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晨雾还没散尽,镇上的集市就已经热闹起来。苏青推着装满新款成衣的小推车,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往熟悉的摊位走去,竹筐里的布料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散发着淡淡的棉布清香。往常这个时候,她的摊位前早就围了不少熟客,可今天走到跟前,却发现往日里热闹的角落竟有些冷清,只有两三个老主顾在犹豫地打量着,目光还时不时往旁边瞟。
苏青心里咯噔一下,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顿时愣住了。就在她摊位斜对面,原本空置的两个摊位前,一夜之间支起了崭新的蓝布棚子,棚子上挂着醒目的“新款服装低价卖”的纸牌,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那些款式,竟和她前阵子刚推出的碎花衬衫、收腰连衣裙几乎一模一样,连布料的花纹都仿得有七八分像。
更让她意外的是,不远处的巷口拐角,还多了一个流动服装摊,同样挂着“清仓促销”的牌子,几件眼熟的小翻领上衣挂在最显眼的位置,标价竟比她的售价低了足足三成。三个新摊位像突然冒出来的春笋,一下子占据了集市里人流量最集中的区域,摊主们正热情地招呼着过往的行人,手里拿着衣服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很快就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顾客。
“苏老板,你可来了!”隔壁卖蔬菜的刘嫂凑过来,压低声音,脸上满是焦急,“你没看见吗?一早上冒出来三家服装摊,卖的都是跟你差不多的样式,价格还便宜得很,好多人都被他们拉走了!”
苏青定了定神,强压下心里的慌乱,笑着跟熟客打招呼:“张婶,李姐,今天来得挺早啊,要不要看看我刚做的新款小外套?面料是刚从县城进的细棉布,穿着舒服。”
张婶犹豫着摸了摸她摊位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对面摊位的标价,小声说:“苏青啊,不是婶子不照顾你生意,你看对面那摊,跟你这差不多的裙子,比你便宜五毛钱呢,你这价格能不能再少点?”
旁边的李姐也附和道:“是啊苏老板,现在三家都卖一样的,人家还低价促销,你要是不降价,我们可就只能去那边买了。”
苏青心里一阵发凉。她的定价已经很实在了,面料是选的优质棉布和府绸,做工也细致,锁边、钉扣都做得规整,每件衣服的利润本就不高。可那三家新摊位的衣服,她远远看着就知道,用的是便宜的混纺布料,针脚也粗糙,边角都没处理平整,可架不住价格低,款式又仿得像,对普通顾客来说,确实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她耐着性子跟大家解释:“张婶,李姐,我这衣服的面料和做工你们是知道的,穿多久都不容易变形、起球,一分钱一分货。他们那衣服看着像,但面料不一样,穿几次就松垮了,不划算的。”
可顾客们大多听不进这些,纷纷涌到新摊位前挑挑拣拣。有人拿起仿款衣服比对了一下,觉得样式差别不大,价格却便宜不少,当即就付了钱;还有人抱着“反正穿个新鲜”的心态,觉得低价买件衣服不吃亏,很快,三家新摊位前就排起了小长队,而苏青的摊位前,只剩下寥寥几个人。
苏青默默地整理着摊位上的衣服,手指划过平整的针脚,心里五味杂陈。她做服装生意这两年,从来都是凭着良心经营,选最好的面料,做最细致的做工,价格也公道,才积累下这么多熟客,把生意做得红火起来。可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人直接模仿她的款式,用低价来抢生意。
旁边的刘嫂看着这冷清的场面,急得直跺脚:“这也太欺负人了!明摆着就是冲着你的生意来的!他们用差料子压价,顾客哪分得清好坏?再这样下去,咱们的生意可就真做不下去了!”
苏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着急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这三家摊主的来头。她趁着没人光顾的间隙,假装逛集市,慢慢走到其中一个新摊位前。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说话带着外地口音,正热情地给顾客介绍:“妹子,你放心,我这衣服跟对面苏老板那是一样的款式,都是最新的样子,我这儿直接从工厂拿货,没有中间环节,所以才这么便宜,你买一件回去穿,保证划算!”
苏青心里了然,这些人大概率是看到她的服装摊生意红火,就跟风模仿,从一些小作坊进了廉价的仿款衣服,靠着低价促销抢占市场。他们不在乎做工和面料,只想着快速赚钱,可这样的恶性竞争,最终损害的不仅是她的生意,还有顾客的利益——那些低价衣服穿不了多久就会出现问题,到时候顾客们说不定还会误以为是她的衣服质量不行。
一整天下来,苏青的生意冷清得可怜。往常她一天最少能卖二十件衣服,有时候甚至能卖到三十多件,可今天,直到傍晚收摊,她只卖出了八件,还是几个格外信任她做工的老熟客照顾生意。看着竹筐里剩下的大半衣服,再想想那三家摊位前络绎不绝的顾客,苏青的心里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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