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剩领着虎狼营的弟兄们,马蹄踏碎夜色,一路朝北紧追也速残部。
“狗剩,这狗日的鞑子真是属兔子的!跑了几个时辰了,这天都快亮了!”顺子勒着马缰绳,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却又咬着牙不肯松劲。
朱剩抬眼望向天际,只见东方的夜幕已被悄悄撕开一道缝隙,橘红色的朝阳正挣扎着往上爬,将天边的云彩染得一片透亮。他的目光扫过顺子握着马刀的手,那手腕上缠着布条,隐约能看见渗出的血迹,便沉声问道:“顺子,你手没事吧?”
“没事,狗剩!就擦破点皮,算个屁伤!”顺子咧嘴一笑,手腕微微一扬,摆出个有力的姿势,像是在证明自己毫不受影响。
“都打起精神来!兄弟们跟紧点!”朱剩猛地拔高声音,目光扫过身后一众骑兵,“别让这群兔崽子跑了!今天非得把他们的尾巴给揪下来!”
话音落下,队伍里顿时响起一片整齐的应答声,众人纷纷夹紧马腹,马蹄声愈发急促,如密集的鼓点般朝着前方追去。
而在前方的队伍中,一名亲兵正凑到也速身边,声音带着几分慌乱:“丞相,后面的大明兵还在跟着,甩不掉啊!”
也速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扬起的烟尘,咬着牙下令:“留下一队人,给我缠住他们!拖延些时间!其余人加快速度,只要过了密云,咱们就安全了!”
与此同时,茫茫戈壁之上,另一番激烈的追逐也在上演。
一队足有数十匹的人马正拼了命地快速狂奔,马蹄扬起的黄沙在身后拖出长长的残影。他们每隔片刻就忍不住回头张望,眼神里满是慌乱,仿佛身后追着的不是敌人,而是能吞噬一切的洪水猛兽,稍有松懈便会被彻底吞没。
而在他们后方不远处,一支数百人的重骑兵正如同黑色的洪流般紧追不舍。重骑兵们身上的铠甲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可那甲胄之上,却布满了暗红的血迹,有的已经干涸发黑,有的还带着新鲜的湿润,一眼望去,满是厮杀后的惨烈。
忽然,一支箭矢如流星般从斜前方急速袭来,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直射向奔逃的明军队伍。
“小心!”有人惊呼出声,可已经来不及了——前方一名明军士兵应声从马背上跌落,重重摔在戈壁滩上,尘土四溅,人当场便没了动静,生死不知。
“咻咻咻!!”
紧接着,又是接连几箭破空而至,箭尖带着凌厉的杀气,精准地朝着奔逃的士兵射去。
惨叫声接连响起,几名明军士兵接二连三地从马上栽落,有的摔在地上后还挣扎了两下,有的则直接没了气息。
死亡的阴影如同一张大网,缓缓笼罩在残存的明军心头。这种明知危险就在身后,却只能拼命逃跑、等待死亡降临的感觉,实在让人窒息。
恐惧如同藤蔓般在队伍中疯狂蔓延,终于有人再也承受不住,猛地拔出马刀,疯狂大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这窝囊气我受够了!我要杀了他们!”
说着,他就要调转马头冲回去拼命。
“别去送死!”蓝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马缰绳,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再有三十里就到密云了!撑到那里,咱们就安全了!现在冲上去,就是白白送命!”
而在他们身后,扩廓帖木儿正将战马的马力发挥到极致,马腹被夹紧,马蹄几乎快要离地飞起来,他死死盯着前方蓝玉等人的背影,满脸焦急,对着身边的手下高声喊道:“快!再快点!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是!”卫队队长脸色决然,猛地勒住战马,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队伍高声喝道:“勇士们!跟我上!加速冲上去!绝不能让这群大明人活着回去!”
“杀!!”卫队成员们齐声怒吼,声音震彻戈壁,随即纷纷催马,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前方的明军队伍冲去。
那士兵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蓝玉的钳制。他声嘶力竭地吼道:“老子豁出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蓝玉眉头紧皱,手上力道丝毫未减。他厉声喝道:“蠢货!送死有什么用?活着才能报仇!”
说罢,他猛地一拽缰绳,将那士兵连人带马拽了回来。士兵踉跄几步,差点摔下马,眼中满是不甘和绝望。
扩廓帖木儿眼见蓝玉等人就要逃脱,心中焦急如焚。他狠狠一咬牙,抽出腰间的弯刀,高举过头顶,怒吼道:“儿郎们!给我追!杀光这些明狗!”
重骑兵们听到命令,齐声发出震天的怒吼,如同猛虎下山般朝着蓝玉等人猛扑过去。
蓝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元军,心中一沉。他知道,此刻已是生死攸关的时刻。
“兄弟们!再坚持一下!密云就在眼前!”蓝玉高声喊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嘶哑,却又充满了力量,“只要到了密云,咱们就能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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