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明盯着滚球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霓虹数字,红的、绿的光刺得他眼睛发涩,那些光粒子像失控的萤火虫,在视网膜上乱撞。忽然,他觉得喉咙像被砂纸狠狠磨过,干涩得发疼——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原始赌具”,在这台“哗啦啦”吞硬币、吐奖券的全自动赌具面前,竟可笑得像场被时代抛弃的戏剧。而自己的衣兜里还揣着昨晚变鸽子用的黄铜弹簧机关,沉甸甸的,棱角硌得皮肤生疼,像块甩不掉的旧伤疤;藏在袖口里的纸牌,边缘早被汗浸得发卷、起了毛边,还有那只养在铁皮笼子里、羽毛都快掉光的灰鸽子,翅膀耷拉着,日复一日重复的戏法,哪里是什么坚守?还有那些旧赌具,分明是加速自家赌场砌向倒闭的催命砖,每一块砖上,都刻着他徒劳的影子。可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他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像根烧红的铁针,狠狠扎进意识深处:找到那个传说中能以鞭为刃、将皮革与金属耍成嗜血凶器的“长鞭骑士”。
就在他踉跄着路过一台“哗啦啦”响得像暴雨抽打着铁皮棚的滚球机时,眼角余光突然被一道刺目的影子攫住——
那人头戴一顶缀着深棕色鞭条的牛仔帽,帽檐压得极低,阴影像块浸了水的破布,沉甸甸地垂在眉眼上方,边缘的布料被汗水浸得发皱,还沾着几根不知从哪蹭来的草屑。可偏遮不住下颌线那道凌厉得能割破空气的弧度——从耳际到下巴,线条利落得像用冰刀削过,连绒毛都刮得干干净净,仿佛天生就带着把无形的刀,连呼吸时喉结滚动的幅度,都透着股不容置喙的锋锐。帽檐下偶尔漏出的几缕黑发,被发胶固定得硬挺,像藏在阴影里的尖刺。
身上那件墨黑色皮夹克,油亮的表面泛着哑光的棕,像淬了层化不开的夜色,袖口和肘部磨出了细密的纹路,每一寸皮革都浸过海风的咸、赌场的烟,还有说不清的汗味,摸上去该是又硬又凉,带着股陈年旧物的执拗。双肩缝着的分丝鞭条装饰,是用三股细皮绳拧成的,随着他抬手的动作轻轻晃动,鞭条末梢“簌簌”擦过衣料,竟像有细小的活蛇在衣褶里钻动,窸窣声混着赌场的喧嚣,格外勾人注意。内衬是件绿蓝色菱形领衬衫,领口高高支棱着,浆洗得硬挺,边角像振翅欲飞的蝶翼般微微翘起,衬得他脖颈线条又细又长,皮肤在赌场暧昧的光线下泛着冷白的光泽,宛如被月光反复打磨过的象牙,连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碰一下都像会沾染上寒气,冻得人指尖发麻。
下身的皮制马拉喀什裤绷得很紧,裤腰处别着根银色的骷髅头腰带,扣眼被磨得发亮。布料将腿部的肌肉线条勒得利落流畅,每走一步都能看见布料下小腿肌肉轻微的起伏,像藏着股随时会爆发的劲。小腿腓侧有道从脚踝一直爬至膝关节窝的裂口,裂口边缘用银线密密匝匝缝过,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股野劲,线头在末端打了个粗劣的结,在光下闪着细碎的亮;里面的米色条纹长筒袜顺着小腿弧度往下淌,纹路像蛇鳞般蜿蜒,袜口松垮地堆在膝盖下方,被裤料压出几道浅痕,隐约能看见皮肤的颜色。脚上蹬着的米棕色高帮牛仔靴,靴跟是磨得发亮的铜质,边缘都起了毛边,鞋面上沾着点干涸的泥渍,敲在赌场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笃笃”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艾明的心跳上,震得他胸腔发紧,连呼吸都跟着乱了节拍,鼻腔里仿佛都钻进了那股皮革与铜锈混合的气味。
最惹眼的还是他露在帽檐外的半张脸:颧骨很高,棱角分明,皮肤是冷调的白,透着点病态的薄。嘴唇上涂着层浅蓝得近乎透明的口蓝,在灯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唇峰处的颜色稍深,像含着颗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薄荷糖,连唇角那颗细小的痣都被衬得格外清晰,看着都透着股凉意,仿佛一开口就能呼出白气。眼尾用黑墨勾着细长的眼线,末梢微微上挑,尾端故意拖出个歪歪的尖,在流转的光影里忽明忽暗,像只停在眼尾的黑色飞蛾。偶尔抬眼时,瞳孔眯成条竖缝,眼白泛着冷光,像只慵懒蜷在暗处的暹罗猫,前爪看似随意地搭在赌桌边缘,爪尖却悄悄蜷起,看似无害,却藏着随时会扑咬的狠劲,让人不敢久视,生怕被那眼神勾住,再也移不开目光。
艾明几乎是瞬间就被吸了过去,像被磁石攫住的铁屑,脚底下像生了根,挪都挪不动。周围人也纷纷侧目——谁会对一个出手如此大方、打扮又这般奇诡的公子哥视而不见?那人往赌桌上一摞筹码,金闪闪的,每一枚都比滚球机的霓虹灯光还亮,硬币碰撞的“哐当”声清脆得刺耳。然后他指尖夹着扑克,指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泛着健康的粉,随手一甩,纸牌便“唰”地在半空绽开扇形,竟是同花顺!引得围观者一阵接一阵的惊呼,口哨声、叫好声混着赌场的喧嚣,像涨潮的海水,铺天盖地涌来。
艾明看得发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兜里卷边的纸牌边缘,粗糙的纸感蹭过指腹。心里那个“机灵魔术师 疯批长鞭骑士”的念头疯了似的滋长:这家伙不仅帅得扎眼,还是个运气好到离谱的赌徒。哪怕不知道他从哪片海域漂来,那股又疯又拽的魅力,像烧红的烙铁,“滋啦”一声,狠狠烫进艾明的心脏,烫得他血液都在血管里叫嚣、翻涌。他想,这绝对是能和自己组成“最佳搭档”的人!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耍牌变戏法,一个挥鞭镇场子,走到哪都该是焦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