由浓稠阴影构成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手”。

指向的，正是她手中的车票。

或者说，是车票上那个即将彻底暗淡的符号。

冰冷的、充满贪婪和渴望的意识流，如同冰锥般刺入凌霜的脑海：

“更……多……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