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果断的办法 第9章 “者若染淤泥”

“对了，派、阿尔法！取名也是人类独特的情感体现呢。就像忠犬八公，只有被驯服了，才显得与众不同，这样才能拥有名字，就如同《小王子》里的狐狸一样！当然，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会拾取楼上掉落的笔帽、艾漠在路上遗失的项链，还有语文老师的戒指呢？” 苏诚满心疑惑，发自内心地问道。

“这可能与…… 哥白尼理论的猜想有关！” 派、阿尔法回答道。

“嗯—— 什么？哥白尼？不是哥伦布？不是路易十六？到底是日心论？还是发现新大陆？或者是美国独立战争？断头台？快回答我！…… 我真的很想知道！” 苏诚急切地追问。

“哦！好像就是我闲得没事干……” 派、阿尔法略显随意地回应。

突然，一阵浓烈而耀眼的光芒直直照向苏诚。他惊愕地看到，这个世界的一个点竟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撕开了一道口子。透过那缺口，外面站着的正是艾适。紧接着，神奇又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苏诚的身体从右边发际线中轴线开始进行分割，右半部分扯出了一个白茫茫的灵魂体，里面似乎还飘浮着许多碎片，或许这些就是记忆碎片，是良知的记忆碎片。一旁的灵魂变得透明起来，化作一个球，时而又幻化作婴儿或是小孩的模样。又过了一会儿，球体上面写满了文字，可能记录着生平的经历。上面的文字和里面的碎片纷纷浮空而起，一个接着一个散发着白光，射入他的体内，直至全部融入身体之中。而一旁的灵魂则飘向了缺口处，朝着艾适飘去。

“记忆和经历还给你了，他用不着。你和艾漠比起来，还是太爱多嘴了。” 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

苏诚心中猛地一紧，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右灵魂已经离开时，左灵魂瞬间失控。它以惊人的速度攀缘至全身各处，很快，苏诚便仿佛焕然一新，但却是残缺不全且才竭智疲的状态，身上的邪气已冲破临界点。派、阿尔法见时机已到，便抛出一个紫棕色的、瓶盖大小的仪器，它被译为“心灵平衡临界仪”，这个仪器可以将苏诚的意识主体暂时拉回，达成一个短暂的阴阳平衡，刚好到达临界点。不过由于左灵魂过于活跃，活性一直不断，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造成失衡。不过过上一会儿，等仪器逃逸结束，便开始压制左灵魂。按照设定，左代表阳，右代表阴，阴阳平衡能使主意识平行，若是丢掉阳就会死亡，丢掉阴若缺失，便会被阳占据，主意识也将完全被阳吞噬，从而彻底变成一个截然不同的自己。但倘若有场外支援，就能暂时维持平衡，充当阴的作用，如此一来，便会形成双重人格，也就是主人格和第二人格。有时第二人格会控制身体，主人格的变化毫无规律可言，不过主人格始终是主导地位。然而，人们往往始终不接受第二人格，觉得它是个可有可无、没有实际用处的存在。毕竟，两种思想共存于一个躯体之中，这怎么看都违背常理，若不将两者完全融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苏诚渐渐恢复了正常状态，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步履蹒跚地朝着前方的光点迈去。忽然间，他感受到了温度，急促地喘着气，周围的氧气似乎变多了，心脏也逐渐平缓下来。他意识到这里的海拔恢复正常了，方才肯定是处于高空中。他心中暗自思忖，不知道有没有飞机、雷达、卫星能察觉到那个奇异的建筑世界，不过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个世界已经将物质归还给了地球和宇宙，彻底消除了自身的存在痕迹。他又开始思索，在地底建成小世界是否会影响地基和地质结构？在半空中，它是如何克服地球引力的？难不成是在太空中建造了一个球形或圆筒形的建筑？可自己在里面看到的场景却丝毫没暴露它有弧度，难道是方形或长方形？这不可能，因为引力会将其撕碎，除非它足够小，不然就会坍缩！而球形或圆筒形产生的离心力和旋转周期，竟让自己感受不到变化，甚至连重力都极为相似，难道它体积很大？依靠着地球运转？如果距离地球太近，会被地球引力撕裂，那方才的地方是在距离地球很远的地方吗？比月球还远？那种失重感如此真实，这成本实在太高了！而且它们甚至能深入地球地底几万米的地方，却还不损害地壳的物质和资源，这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还没从刚才那有惊无险的经历中缓过神来，苏诚看向艾漠，见她并无大碍，正躺在地板上睡着了。他又看了眼钟表，惊觉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不对，仅仅才过了十五分钟！可方才经历的事情信息量巨大，让他都没心思回教室了，而且作业还没写完呢！他心中一阵慌乱，暗自嘀咕：我…… 我怎么没事？左灵魂没把我吞噬？“这是心灵平衡临界仪的功能！” 一个低沉却又带着年轻气息的男声突然响起。苏诚猛地回头，看向身后，大声说道：“派、阿尔法！你在哪？别吓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快出来！这应该不是梦吧！我刚刚在思考什么？”

艾漠悠悠醒来，她起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急切地询问现在几点了。得到回答后，她顿时松了口气。可无奈的是，今晚轮到她打扫卫生，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分钟。卫生委员在班里可是个极其凶残的存在，大家见了都望而却步。而副卫生委员杨红卫更是巧舌如簧，三言两语就能把人说得晕头转向。苏诚和艾漠不敢耽搁，急忙朝着门口走去。苏诚顺手朝上面的巧克力捏了一把，紧接着，门被破开了。进来的有三个人，左边是保安大叔，中间是体育老师，右边是那个戴眼镜的同学。直到这时，苏诚才知道这个眼镜仔叫刘韩明。原来，刘韩明回来时发现门被反锁了，尝试各种开锁方法都不行，最终找来了保安和体育老师。体育老师是刘韩明的二叔，他见侄子来求助，便又找来保安帮忙，三人齐心协力才破开了大门。艾漠他们可不想再耽误时间，连忙道谢后，就匆匆出发前往教室。

在路上，苏诚兴奋地对艾漠说他刚才发现的线索：“你知道吗？巧克力下面竟是一个闪着红光的菱形物体！很可能就是抑制派阿尔法的机器！但为什么要用容易融化的巧克力呢？这就真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艾漠听后，心中满是感动，真诚地答谢苏诚：“苏诚，真的谢谢你。你牺牲自己半个灵魂去拯救我父亲，我真的难以想象你遭了多少罪，我果然没看错人。”

两人话音刚落，便来到了教室门口。苏诚先进去，艾漠跟在后面。杨红卫一见有人进来，立马摆好架势，那气势，仿佛河东狮子吼一般，带着威慑感。看到先进来的苏诚不是今日的值日生，她便毫不在意，连瞥都不瞥一眼。可等看到后面进来的今日值日生艾漠时，她立刻 “呵” 了一声，随后嚣张地大声叫嚷起来：“呦呦！这不是今日扫地的姑姑艾漠嘛？！咋地？有事啊？！整整迟到了一分半！以前可从没这毛病！咋就今天犯病了啊？！今早没吃药啊？！还是来那个啥了啊？！本来就笨手笨脚的，跟个傻大根似的！我告诉你！你连那下地种田的妇人都不如！活该嫁不出去！哈哈哈！” 她扯着那带着东北味儿却又不太熟练的广东口音叫嚷着，让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当然，大家笑的不是她，而是被她辱骂的艾漠。艾漠哪里受得了这般委屈，眼眶瞬间红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一时竟忘了反击，大概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羞辱打击懵了吧。

她并非生来就如此软弱，至少在她母亲失踪之前，她没有什么反抗能力，面对种种状况，只能默默忍受。

在那个平常的课堂上，苏诚突然感到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立马倒坐在座位上。周围的同学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询问他怎么了。苏诚捂着心脏，一脸茫然，自己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眩晕是何原因。但就在下一秒，他似乎突然明白了接下来该做什么，于是安稳地闭上了眼睛。

彼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苏诚吸引了过去。然而，杨红卫却没有放过艾漠的打算，就在她刚要上前对艾漠施以报复时，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杨红卫正要攻击的手臂。定睛一看，是苏诚，准确地说，是处于第二人格形态的苏诚。

他以极快的速度站起身来，稳稳地握住杨红卫的手臂。此刻的他，仿佛继承了之前的记忆，眼中满是愤怒与嚣张。杨红卫刚想开口辩解，苏诚却迅速用左脚勾住杨红卫的左腿，一个利落的摆腿动作，将她放倒在地。与此同时，他的左手紧紧握住杨红卫的手腕，右手在蹲下的瞬间，小心翼翼地护住了她的后脑勺。这一系列惊险且在瞬间完成的动作，让全班同学都惊得目瞪口呆，大家呆立在原地，模样奇特，忍不住齐声发出惊呼。好在杨红卫并无大碍。

苏诚缓缓直起身，冷冷地对杨红卫说道：“这不就是迟到一分半嘛？！这下好了，你耽搁了三分半！你的话我记住了！你要是以后再敢用这种语气跟我们班里人说话，你在班上就别想有立足之地！这只是给你的开胃小菜，精彩的还在后头呢，你别不信，以后有你好看的！” 说完，他让杨红卫慢慢站起来，在她惊魂未定的眼神中，从容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经此一事，杨红卫再也不敢找艾漠的麻烦，对其他同学也不再大声叫嚷，而是小声地用诸如“清扫”等字词命令值日生打扫卫生，尤其是针对艾漠。

终于，放学铃声如往常一样响起。苏诚坐在椅子上，他的坐姿依旧保持着那种高冷且唬人的模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然而，当铃声传入他的耳朵时，他刚要像往常一样起身离开，一个身影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是艾漠。艾漠面带微笑，向他走过来，显然是有什么事情要对他说。

苏诚看着艾漠，心中有些疑惑。他不知道艾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但还是礼貌地等待着对方开口。

艾漠走到苏诚面前，微笑着说道：“苏诚，我想谢谢你今天帮了我。”

苏诚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艾漠会专门来感谢他。他看着艾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淡淡地说道：“不用谢，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艾漠显然对苏诚的回答感到有些惊讶，因为她知道，苏诚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今天的他，似乎有些不一样。

苏诚今天的举动实在是太反常了。他平时总是那么冷静、沉稳，做事有条不紊，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冲动。他的动作太过果断，甚至有些鲁莽，完全不像他平时的风格。而且，他的反应速度也比平时快了许多，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然而，尽管苏诚的行为如此反常，但他的动作却又完美流畅，没有丝毫的破绽。这让艾漠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其他同学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纷纷围过来，好奇地询问苏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多数同学都对苏诚的行为表示赞扬，认为他今天做得非常好。而那些原本对苏诚持有批评意见的人，则有些尴尬地退场，或者在背后小声嘀咕着什么。

这一番风波，让苏诚在班里的名声顿时大噪。同学们对他的印象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从一个高冷、不易接近的人，变成了一个勇敢、果断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