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一块浸透了水的黑布,将滨海市的CBD裹得密不透风。沈砚之站在“砚科生物”顶楼实验室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视线却没落在窗外翻涌的雨幕上,而是盯着桌面上那份刚打印出来的尸检报告。
报告首页的死者照片里,商人张启山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可即便如此,他右手攥着的半张旧照片仍清晰可见。沈砚之拿起放大镜,凑近照片边缘——泛黄的相纸上印着2009年砚科生物初代实验团队”的字样,前排左数第三个女人的侧脸,像一把精准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插进了他记忆的锁孔。沈总,林悦小姐到了。秘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沈砚之收起放大镜,将尸检报告叠好放进抽屉,让她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林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雨水打湿了她的帆布鞋,在地板上留下两个浅浅的湿痕。看到沈砚之,她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轻声开口:沈总,您找我来是关于张启山的案子?沈砚之点头,将那半张照片推到她面前:你看看这个。
林悦疑惑地拿起照片,指尖刚触到相纸,身体突然僵住。她的目光死死盯着照片里那个女人,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这……这是谁?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2009年的实验团队成员,沈砚之观察着她的反应,你认识?林悦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她……她和我太像了。她顿了顿,努力平复心绪,我妈妈有个妹妹,也就是我的姨妈,我从来没见过她,只听妈妈说她早年就去了国外。妈妈去世前,曾给我看过一张她年轻时的小照片,和这个人几乎一模一样。你姨妈叫什么名字?沈砚之追问。周**。林悦的声音很轻,我妈妈叫周明兰,她们还有个哥哥,叫周明远。
周明远?沈砚之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周明远是砚科生物的创始人之一,也是2009年那场代号“灯塔”的实验项目负责人。可在实验结束后不久,周明远就因“意外”去世,相关资料也被封存,你知道周明远的事?林悦察觉到沈砚之的异样,疑惑地问。
沈砚之定了定神,缓缓开口:周明远是我父亲的挚友,也是砚科生物的奠基人。2009年实验结束后,他在一场实验室爆炸中去世了。
林悦愣住了,她从未听说过这些。妈妈在世时,很少提及家里的事,尤其是关于姨妈和舅舅的话题,总是一带而过。她甚至不知道舅舅竟然和砚科生物有关。张启山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林悦不解地问,他和2009年的实验有什么关系?
沈砚之摇头:目前还不清楚。张启山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最近一直在和砚科生物谈合作,想要代理我们最新研发的基因检测设备。三天前,他突然约我在实验室见面,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说。可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手里就攥着这张照片。
警方已经对现场进行了勘查,初步判断张启山是中毒身亡,毒药可能混在他喝的咖啡里。实验室的监控在案发前半小时突然失灵,现场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案件陷入了僵局。周**现在在哪里?沈砚之问。
我也不知道,林悦有些无奈,妈妈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姨妈的消息了。只记得妈妈说过,她去了国外,具体哪个国家,做什么工作,都没提过。
沈砚之陷入了沉思。张启山的死,周**的身份,2009年的实验……这一切似乎都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他有种预感,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或许就在周**身上。林悦,沈砚之抬头看向她,我需要你帮我找到周**。
林悦犹豫了一下,她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姨妈没有任何感情,甚至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愿意认她这个外甥女。可张启山的死太过蹊跷,而且还牵扯到舅舅周明远和砚科生物,她又无法置身事外。最终,她点了点头:好,我试试。
接下来的几天,林悦开始四处打听周**的消息。她翻遍了妈妈留下的遗物,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在一个旧首饰盒的夹层里,她发现了一封泛黄的信,信封上没有邮票,也没有收件人地址,只有一行娟秀的字迹:“致明兰”。
林悦小心翼翼地拆开信,里面是几页写满字的信纸。信是周**写的,日期是2010年5月,也就是周明远去世后的第二年。
姐姐,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怪我当初不告而别。可我也是身不由己,‘灯塔’实验出了问题,明远哥的死不是意外,我必须离开这里,才能保住性命。我现在在国外很安全,你不用担心。不要找我,也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砚科生物的人……信里的内容让林悦心惊不已。周明远的死不是意外?“灯塔”实验出了什么问题?周**为什么要躲着砚科生物的人?
她立刻把信拿给沈砚之看。沈砚之看完信后,脸色变得十分凝重。灯塔实验是当年砚科生物的核心项目,主要研究基因编辑技术在治疗遗传病方面的应用。我父亲曾说过,实验进行得很顺利,可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突然发生了爆炸,周明远不幸遇难,实验数据也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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