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寒风卷着细碎的雪沫,拍在窗棂上沙沙作响。苏青正坐在桌前整理手工订单,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刘嫂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传了进来:“苏青,你在家吗?我有话跟你说!”
苏青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开门。只见刘嫂裹着厚厚的棉袄,脸色通红,手里还攥着一块没织完的毛线,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快进屋说,外面冷。”苏青侧身让刘嫂进来,顺手给她倒了杯热水。
刘嫂接过水杯,却没喝,而是压低声音,凑近苏青说:“苏青,你最近没听村里的人议论吗?张婶在背后说你坏话,说你以前跟混混不清不楚,现在赚钱快是靠见不得人的勾当,这话都传开了!”
苏青握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温热的水没能驱散心底的凉意。其实前几天去供销社时,她就隐约听到了些议论,只是没敢细想,如今被刘嫂当面点破,那些零碎的话语瞬间拼凑起来,像针一样扎在心上。但她没有立刻表现出愤怒或委屈,只是平静地问:“刘嫂,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昨天去李婆家借针线,听见李婆跟王婶说的,说这话是张婶先传出来的!”刘嫂越说越气,“张婶这人就是嫉妒你!看你手工做得好,娃又争气,心里不平衡,就编瞎话糟践你!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得去找她理论理论,让她把话说清楚!”
刘嫂一边说,一边拉着苏青的手,想让她现在就去找张婶。可苏青却轻轻挣开了她的手,坐在凳子上,慢慢喝了口热水,眼神渐渐平静下来。她知道,刘嫂是好意,想为她抱不平,但此刻去找张婶吵架,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苏青的目光落在桌角孩子们的奖状上——晓燕的“三好学生”、晓阳的“数学小能手”、晓雨的“绘画二等奖”,红色、黄色、粉色的奖状并排贴着,像一团温暖的火。她想起孩子们拿到奖状时的开心模样,想起晓燕抱着字典说“以后自己能查字”的骄傲,想起晓阳做算术题时认真的侧脸。如果现在去找张婶吵架,闹得人尽皆知,不仅会让孩子们听到不好的议论,还会让谣言越传越凶,甚至可能让村民们觉得“无风不起浪”,反而坐实了那些不实的说法。
“刘嫂,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苏青抬起头,眼神坚定,“但我不能去找张婶吵架。”
“为啥呀?”刘嫂急得皱起了眉,“她这么糟践你,你就甘心?”
“不甘心,但吵架解决不了问题。”苏青轻轻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张婶为什么传这些谣言?无非是看着我日子过好了,娃又争气,心里嫉妒。她没有任何实质证据,全是凭空猜测的瞎话。如果我现在去找她吵,只会让她觉得我‘被说中了才急眼’,还会让村里的人看笑话,谣言也会越传越离谱。到时候,不仅我受委屈,孩子们也会被人指指点点,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刘嫂愣住了,她从没没想过这些。她只觉得受了委屈就该找人理论,却忘了谣言的可怕之处——越辩解,越容易被缠上,反而说不清道不明。
苏青继续说:“你想想,张婶说我‘跟混混不清不楚’,可村里谁真的见过?她又说我‘靠见不得人的事赚钱’,可我的手工都是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供销社的张婶能作证,城里的商贩也跟我订过好几次货,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证据。她的谣言没有任何根基,就像冬天的雪,看着大,太阳一出来就化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的老槐树身上。寒风把树枝吹得摇晃,可树干却稳稳地扎根在土里,没有丝毫动摇。“我现在要做的,不是跟她吵架,而是像这棵老槐树一样,稳住自己。继续做我的手工,继续教我的娃,用事实证明我是什么样的人。等合适的机会,大家自然会明白,那些谣言都是假的。”
刘嫂听着苏青的话,慢慢冷静下来。她想起苏青平时的样子——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慌不忙,总能想出办法。上次她儿子不爱写作业,苏青没让她打骂孩子,而是教她用“小任务奖励法”,没过多久,孩子就主动写作业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像张婶说的那样,做见不得人的事?
“你说得对,是我太冲动了。”刘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她这么传吧?”
“当然不会。”苏青嘴角微微上扬,“我已经想好了。再过几天就是腊月二十五,村里要办年货集市,到时候城里的商贩会来收手工,我跟他们约好了,那天在集市上见面。到时候,大家都会看到,我的手工是靠品质赚钱,不是靠什么见不得人的门路。还有,下个月学校要开家长会,李老师和张老师都说要在家长会上夸孩子们,到时候大家也会知道,孩子们的进步是靠我每天辅导,不是靠什么外力。”
她拿起桌前的手工订单,指着上面的字迹说:“你看,这是城里商贩给我的订单,上面写着要订50个肚兜,每个8毛钱,这都是明明白白的生意。等集市那天,我把订单拿给大家看,再让商贩跟大家说几句话,张婶的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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