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疾控中心的玻璃幕墙在九月的晨光里泛着冷硬的光泽,林悦站在检验科的操作台旁,指尖捏着的载玻片边缘硌得指节发紧。屏幕上跳动的成分图谱像一张密织的网,每一个峰值都对应着她再熟悉不过的物质——β - 氨基己酸、聚乙二醇4000,还有那个让她心脏骤然缩紧的标记:Ω - 001。
林姐,这批‘Ω病毒疫苗’的复检报告出来了,所有指标都符合国家标准,明天就能送往下属接种点。实习生小周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听说这是咱们中心今年的重点项目,能参与检测我真是太幸运了。
林悦没有接话,目光死死钉在图谱的某个拐点上。三年前,她还在市生物研究所工作时,曾参与过一个名为“Ω2.0”的秘密实验。当时负责人赵教授说,这个实验旨在通过基因编辑技术增强人体免疫力,可实验进行到第三阶段,三名志愿者突然出现器官衰竭症状,实验被迫终止。而她眼前的疫苗成分图谱,除了多了几种常规佐剂,核心物质与当年实验用的Ω - 001药剂几乎完全吻合。
小周,你把这份图谱和三年前研究所的‘Ω2.0’实验数据对比一下,注意保密。林悦压低声音,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清楚,一旦疫苗真的与“Ω2.0”实验有关,那在全市儿童中推广接种,绝不是预防病毒,而是一场大规模的人体实验。
小周虽然疑惑,但还是点点头,抱着文件转身离开。林悦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不断闪过实验终止时的画面——躺在病床上的志愿者浑身插满管子,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凸起,他们痛苦的呻吟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她不能让悲剧重演,更不能让无辜的孩子成为试验品。
当天下午,林悦拿着对比报告找到了疾控中心主任高明。办公室里,高明正对着电话那头谈笑风生,语气里满是对“Ω病毒疫苗”的夸赞。挂了电话,他看到林悦手里的报告,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林悦,有事?高明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
高主任,这份疫苗的核心成分和三年前‘Ω2.0’实验的药剂高度相似,当年实验出现了严重的副作用,我们不能把它推广给孩子。林悦将报告放在桌上,声音里带着急切。
高明拿起报告翻了几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悦,我看你是离开研究所太久,脑子糊涂了。‘Ω病毒疫苗’是经过国家严格审批的,怎么可能和什么实验药剂有关?你可别在这里危言耸听,影响中心的工作。我没有危言耸听!林悦激动地提高声音,当年实验的志愿者最后都……
够了!高明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林悦的话,那些都是过去的事,而且实验终止后所有数据都已经封存。现在你拿一份莫名其妙的对比报告来质疑疫苗,居心何在?我劝你赶紧回去好好工作,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否则后果自负。
林悦看着高明强硬的态度,心里明白,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她没有再争辩,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走出疾控中心大门时,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回到家,林悦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翻出当年“Ω2.0”实验的相关资料。她记得,实验终止后,赵教授就神秘失踪了,当时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实验失败而畏罪潜逃。可现在想来,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如果“Ω病毒疫苗”真的是“Ω2.0”计划的延续,那背后一定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推动。
就在林悦陷入沉思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苏然。苏然是市卫健委的监察科科长,也是林悦的大学同学,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悦悦,你最近是不是在查‘Ω病毒疫苗’的事?苏然的声音有些急促。林悦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今天在卫健委的会议上听说,疾控中心要在下周开始全市儿童的疫苗接种工作,而且要求各部门全力配合。我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就给你打个电话问问。苏然说道。
林悦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苏然。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然后传来苏然坚定的声音:悦悦,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坐视不管。明天我就去疾控中心了解情况,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一定会阻止他们。
挂了电话,林悦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她知道苏然是个正直的人,有她帮忙,或许真的能阻止这场灾难。
第二天一早,苏然就来到了疾控中心。她直接找到了高明,要求查看“Ω病毒疫苗”的研发资料和审批文件。高明以“资料涉密”为由,拒绝了苏然的要求。
高主任,疫苗关系到全市儿童的健康,审批文件和研发资料理应公开透明,怎么能说是涉密呢?苏然毫不退让。
高明脸色一沉:苏科长,这是疾控中心的内部工作,你作为卫健委的监察科科长,未免管得太宽了。如果你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别影响我们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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