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炉峰的晨雾还未散尽,就顺着百草堂的木窗缝钻了进来,与柜台后正在晾晒的陈皮、当归香气缠在一起,酿成一股独有的晨韵。林墨指尖划过祖父遗留的红木医案,桌面上“医者仁心”的刻痕已被岁月磨得温润,指尖的脉眼石吊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石面上天然形成的脉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他刚把按“春养肝、夏养心”顺序整理好的医案摞整齐,就听见后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陈小雨标志性的大嗓门。
百草堂的晨光总带着三分药香,七分烟火。檐角陨铜铃在晨风中轻响,铃舌上的陨铜碎屑泛着微光,映得柜台后林墨指尖的脉眼石吊坠愈发温润。他刚将祖父的医案按年份重新归档,就见陈小雨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冲进来,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挂号单,脸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牙膏沫。
陈小雨几乎是“撞”进门的,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脑门上,手里的挂号单被捏得边角发卷,油墨字迹都晕开了些。她一把抓过柜台上的凉白开灌了两口,才顺过气来:“师父,真不是我夸张,那大姐在门口蹲了快半小时了,抱着个保温杯哭,说再治不好就要被公司辞退了。”
“师父!急诊!”陈小雨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挂号单上“周岚,32岁,反复低热半月”的字迹被她捏得发皱,“患者在门口哭呢,说西医查了三遍都没找到病因,退烧药吃了就好,停了就烧,现在连工作都快丢了。”
林墨刚绕过柜台,就看见门槛边缩着个身影。女人穿的藏青色职业套装皱巴巴的,袖口还沾着点咖啡渍,显然是匆忙赶来的。她听到动静抬起头,林墨才看清她眼底的红血丝比眼下的黑眼圈还重,嘴唇干裂得起了皮,手里的保温杯外壳都被攥出了指印。旁边站着的男人西装领带倒是整齐,但领带歪了也没顾上理,正笨拙地拍着女人的背:“岚岚,别哭了,林大夫是咱们市中医院老院长都推荐的,肯定有办法。”
林墨刚站起身,就听到门口传来压抑的啜泣声。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低着头站在门槛边,眼眶红肿,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双手紧紧攥着包带,指节泛白。她身边的男人西装革履,神色焦虑却故作镇定,时不时拍着女人的后背安抚:“没事的,林大夫是咱们朋友推荐的,肯定能治好。”
林墨示意两人坐到靠窗的诊桌旁,那里光线最足,也方便望诊。苏清瑶端着两杯刚泡好的菊花茶过来,杯壁还带着温热的水汽:“先喝点水顺顺气,中医讲‘悲则气消’,情绪太激动反而会加重不适。”她把杯子往女人面前推了推,杯底的枸杞浮在水面,映得女人苍白的脸多了点血色。
“请进。”林墨示意两人坐下,苏清瑶端来两杯温热的菊花茶,杯底沉着两颗枸杞,“先喝口水缓一缓,慢慢说。”
女人叫周岚,是家新媒体公司的内容总监,一开口声音就带着哭腔,话没说两句就开始掉眼泪:“林大夫,我真的没办法了。半个月前加班赶方案,下大雨没带伞,淋了一路回去就发烧了。一开始以为是普通感冒,吃了退烧药就好,结果停药当天晚上就烧回去,体温总在37.5到38.2之间晃。”
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嘴唇干裂起皮:“林大夫,我叫周岚,是做新媒体运营的。半个月前淋了场雨,之后就开始发烧,体温一直在37.5到38.2度之间徘徊。去医院查了血常规、胸片、甲状腺功能,甚至连风湿因子都查了,全是正常的。西医说可能是病毒感染,开了抗病毒药和退烧药,吃的时候体温能降下来,可一停药就反弹。这几天我连熬夜写方案的力气都没有,领导已经找我谈过两次了,再这样下去,我这份工作就保不住了。”
她丈夫在旁边补充,语气里满是焦虑:“我们去西医院查了三次,血常规、胸片、甲状腺功能,连肿瘤标志物都查了,全是正常的。医生说可能是病毒感染,开了抗病毒药和退烧药,吃的时候确实能降下来,但一停就反弹。这半个月她瘦了快十斤,晚上睡不着,白天没力气,昨天领导找她谈话,说再这样就只能调岗了。”
男人补充道:“她还总说浑身乏力,晚上睡不着,明明觉得冷,手心脚心又发烫,吃饭也没胃口,这半个月瘦了快十斤了。”
林墨伸出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轻轻搭在周岚的腕脉上。他指尖的脉眼石吊坠刚好贴在她手腕内侧,微微发热。诊脉讲究“浮中沉”三取,林墨先轻按,能感觉到脉搏跳得略快,带着点浮虚;再重按,脉搏力道就弱了下去,像是没根的浮萍。他又让周岚张开嘴,用消毒后的压舌板压了压她的舌头——舌苔薄白,舌尖却红得明显,两侧还有细密的红点,像是藏在雪地里的火星。
林墨伸出手,指尖搭在周岚的腕脉上。脉象浮而兼数,轻按能感受到微弱的搏动,重按则力道不足,带着几分虚浮。他又让周岚张开嘴,舌苔薄白而干,舌尖泛红,舌尖两侧还有细密的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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