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体育馆外的梧桐树叶被深秋的晚风卷得沙沙作响,刑侦支队的警车像沉默的钢铁巨兽,悄无声息地停在隐蔽的街角。陆沉推开车门,警服领口被夜风灌得微微鼓起,他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机械表——晚上七点十五分,距离“猎手”预告的作案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
各小组汇报位置。陆沉对着对讲机低声吩咐,声音透过电波传到每个埋伏点。耳机里依次传来回应,一组在体育馆正门安检口,二组守住西侧运动员通道,三组潜伏在东侧观众出口,技术队则在体育馆内部的篮球场周边架设好监控设备。
这次行动是警方针对连环杀手“猎手”的第三次布控。三个月内,“猎手”连续制造三起模仿杀人案,受害者分别是退休教师、出租车司机和花店老板,每起案件现场都留有一个用红色喷漆绘制的“Ω”符号。三天前,警方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邮件附件是体育馆的平面图,配文只有一句话:第七日,迷宫开启,三位引路人已就位。
陆队,安检口一切正常,观众按流程入场,没有可疑人员。一组组长赵野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他们已经连续蹲守了两天。陆沉嗯了一声,目光扫过体育馆外墙巨大的LED屏,屏幕上正播放着今晚CBA季前赛的宣传短片,喧闹的欢呼声隐约从场馆内传来,与场外的肃杀气氛格格不入。
技术队,再确认一遍场馆内的热力成像,重点排查通风管道和储物间。陆沉补充道。“猎手”前两次作案都展现出极强的反侦察能力,第一次在封闭的写字楼电梯里作案,监控设备提前被干扰;第二次则利用商场人流高峰,在监控死角完成犯罪,现场只留下那个诡异的“Ω”符号。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技术队队员小周急促的声音:陆队!地下停车场入口的监控信号中断了!我们刚才试图调取备用摄像头,发现备用设备也被破坏了!
陆沉的心猛地一沉。地下停车场位于体育馆北侧,原本不在重点布控范围,只安排了两名巡逻警员。他立刻抓起对讲机:北侧巡逻组,立刻去地下停车场入口查看情况!二组,分出两个人支援北侧!
两分钟后,巡逻组警员李凯的声音带着颤抖传来:陆队……你快来看看!地下停车场入口……有东西!
陆沉带着赵野和两名队员迅速赶往北侧。距离停车场入口还有十几米时,他们就看到了那片诡异的荧光——停车场入口的地面上,用亮绿色荧光粉绘制出一个巨大的“Ω”符号,符号的线条粗得能容下两人并行,边缘还勾勒着复杂的螺旋纹路,在昏暗的路灯下散发着幽冷的光。
而在“Ω”符号的起始端,也就是停车场入口处,三具蜡像正静静地立在那里。蜡像的高度与真人无异,穿着与前三起模仿案受害者相同的衣服:左边的蜡像穿着灰色中山装,是退休教师的打扮;中间的穿着蓝色出租车司机制服;右边的则穿着碎花围裙,手里还拿着一束用塑料花仿制的康乃馨。
这是……模仿案受害者的蜡像?赵野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拔出了配枪。陆沉没有动,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蜡像的手——左边蜡像的右手握着一枚银色警徽,警徽上的编号他再熟悉不过,那是苏然父亲苏建民的警徽,苏建民三年前在一次缉毒行动中牺牲,警徽一直由苏然保管;中间蜡像的左手握着一个银色听诊器,听诊器的橡胶管上刻着“林悦”两个字,林悦是市局法医科的医生,这是她母亲的遗物;右边蜡像的胸前挂着一个黄铜十字架项链,链坠上有一道明显的划痕,那是陆沉外祖母的项链,外祖母去世后,项链一直由他珍藏。苏然和林悦呢?陆沉突然转身,声音有些沙哑。赵野连忙拿出手机:我这就联系她们!
此时,体育馆内的比赛刚刚开始,欢呼声此起彼伏。谁也没有想到,在这片热闹之下,一场针对警方的诡异布局已经悄然展开。陆沉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地面的荧光粉,粉末细腻,附着力很强,显然是精心调制过的。他抬头看向停车场内部,黑暗像巨大的怪兽张开的嘴,而那个“Ω”符号,正是通往怪兽口中的迷宫入口。
苏然接到赵野电话时,正在体育馆二层的观众席上观察人群。作为刑侦支队的心理测写师,她的任务是从观众中找出可能的嫌疑人。挂掉电话后,她立刻起身,快步向北侧出口跑去,心里的不安像潮水般涌来。
赶到地下停车场入口时,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具穿中山装的蜡像和它手中的警徽。苏然的脚步顿住,身体微微颤抖,三年前父亲牺牲的画面突然涌上心头——那天也是深秋,她接到警局电话,赶到医院时,只看到盖着白布的病床和父亲染血的警徽。
苏然,你还好吗?林悦从后面追上她,手里还提着法医工具箱。看到蜡像和听诊器的瞬间,林悦的脸色也白了,她母亲是儿科医生,五年前因过度劳累突发心脏病去世,听诊器是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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