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沈万福指着跪在地上的管家,破口大骂,“养你们何用!连一个早就该死的独臂酒鬼都看不住!”
管家吓得浑身发抖,头都不敢抬:“老爷息怒……谁……谁也想不到这陈年薪还活着,更想不到他知道这种惊天秘闻啊……”
“想不到?”沈万福气得发笑,胸口剧烈起伏,“本会长花那么多钱,是让你们来跟本会长说‘想不到’的吗?”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怒火解决不了问题。
朱剩既然已经找到了船,那他之前的“釜底抽薪”之计,就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但,事情还没到绝路!
船,找到了又如何?
从沉船坞到苏州府,三百里路!就算朱剩能把船捞起来,他能安然无恙地把船运回来吗?
沈万福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杀机。
“去!传我的密令!”他声音嘶哑,如同毒蛇吐信,“从死士营里,调集最精锐的一百人!不惜一切代价,在朱剩前往沉船坞的路上,截杀他!”
“朱剩此人,必须死!”
管家心中一凛,连忙道:“是!”
“还有!”沈万福叫住他,脸上的神色愈发狰狞,“派人,立刻出海!去联系盘踞在东海黑石岛的‘独眼龙’!”
独眼龙!
听到这个名字,管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可是东海上杀人不眨眼的大海盗,手底下有上千亡命徒,舰队横行无忌,连朝廷的水师都奈何他不得!
“告诉独眼龙,”沈万福的声音冷得像冰,“只要他答应本会长一件事,黄金,一万两!”
“等朱剩的船队第一次出海,就给本会长,把它们全部送进海底喂鱼!船上的人,一个不留!”
一次刺杀,一次海上截击!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沈万福就不信,他朱剩能长出三头六臂,躲过这必死的双重杀局!
“朱剩……本会长要你和你的舰队,一起葬身鱼腹!”沈万福看着窗外,眼中满是怨毒。
……
锦衣卫的动作,快得惊人。
仅仅一天时间,一支由上百名工匠、数百名民夫组成的庞大队伍,就在苏州城外集结完毕。车马延绵数里,拉着各种桐油、麻绳、铁钉、粮食,浩浩荡荡,旌旗招展,上面赫然写着“皇家船队”四个大字。
朱剩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便服,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仿佛不是去干什么大事,而是去郊游。
陈年薪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劲装,虽然只有一条手臂,但站在那里,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势。他看着那庞大的队伍,眉头却微微皱起。
“王爷,”他压低声音,“咱们这么大张旗鼓,是不是太过招摇了?沈万福那边,恐怕……”
“怕什么?”朱剩嘿嘿一笑,用马鞭指了指身后长长的队伍,“本王就是要让他看见!让他知道,本王要去象山港了!他要是不派人来给本王‘送行’,本王还觉得奇怪呢。”
林风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而就在大部队出发的前三个时辰,夜色尚浓。
总督府的后门,悄无声息地打开。
陈年薪带着顺子和一百名虎狼营的精锐,一人双马,背着强弓硬弩,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通往海边小路的黑暗之中。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提前抵达“沉船坞”,勘探地形,布下杀局!
……
苏州府南一百五十里,鹰愁涧。
此地两山夹一谷,地势险要,是通往象山港的必经之路。
密林之中,上百名黑衣死士,如同蛰伏的毒蛇,早已埋伏在此。
为首的死士头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是嗜血的兴奋。他已经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车马声,那是猎物上钩的声音。
“都打起精神!”他低声喝道,“目标只有临淮王朱剩!一击得手,立刻远遁!其他人,不必理会!”
“是!”
死士们握紧了手中的兵刃,空气中的杀气,几乎凝结成霜。
车队越来越近。
十里……五里……一里……
来了!
头领看到了,那匹神骏的白马,以及马上那个打着哈欠,一脸散漫的年轻人!
就是他!
“放箭!”
头领一声令下!
“咻咻咻——!”
上百支淬毒的利箭,如同暴雨一般,从林中射出,铺天盖地地罩向了车队最前方的朱剩!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密集的箭雨,神仙难躲!
死士头领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一万两黄金,到手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只见那个“朱剩”,在箭雨临身的瞬间,竟“砰”的一声,从马上栽了下来,赫然是一个穿着王爷服饰的稻草人!
不好!中计了!
头领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极致的危险感从心底升起!
“撤!快撤!”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但,晚了!
“想走?问过你家林爷爷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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