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上的死寂,被殿外传来的阵阵喧哗彻底撕碎。
朱元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朝堂,什么阴谋,像一头发疯的老牛,红着眼睛就往东宫猛冲。
马皇后早就得了消息,带着一众太医和经验最丰富的接生婆,将东宫围得铁桶一般。
可即便如此,产房内传出的太子妃常氏那一声声痛苦的嘶喊,依旧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天色都开始发暗,产房里的声音却越来越弱,老朱和朱标在院子中焦急地等待着。
一名接生婆满头大汗地冲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都在发颤:“陛……陛下!太子妃她……她难产!血……血崩了!”
轰!
朱元璋只觉得眼前一黑,高大的身躯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废物!全都是废物!”他一把揪住旁边一个太医的衣领,双目赤红,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咱告诉你们!要是咱的大孙和儿媳妇有半点闪失,你们全都给他们陪葬!”
太医们吓得魂飞魄散,跪倒一片,磕头如捣蒜,却连一句保证的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人心惶惶,一片绝望之际,一个懒洋洋却又带着不容置疑气势的声音,从人群外传了进来。
“都给本王让开!挡着路找死吗?”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本该在王府“闭门思过”的朱剩,竟带着一个眉眼清秀的侍女,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剩儿?你……你怎么来了!”朱元璋又惊又怒。
“堂哥!”
朱标清脆的喊声刚落,朱剩的手就已经落在了朱标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这个动作简单直接,像是在跟朱标打招呼,又像是在说:别担心,有我在。
“我再不来,我大侄子就要没了!”朱剩翻了个白眼,根本没理会朱元璋的怒火,径直走到那吓傻了的接生婆面前,“里面情况怎么样?还有没有气?”
“回……回王爷,太子妃……太子妃气若游丝,恐怕……”
“怕你娘的头!”朱剩粗暴地打断她,“还有气就死不了!”
他猛地回头,对着身边一直低着头的侍女小桃喝道:“还愣着干什么!令牌给你,立刻去京营,告诉老杀才,让他把京营最能打、杀人最多的老兵,给本王调一百个来!要快!一个时辰内到不了,本王扒了他的皮!”
“啊?王爷……要……要兵干什么?”小桃吓了一跳,不解地问道。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朱剩一瞪眼。
小桃吓得一哆嗦,不敢再问,攥紧了那块刻着“临淮”二字的令牌,转身就往宫外飞奔而去。
“朱剩!你疯了!”朱元璋又气又急,“这是后宫!你调兵进来想干什么?造反吗!”
“叔,你别急啊。”朱剩嘿嘿一笑,凑到朱元璋身边,压低了声音,“我这是在救你大孙呢!我跟你说,这叫玄学!太子妃这是被阴邪玩意儿给缠上了,太医的药没用,得用煞气冲!你想想,还有什么比百战老兵身上的煞气更重的?这叫‘煞气冲喜’!保证管用!”
这番鬼话,要是平时,朱元璋一个字都不会信。
可现在,病急乱投医,他看着产房里奄奄一息的儿媳,再看看朱剩那张自信满满的脸,竟鬼使神差般地沉默了。
……
不到一个时辰。
宫门外传来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
老杀才亲自带着一百名神情冷峻、浑身浴血之气几乎凝成实质的老兵,出现在了东宫门口!
他们一个个眼神如同鹰视狼顾,腰间挎着磨得发亮的战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股冰冷刺骨的杀伐之气,就让周围的太监宫女们两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他娘的朱重八,大侄女要生了居然不告诉老子!”老杀才一进到东宫就对着老朱一顿骂。
“你他娘的叫唤啥,要叫滚回你的虎狼营叫去!”老朱的脾气也是上来了。
朱剩出声喝到,“要吵一边吵去。别耽误我大侄子出生”同时对着这百名老兵道“分下去!东宫产房,前后左右,房顶上,院墙外,三步一人,五步一岗!给本王围起来!没有本王的命令,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去!”
“是!”
百名老兵令行禁止,瞬间散开,如同鬼魅般占据了东宫的每一个角落。
刹那间,整个东宫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那股浓郁到化不开的铁血煞气,冲天而起,将东宫上空的阴霾之气都搅得一干二净!
产房内的宫女和接生婆,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但诡异的是,随着这股寒意,她们那因为恐惧而狂跳的心,竟然慢慢平复了下来。
而原本已经气若游丝的太子妃,竟也缓缓地,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有……有效了!”一个太医惊喜地叫出声!
朱元璋和马皇后的眼睛,瞬间亮了!
朱剩得意地翘起嘴角,冲着朱元璋挤了挤眼,那意思仿佛在说:看吧,你侄儿我,牛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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