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
陆少华那声短促而有力的低喝,如同投入死寂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后厨内几乎凝固的绝望氛围。
马科斯和那名被点到的保镖反应极快,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马科斯猛地将旁边一个沉重的、装满土豆的麻袋奋力推向通往大厅的门口!麻袋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同时挡住了那条缝隙。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名保镖则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他并非冲向门口,而是猛地将身边一个不锈钢料理台掀翻!台面上各种瓶瓶罐罐“哗啦啦”摔碎一地,刺耳的噪音在封闭空间内被放大了数倍,听起来就像是有人正在疯狂冲击障碍物。
“砰!砰!砰!”
几乎在他们制造噪音的同时,餐馆大厅方向传来了更加密集、更加靠近的枪声!子弹凶狠地击打在通往厨房的门板和门框上,木屑纷飞!显然,外面的枪手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火力瞬间被引导至门口区域。
“走!”陆少华看准时机,低吼一声,左手猛地发力,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重伤昏迷的副手迭戈向厨房更深处拉去。他的动作迅猛却异常稳定,避免对伤者造成二次伤害。
赫克托在另一名保镖的搀扶下,忍着右臂伤口传来的阵阵剧痛,踉跄着跟上陆少华。这位平日间跺跺脚蒂华纳都要抖三抖的枭雄,此刻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昂贵的西装沾满污渍和血迹,显得无比狼狈。他眼中除了惊惶和愤怒,更深处还藏着一丝难以置信——这个中国厨子,在这种绝境下,竟然还能如此冷静地指挥若定,利用身边一切条件制造机会?
厨房内部比想象中要深,结构也更复杂。陆少华显然对这里了如指掌。他没有走向通常的后门方向(那里很可能也有伏兵),而是拐过一个摆放着巨大冰柜的角落,冲向最里面一个相对独立的区域——那是存放干货和闲置厨具的储藏间,也是整个厨房建筑结构最厚实、唯一没有对外窗户的死角。
“进去!”陆少华用肩膀顶开储藏间的门,率先将迭戈拖了进去,然后示意赫克托和保镖跟上。
储藏间空间狭小,堆满了米面、各种豆类和装有调料的纸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粮食和香料混合的独特气味。四个人(加上昏迷的迭戈)挤在里面,几乎转不开身。
“咻——轰!”
就在储藏间门被马科斯从外面奋力关上的刹那,一声格外响亮的枪声,或者说爆炸声(像是霰弹枪或突击步枪打穿了什么易燃物)从大厅方向传来,紧接着是玻璃被震碎的哗啦声和什么东西燃烧起来的噼啪声!
“他们用了大家伙!”马科斯背靠着储藏间的门板喘息着说,脸色难看。如果刚才晚上几秒,他们现在可能已经成了蜂窝煤或者烤肉。
赫克托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地咳嗽着,吸入的烟尘和紧张让他呼吸困难。储藏间里没有灯,只有从门缝下方透进来的一丝微弱、摇曳的光线(可能是外面什么东西烧起来了),映照出几人脸上惊魂未定的神情。
“老板,您怎么样?”搀扶赫克托的保镖紧张地问,试图检查他手臂的伤口。
“死不了……”赫克托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但痛苦让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看向正蹲在迭戈身边,再次检查其生命体征的陆少华,眼神极其复杂。今晚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精心策划的谈判变成死亡陷阱,得力手下生死未卜,自己更是像丧家之犬一样被堵在这个满是面粉味的憋屈角落里。这种无力感和耻辱感,比他手臂上的伤口更让他刺痛。
“他……怎么样?”赫克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向陆少华问道。迭戈不仅是他的得力助手,更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兄弟,感情非同一般。
陆少华没有立刻回答,他用手指探了探迭戈颈动脉,又凑近听了听他的呼吸。
“失血太多,脉搏很弱。气胸我暂时处理了,但如果不尽快送到医院进行手术和输血……”陆少华摇了摇头,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在这种环境下,迭戈生存的希望正在随着时间流逝。
赫克托的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一拳砸在旁边的米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愤怒和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我们必须出去!”赫克托低吼道,枭雄的狠厉重新回到眼中,“不能被困死在这里!”
“怎么出去?”马科斯背靠着门,苦涩地说,“大厅肯定被他们占了,后门说不定也有人守着。我们就像掉进陷阱里的老鼠!”
储藏间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外面隐约传来的燃烧声、远处零星的枪声(可能是赫克托的手下还在抵抗,也可能是敌人在清理现场),以及几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
绝望的气氛开始弥漫。
就在这时,陆少华却突然站起身,开始在狭窄的储藏室里摸索起来。他的动作很轻,但目标明确。
“你在找什么?”赫克托忍不住问道,他现在已经把陆少华当成了唯一的变数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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