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火麟飞与方周的感情是冰雪初融后的暖阳,温暖而自然;那么他与柳眼之间,则更像是在一片布满毒刺的荆棘丛中,偶然迸发出的、危险又难以忽视的星火。这条感情线,始于绝对的敌对与厌恶,纠缠于扭曲的依赖与救赎,最终走向一种连当事人自己都未必能清晰定义的、别扭又深刻的羁绊。
最初的柳眼,在火麟飞眼中,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麻烦精”、“紫茄子”、“疯批美人”。他对方周的执念近乎癫狂,手段毒辣,性格阴郁,还总想置自己于死地。火麟飞对他的态度简单粗暴:打服了再说!
两人的初次“亲密接触”发生在好云山后山一片幽深的竹林。月光被竹叶切割得支离破碎,洒在柳眼阴郁俊美的脸上,他指尖夹着的淬毒暗器泛着不祥的紫光。“红毛猴子,你不该来好云山,更不该靠近师兄。”柳眼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冰锥。
火麟飞咧嘴一笑,异能量在掌心汇聚成跃动的火焰,照亮了他张扬的红发和金色的眼眸:“紫茄子,废话少说,小爷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先来后到!”话音未落,身影已如离弦之箭冲出。
那是一场速度与力量的碾压,也是诡计与阳谋的碰撞。柳眼的身法诡谲,毒雾弥漫,竹叶在他操控下如同利刃。但火麟飞一力降十会,灼热的异能量霸道地驱散毒瘴,每一次拳脚相交,都震得柳眼气血翻涌。最后,火麟飞用特制的金属丝将柳眼牢牢捆在了一根粗壮的竹子上,动作堪称熟练——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柳眼剧烈挣扎,苍白的皮肤被勒出红痕,眼中翻涌着屈辱和杀意:“火麟飞!放开我!”
火麟飞凑近,几乎鼻尖对鼻尖,灼热的气息喷在柳眼脸上:“放开你,好让你再给我下毒?我说紫茄子,你就不能换点新花样?”他看着柳眼因愤怒而愈发鲜活的眉眼,心头莫名闪过一丝极快的异样,快得让他以为是战斗后的兴奋。
柳眼则视火麟飞为横亘在他与师兄之间、打乱他所有计划的“红毛灾星”。他憎恶火麟飞那身与自己阴寒内力截然相反的、灼热到刺眼的异能量,更恨他那种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的、没心没肺的乐观。他无数次想用最毒的毒药让这张灿烂的笑脸永远消失,却一次次被对方绝对的实力和……那种让人火大的“包容感”挫败。这蛮牛似乎从不真正对他下死手,那种游刃有余更像是一种无声的羞辱。他闭上眼,能清晰地回忆起火焰掠过皮肤时带来的战栗,不是纯粹的疼痛,还有一种近乎被灼伤的、奇异的热度,让他心底发慌。
那时的他们,是纯粹的猎人与猎物(虽然角色时常互换),每一次交锋都火花四溅,充斥着杀意与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的张力。
转折点发生在柳眼得知真相、心神崩溃之后。
那是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雨水冰冷地冲刷着好云山的青石板。柳眼蜷缩在练功房外的廊下,浑身湿透,单薄的身躯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他刚刚偷听到了一段对话,关于师门,关于欺骗,关于他坚持多年的仇恨原来只是一场笑话。世界仿佛在眼前崩塌,所有的支撑都被抽空,只剩下无边的寒冷和虚无。他紧紧攥着胸口,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眼泪混着雨水滑落,却带不来丝毫暖意。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时,一件带着体温的、干燥的外袍劈头盖脸地罩了下来。紧接着,一个炽热如烘炉的身躯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是火麟飞。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风雨的湿气,但体温高得惊人。
“喂!紫茄子,大半夜你在这儿装什么落汤鸡?”火麟飞的声音依旧粗声粗气,但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他冰冷的身体牢牢圈进怀里。
柳眼下意识地挣扎,声音嘶哑:“滚开!不用你假好心!”
“闭嘴!”火麟飞低吼,手臂收得更紧,下巴抵在柳眼湿漉漉的头顶,“小爷我才懒得管你!但你要是冻死了,师兄会难过!”这个理由冠冕堂皇,但只有火麟飞自己知道,刚才看到柳眼蜷缩在那里、仿佛随时会碎裂消失的样子,他心头猛地一揪,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攫住了他。他不能放任不管,哪怕用强的。
那灼热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衣物源源不断地传来,霸道地驱散着柳眼骨子里的寒意。柳眼起初僵硬地抵抗,但渐渐地,那温暖如同毒药,瓦解了他的意志。他太冷了,从身到心。而这怀抱,虽然蛮横,却异常坚实。他最终脱力地靠在火麟飞怀里,像个迷路的孩子,无声地流泪。火麟飞感觉到了胸口的湿热,身体一僵,破天荒地没有嘲笑,只是更紧地抱住了他,一只手笨拙地拍着他的后背。
那一夜之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火麟飞似乎单方面将柳眼划入了“需要罩着的小弟(虽然很麻烦)”范畴。他会强行给柳眼塞各种据说能“补身子”的食物(虽然柳眼总是嫌弃地推开,但下一次食物依旧会出现);在他体内阴寒之毒发作或旧伤疼痛时,不管不顾地用自己的异能量帮他压制(那灼热的气息流过阴寒经脉的滋味,让柳眼又痛苦又莫名……贪恋);甚至在他下意识地、于寒冷的夜晚靠近寻求温暖时(柳眼绝不会承认),一边嘟囔着“冷得像块冰,麻烦!”,一边动作粗鲁却精准地把人搂进怀里,用体温煨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