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温系统送出的栀子花香依旧浓稠得化不开,甜得发腻,沉甸甸地压在张纳伟的胸口。亲王早已离开,仆人也都退了出去,厚重的金属门隔绝了外界,也将他独自留在巨大的、死寂的奢华囚笼里。他依旧瘫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冰冷的猫爬架底座,深紫色的天鹅绒被女佣擦拭得光洁如新,仿佛几个小时前那朵刺眼的暗红血花从未存在过。
但身体的感觉如此清晰,不容忽视。内裤里粗糙的卫生巾边缘,像一层砂纸,持续地摩擦着大腿内侧娇嫩的皮肤,带来尖锐的不适感。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牵扯起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腹部的坠胀感并未完全消退,像一块温吞的烙铁沉沉地坠在腹中。腰后持续的酸痛,如同无声的嘲讽,提醒着他这具身体无法逃避的“女性”机能。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尾巴本能地、更紧地缠绕在腰间,试图将自己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然而,这动作却让内裤里的异物感更加鲜明。屈辱感如同附骨之疽,随着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更深地渗透进骨髓。亲王那句“宠物也需要照顾”像魔咒一样在耳边回响,冰冷而残酷,将他所有的羞耻和挣扎都打上了“麻烦”和“待处理”的标签。
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墙角那个黑色的箱子上——管家留下的“卫生用品”。精致的包装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着冷硬的光泽。它们不是关怀的象征,而是他此刻所有痛苦的具象化,是提醒他非人地位的冰冷刑具。他猛地别开脸,胃里一阵翻搅。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爬行。窗外的阳光透过特制的玻璃,在地毯上投下长长的、倾斜的光斑,无声地移动着。张纳伟维持着蜷缩的姿势,仿佛已经石化。只有偶尔因腹部不适而微微蹙起的眉头,以及那条因紧张而轻微颤抖的尾巴尖,泄露着他还活着的事实。
“咔哒。”
门锁轻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张纳伟的猫耳瞬间竖起,警惕地转向门口方向。身体条件反射地绷紧,尾巴也僵直了一瞬,随即更紧地缠住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闷痛。是仆人?还是……亲王又回来了?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他的喉咙。
进来的是那个叫哈雅的年轻女仆。她手里端着一个银质的托盘,上面放着一杯温水、一小碟切好的水果(奇异果和草莓,鲜艳欲滴),还有一个小小的、白色的药片。她的脚步很轻,脸上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谨慎,目光飞快地扫过张纳伟蜷缩的身影,又迅速垂下。
“Samira小姐,”哈雅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一种刻意的柔和,“殿下吩咐,让您把这个止痛药吃了,会舒服些。”她将托盘轻轻放在矮几上,指了指那片白色药片。
止痛药?
张纳伟的目光落在那片小小的药片上。亲王会关心他痛不痛?不,这绝不是关心。这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照顾”——确保他的“宠物”状态良好,不会因为不适而影响“观赏”价值,或者再次“弄脏”昂贵的地毯。就像给赛马喂食精饲料,给猎犬梳理毛发。
他沉默着,没有动,也没有看哈雅,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膝盖和尾巴形成的包围圈里。拒绝的姿态无声而清晰。
哈雅似乎有些无措,在原地站了几秒。她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绝望和抗拒。“Samira小姐,”她又轻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劝慰,“药……药是有效的。吃了它,肚子就不会那么疼了。”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您……您这样,我看着也难受……”
张纳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哈雅话语里那丝微弱的同情,像黑暗中划过的一星火花,微弱,却灼痛了他。他不需要同情!尤其不需要来自一个将他视为“宠物”的人的同情!这只会让他感到更深的讽刺和无力。他猛地抬起头,浅棕色的猫眼因屈辱和愤怒而微微发红,死死地瞪着哈雅,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威胁意味的低沉呜咽。
哈雅被他眼中的戾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血色尽褪。她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匆匆将托盘又往前推了推,然后像逃一样转身离开了房间。金属门在她身后沉重地关上,再次隔绝了内外。
房间里又只剩下张纳伟一个人,还有矮几上那杯水、那碟水果,和那片刺眼的白色药片。
他看着它们。温水冒着微弱的热气,水果鲜艳得如同假花。药片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粒等待被吞服的毒药。腹部的绞痛适时地加剧,像有只手在里面狠狠地拧了一把,让他额角瞬间渗出冷汗。他痛苦地弯下腰,尾巴也跟着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生理上的剧痛和尊严上的屈辱激烈交战。吃?意味着接受这份“恩赐”,承认自己作为“宠物”需要主人施舍的“照顾”。不吃?就要继续承受这撕心裂肺的折磨,在这空无一人的牢笼里独自熬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疼痛如同潮水,一波比一波汹涌。冷汗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黏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凉意。他的手指深深抠进地毯的绒毛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因为剧痛而微微发抖,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尝到了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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