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堂的晨光刚穿透晨雾,就被堂前那棵百年老槐树筛成了细碎的金斑,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台阶上,与檐角滴落的晨露相映成趣。陈小雨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静谧,她几乎是连跑带跳地冲进堂内,藏青色的布裙下摆还沾着院外药圃的草叶,手里举着的平板电脑屏幕亮得刺眼,后台数据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跳动,红的绿的数字在晨光里闪着兴奋的光。她鼻尖沁着细密的晨露,脸颊因为奔跑泛着健康的红晕,一进门就扬着嗓子喊,声音里的雀跃几乎要溢出来:“师父!师娘!报名人数破万了!您快看——”
她快步跑到正堂的八仙桌旁,将平板重重放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青瓷茶碗轻轻晃了晃,飘出一缕淡淡的陈皮香。屏幕上的报名列表还在不断刷新,“中医组”“药农组”“技术组”的分类标签下,头像密密麻麻排了好几页。“您看这个,北京中医药大学的李教授,他可是研究药用植物的权威!还有这个,云南哀牢山的岩罕大叔,他种的云艾是业内最好的!”陈小雨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每指到一个名字,语气就更激动几分,“甚至还有中科院的环保专家和好几所大学的学生团队,他们说看了您在丹炉峰修复地脉的报道,都想加入守脉联盟!”
正堂西侧的博古架前,林墨刚把从鼎足崖带回的子午石碎片小心放进紫檀木嵌琉璃的盒子里。那碎片不过拇指大小,通体呈暗金色,表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阳气纹路,是当初破墨尘邪术时从子午石核心剥离下来的,虽不及完整子午石威力强大,却也是监测地脉阳气的上好法器。他用丝绒布细细擦拭着盒盖,听到陈小雨的喊声,动作顿了顿,抬起头时,晨光刚好从雕花窗棂透进来,落在他眼底,映出细碎的光芒,像是揉进了一把星子。
他走到桌前,指尖轻轻点在平板屏幕上,冰凉的玻璃触感下,是滚烫的人心。报名人员的资料一页页翻过,有白发苍苍的老中医,备注里写着“行医五十年,见证药材质效衰退”;有皮肤黝黑的药农,附带着自家药田的照片,地里的艾草长得郁郁葱葱;还有戴着眼镜的年轻学生,留言栏里满是“想为中医做点事”的赤诚。林墨的指尖在一张熟悉的头像上停住——那是神农架的老药农王大山,当初七叶一枝花长势不佳时,还是他远程指导过种植技巧。
“太好了。”林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那是昨夜整理《地脉守护基础手册》到深夜留下的痕迹,但更多的是欣慰。他抬起头,看向陈小雨,目光扫过她沾着草叶的裙摆和沁着汗珠的额头,温声道,“小雨,辛苦你了。从线上报名通道开通到现在,你几乎没合过眼。”
“不辛苦!”陈小雨立刻挺直腰板,脸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能为守脉联盟做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师父,您看接下来咱们怎么安排?这么多人报名,得尽快分好组,明确职责才行。”
林墨沉吟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八仙桌边缘的雕花。桌案上还放着昨夜未整理完的古籍,是柳先生送来的《禹贡地域考》复刻本,书页间夹着的书签上,写着“地脉与药草共生”的批注。他想起祖父临终前说的“守脉非一人之事,需聚天下之心”,如今看来,祖父的话正在应验。“你把报名人员按职业分类统计,再补充上他们的专业领域和地域信息。”林墨缓缓开口,思路渐渐清晰,“中医组由我和清瑶负责,主要对接各地疑难病症诊疗和药草配伍指导;药农组交给张宏,他熟悉各地药田情况,负责药草保育技术推广和病虫害防治;技术组让江浩牵头,整合监测设备研发和数据可视化的工作;环保组联系马明哲主任对接,他们医院有环保科,能协调专业的土壤和水质检测资源。”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单独建一个‘地域联络组’,每个省份选一位有威望的老中医或药农当组长,负责当地的信息汇总和应急处理。比如神农架的王大山,哀牢山的岩罕,他们熟悉当地情况,能及时发现地脉异动。”
“我明白!”陈小雨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职业分类、专业领域、地域分组、联络组长……还有吗?”
“今天下午三点开线上筹备会。”林墨看向窗外,晨光已经爬满了院子里的晾晒场,张宏正扛着一捆新鲜的阳艾枝走进来,艾枝上的露珠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小的水痕,“让各组负责人提前准备发言稿,重点讲清楚自己组的工作方向和急需解决的问题。你把会议链接发在报名群里,再单独给几位权威专家打电话确认,确保他们能参会。”
话音刚落,就听到院门口传来张宏爽朗的笑声:“师父,阳艾基地的早艾收了!您闻闻这香味,比去年的还要浓!”伴随着脚步声,张宏扛着半人高的阳艾枝走进正堂,艾枝翠绿的叶片上还挂着晨露,清新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驱散了空气中的陈皮香。他放下阳艾枝,抹了把额头的汗,看到桌上的平板,眼睛一亮:“报名人数破万了?真不愧是师父!我就说咱们守脉联盟肯定能聚起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