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城市中心的梧桐巷,藏着一间与周遭钢筋水泥格格不入的老茶馆——“茗香居”。青灰瓦檐下挂着褪色的木质招牌,“茗香居”三个字是已故的老书法家题的,笔画里还留着几十年前的墨香。苏然是从出租车司机嘴里听说这家店的,那天她和林悦刚把王家遗产的最后一份文件送到法院,两人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的玻璃幕墙,突然想找个能“喘口气”的地方。
要说咱们这老城区,也就梧桐巷还剩点老味道了。司机师傅握着方向盘,语气里带着点怀旧,茗香居开了五十年,李老头守着那店,比守着祖宗祠堂还上心,每天天不亮就生炉子煮茶,茶叶都是他自己去山里收的,味儿正。
林悦侧头看向苏然,眼里带着笑意:听起来像是个能坐一下午的地方,要不要去试试?
苏然点点头,连日来处理王家遗产的紧绷感还没散去,她确实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闻闻茶香,看看老物件,让脑子放空一会儿。
出租车拐进梧桐巷时,苏然先闻到了不对劲的味道——不是想象中醇厚的茶香,而是呛人的焦糊味,混着浓烟,从巷口往里飘。她心里一紧,推开车门,就看见“茗香居”的方向冒起滚滚黑烟,橘红色的火苗正从木质窗户里窜出来,噼啪作响。
着火了!林悦也跟着下车,声音里带着惊讶,怎么会这样?巷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人,有穿睡衣的居民,有提着菜篮的老人,大家都踮着脚往茶馆方向看,有人拿着手机报警,有人急得直跺脚。一个穿灰色中山装的老人捶着墙,声音哽咽:“刚还看见李老头在门口扫地呢,怎么就着火了?这店要是没了,我们这些老伙计去哪喝茶啊!
苏然挤过人群,往火场靠近了些。消防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很快停在巷口,消防员扛着水管冲进去,水柱对着火苗喷射,浓烟被冲散,露出茶馆烧得发黑的门框——原本挂在门口的木质对联已经烧得只剩焦黑的木茬,门前那对摆了几十年的青花茶罐,碎成了几片,罐身上的缠枝莲纹被烟灰覆盖,看不清原本的颜色。里面还有人吗?消防员冲围观的人喊。
刚才捶墙的老人立刻应声:有!李老头肯定在里面!他每天这个点都在里屋整理茶叶,从不出去!
苏然的心沉了下去。她看着消防员一次次冲进火场,又一次次出来,脸上满是烟灰。大约半小时后,火势终于被控制住,浓烟渐渐淡去,茶馆变成了一片废墟——屋顶的瓦片塌了大半,木质的桌椅烧得只剩框架,地上积着黑色的积水,混着烧焦的茶叶和木头碎屑,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找到了!一个消防员从废墟里走出来,语气沉重,“在里屋的茶柜旁边,人已经不行了。
几个穿白大褂的法医很快赶到,戴着口罩和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抬出来。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皮肤焦黑,蜷缩成一团,只能从身上残留的灰色对襟褂子辨认出身份——那是李老头平时常穿的衣服,领口还缝着一颗磨得发亮的布扣。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火灾发生前半小时左右。法医蹲在尸体旁,仔细检查后对赶来的陈砚说,不过具体死因还需要解剖,火灾现场可能有二次破坏,得等现场勘查结果出来。
陈砚点点头,转身看到站在人群外的苏然和林悦,愣了一下: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本来想来喝茶,没想到刚到就看到着火了。苏然的目光落在废墟里,心里有些难受,陈队,这火灾看起来不像是意外。
陈砚挑了挑眉:哦?你看出什么了?你看那边。苏然指着茶馆西侧的墙角,那里的燃烧痕迹比其他地方更严重,而且地面有明显的流淌状焦痕,像是有助燃剂顺着地面扩散燃烧的痕迹。还有,我刚才在巷口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汽油味,不是消防车或者汽车的味道,更像是从火场里飘出来的。
林悦也补充道:茗香居是老房子,虽然木质结构多,但李老头很注意防火,每天都会检查电路和炉子,而且茶馆里的灭火器都是去年刚换的,放在显眼的位置,要是意外起火,他应该有时间灭火或者逃生,不至于被困在里屋。
陈砚顺着苏然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墙角的焦痕比其他地方更深,而且呈不规则的流淌状——这确实不符合意外火灾的燃烧规律。他立刻对身边的警员说:通知技术科,重点勘查西侧墙角,提取地面残留物,检测是否有助燃剂;另外,走访周围的居民,记录火灾发生前后的异常情况,尤其是有没有陌生人员或车辆出入梧桐巷。
警员应声而去,陈砚看向苏然和林悦,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你们俩还真是‘走到哪,案子就到哪’,刚处理完王家的事,又遇上这个。苏然苦笑了一下:谁也不想遇到这种事,不过既然碰上了,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们肯定不会推辞。
林悦也点点头:李老头经营这家茶馆五十年,肯定有很多老顾客和熟人为他惋惜,我们或许能从这些人口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