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成皇 第202章 寒渊破晓

整个西北荒原的天空，都好像在这声咆哮下发抖。肮脏的暗红色云层被强行撕开，露出后面更深远、更冰冷的虚无黑暗。

一股远超之前的、带着毁灭性反扑的污秽意志，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朝着那冲破洞窟的金色光柱，朝着洞窟里的露娜，狠狠地压了下来。

这不再是降临，而是归墟本体意志不惜代价的抹杀。

光柱剧烈抖动……

金光在恐怖的反扑下开始变暗。

祭坛构成的土黄色光圈，发出快要撑不住的声音，表面出现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缝。

露娜待在光柱中心，感觉涌进身体的温暖洪流瞬间变得无比狂暴，好像要把她这个破破烂烂的容器彻底撑爆。

深蓝印记发出刺眼的光芒，疯狂地疏导着这股力量，但也让她本来就要崩溃的灵魂状况更糟了。

就在这光柱快要被压垮、露娜快要被彻底碾碎的关键时刻……

咚！咚咚咚……

祭坛下面，那像沉睡巨人心跳的声音，突然变得像战鼓在敲：有力、暴烈、带着被彻底激怒的冲天战意！

一股比祭坛光圈古老得多、浩瀚得多、纯粹得多的意志，猛地从大地脉络深处醒了过来。

它没有具体的形状，却好像化成了整座三神山的脊梁。

那是被关押在归墟本体里的地脉碎片所对应的、这个地方真正的地脉核心意志。它被归墟的贪婪吞噬激怒了，更被守护者点燃的薪火唤醒了。

这股古老的意志，像看不见的怒涛，顺着那些连接主峰深处的无数“根须”，逆流而上。

它不是去攻击光柱外面的肮脏反扑，而是——瞬间注入了露娜指尖碰着的薪火核心。

祭坛上，那片随着薪火燃烧而转动的水晶碎片，突然爆发出光芒，比太阳还刺眼。

露娜感觉自己不再是个容纳洪流的容器，而是变成了一座桥。一座连接着地脉核心古老意志和纯净薪火的桥。

薪火光柱的颜色瞬间从纯净的金黄，染上了一层厚重像山峦的土黄光辉。光柱的形状也猛地膨胀，变得结实，化成了一把直通天空的光做成的巨剑。

剑尖指着的，正是那倾泻下来的肮脏反扑。

斩……

没有声音，只有纯粹意志和规则层面的碰撞。

煌煌光剑向上逆劈而去，带着地脉核心积蓄了万古的愤怒和薪火净化一切的决心，狠狠地劈进了那片压塌了天空的污秽黑暗里。

嗤啦~

像热刀切进了凝固的猪油，污秽的黑暗意志被光剑从中间硬生生劈开。

数不清的肮脏能量在光剑的神威下尖叫着溃散，天上那个巨大的暗红色漩涡，像被戳破的气泡，发出一声不甘的的哀鸣，瞬间崩溃消散了。

那只冰冷的大眼睛，在彻底消失前的最后一瞬间，死死地“盯”了露娜一眼。

那目光里包含的怨毒和憎恨，差点把她的灵魂再次冻住。

轰隆隆……

天空的暗红色云层剧烈翻滚，慢慢合拢，重新盖住了那片被撕开的虚无。

肮脏的蓝月亮还挂在那里，但那股让人喘不过气的的恐怖注视，却像退潮一样飞快消失了。

洞窟顶部的融化停止了，流淌的暗红色晶液彻底不见，只留下被金光烧过的一片焦黑和那个大窟窿。

光柱慢慢收拢，像巨龙回巢，重新缩回到祭坛上。

那团薪火变回了拳头大小，安静地烧着，但散发出的气息，却比之前更凝练、更深沉，像是经过了一场锤炼。

露娜全身一软，从半空中掉下来，重重摔在冰冷的祭坛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吸一口都带着肺像被撕开一样的疼。

身体像被彻底掏空了，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

眉心深蓝印记的光暗到了极点，几乎要灭了，只剩下一点微弱的蓝色光星。

她成功了，但代价巨大。

鲛珠彻底碎掉后留下的根基，传来一种无法弥补的空虚感，灵魂像是布满了裂纹的琉璃杯子。

就在这时，祭坛中间，那团薪火的核心，那片水晶一样的碎片，突然脱离了火焰的包裹，化成一道微弱的光流，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露娜破碎的眉心。

嗡~

露娜身体猛地一震。

没有痛苦，只有一股清凉又温和的暖流注了进来。眉心那点深蓝印记瞬间被一层纯净的金黄色光晕包裹。

一种奇妙的联系，在她和这团薪火之间建立起来。同时，一段破碎的信息流冲进她的意识……

不是文字，不是声音，是纯粹的画面和感觉的碎片。

她“看”到了几幅模糊的景象：

一片被冰雪覆盖的古老森林深处，一点微弱的蓝光在巨大树根之间闪烁；

一座燃烧着赤红岩浆的巨大火山口底部，滚烫的熔岩湖中心，漂着一枚红色的晶石；

一片死寂的沙漠中心，巨大的流沙漩涡下面，埋着一座破破烂烂的石碑，石碑顶上嵌着一块土黄色的晶核；

还有…一片深不见光的海底深渊，冰冷的海水里，一点幽蓝的光像心脏一样在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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